四十八小时倒计时的数字在全息屏幕上精准跳动,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记沉重的铁锤,无声却狠狠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沉闷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时间仿佛在无形中凝固,每一瞬的消逝都牵扯着神经,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云台总部地下深处的作战室里,冷白色的灯光映照着一张张紧绷而凝重的脸,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没有人说多余的寒暄,也没有人显露出丝毫迟疑或犹豫——整个团队像一台精密校准的机器,默契而高效地运转着。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李逸云的身影缓缓从短暂休整的冥想垫上站起,他的动作沉稳而果断,仿佛早已将疲惫与杂念尽数抛在身后。而几乎在同一时刻,潜入小队的最后一项装备检查也已全部收尾,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指令下达。
“出发。”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连日来未曾消散的疲惫与压力,却仍透出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夜色如墨般浓重,笼罩着整座城市,江城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越野车,悄然驶出总部大门,车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如同一条游鱼般灵活而隐秘地穿梭于城市的阴影之中。它沿着寂静的街道疾驰,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轻微声响,坚定不移地朝着本次行动的核心目标——位于城市中心的“江城心理健康中心”迅速逼近。
车辆悄然停在距离目标大楼约三公里外一处毫不起眼的隐蔽巷口,周围环境安静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车顶的伪装信号接收器无声无息地升起,完美融入了夜色之中。黑风的指尖在车载终端的全息键盘上飞快跳动,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屏幕随之亮起,迅速构建出“江城心理健康中心”新大楼的完整三维立体结构图,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辨。图像不断放大旋转,最终定格在地下三层的区域,那里的轮廓线条异常清晰,甚至连通风管道和安全通道都被精确标注出来。“目标物理位置已完全确认,”他的声音透过骨传导耳机传来,冷静中夹杂着一丝电流杂音,“地下三层为核心区域,地表守卫…很特别,不是常规安保。”
实时传输回的监控画面被放大,大楼正门及侧门处,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身影来回踱步。他们身形枯瘦,眼神空洞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可每当视线扫过周围环境时,瞳孔会骤然收缩,流露出一种与“精神病人”身份格格不入的锐利;抬手、转身、巡视的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械,协调性远超常人,更像一群被操控的人形傀儡。
“是深度感染者,”赵清荷的声音从后方技术支持中心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她快速解析着数据,“‘业火’侵蚀了他们的部分意识,却保留了基础行动与感知能力,相当于活体人形预警器——他们能通过情绪波动识别‘异常者’,常规电磁屏蔽、红外伪装手段几乎无效。”
苏明攥了攥腰间的麻醉枪,低声骂了句:“这鬼东西比正规安保难搞多了,根本没法悄无声息解决。”
“未必。”赵清荷话锋一转,语气里透出一丝笃定,“我们之前监测到,‘业火’对他们的控制依赖特定波段——是‘顺从’与‘警戒’的混合情绪信号,相当于他们的‘指令源’。”她看向身侧那个始终蒙着黑布、十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舞的程序员,“老莫,反向模拟这个波段,强度调制到‘认知混淆’阈值,覆盖小队区域。”
“早等着呢。”被称作老莫的程序员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指尖重重敲下回车键。下一秒,一道无形的情绪频段以越野车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投入湖面的涟漪,悄然覆盖了大楼入口区域——那波段模拟着“内部人员”“无害通行”的指令,精准对冲着感染者守卫的识别系统。
监控画面中,原本眼神锐利的病号服守卫们动作骤然迟滞,空洞的眼眸里泛起迷茫,抬手的动作僵硬如生锈的机械,巡视的脚步变得杂乱无章,仿佛瞬间失去了目标。黑风立刻报数:“通道已清空,波段效果预计持续三十秒,窗口期极短,行动!”
几乎在同一时刻,大楼正门处的灯光骤然亮起,苏明与王建国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苏明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高定西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凡品味,腕间佩戴的名贵手表在路灯映照下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芒,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的身份与地位。他的脸上挂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傲慢,目光中既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又隐约流露出一丝施舍般的同情,仿佛随时准备以强者的姿态介入眼前的场景。
而紧随其后的王建国,同样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打扮显示出他的严谨与克制。他手提一只黑色公文包,步伐沉稳,表情严肃得仿佛一位随时待命的随行助理,尽管衣着考究,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低调而克制的姿态。两人一前一后,步履一致,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强烈的“上流人士”气场,引得周围人群不由自主地为之侧目。他们的出现,不仅是一场时间上的巧合,更成为这个夜晚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线。
“麻烦通报一下,”苏明缓步走到医院前台,他的身形挺拔而从容,步伐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尽管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字字清晰,语调平稳中带着一丝笃定的力量,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在无声地强调其背后的分量。他直视着前台主管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是‘明心慈善基金会’的,专程前来探望病人,希望能给予一些关怀和支持。”
在说话的同时,苏明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前台的桌面上,手指却悄然动作,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厚信封轻轻推到了主管面前。信封的材质略显粗糙,但饱满的形状暗示着其中不容小觑的内容。就在信封边缘,不经意间露出了一角鲜艳的红色,那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百元钞票,仅仅这一瞥就足以让人心跳加速。
主管原本平淡甚至有些倦怠的眼神,在这一刹那猛地亮了起来,他的视线迅速从苏明脸上移向那个信封,瞳孔微微收缩,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尽管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那双突然变得敏锐的眼睛,已经无声地诉说了内心的波动与期待。
“原来是基金会的贵人!快请进快请进!”主管脸上迅速堆起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双手十分麻利地将那个厚厚的信封迅速塞进了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同时他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快要贴近地面,嘴里还不停地连声道谢,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与卑微。“您真是大善人,这些病人可太需要改善伙食了…我这就带您去见主任!”他的全部心神都完全被信封那异常厚重的质感所吸引,指尖传来的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那道通向消防通道的金属门正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而苍白的手轻轻向内推开——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轻得如同被一阵无形的微风温柔拂过,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李逸云与赵清荷的身影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轻烟,借着前台主管转身引路的短暂空档,瞬间闪入幽深的通道,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连空气都未曾扰动分毫。通道内灯光昏暗,只有墙壁上应急灯投下的微弱光晕,勉强勾勒出两人迅捷移动的轮廓,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们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与衣袂摩擦的细微动静。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快速向下,步伐协调一致,目标明确地直指地下三层,仿佛早已对这里的结构了如指掌。
地下二层与上层截然不同。上层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整洁有序,而这里的空气骤然变得压抑诡异,墙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惨白的灯光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奇怪的是,这里竟没有任何守卫,只有无边的寂静,仿佛被遗弃了一般。
赵清荷眉头微蹙,握紧了手中的便携式多频谱检测仪,指尖在面板上轻点,仪器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实时监测着周围环境。两人前行不过十几米,她突然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微变,眼底掠过一丝惊悸。
李逸云立刻止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侧的墙壁上,正缓缓渗出一种粘稠的暗红色物质,如同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顺着墙缝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细小的溪流;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越来越浓的气味,混合着铁锈的腥气与腐败的甜腻,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嘀——嘀——嘀——”便携式多频谱检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赵清荷快速查看数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检测到高浓度负面情绪能量聚合体!而且…它们呈现物理实体化状态!成分分析显示,是生物组织降解产物与高能情绪粒子的混合物!”
她抬头看向李逸云,眼神凝重到了极点:“这地方…正在被‘业火’转化成某种能量载体,我们像是走进了…某种活物的体内。”
李逸云眸色一沉,抬手示意她噤声,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更深邃的黑暗。那片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又似乎有低沉的嘶吼声,正从遥远的深处,悄然传来。
(第6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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