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其场景真是极度映衬了白天不懂夜的黑,人儿哪懂黑蛟的泪啊。
历经数日,洪水如同一条被驯服的巨龙,顺着河道一路向东穿乡过县,借道长江支流,而后奔入长江,随着河道越来越大,其奔流之势也是越来越快,顺势而下直取东海。
李然站在长江支流汇入口的河岸上,神色疲惫,一路跟到这儿可不容易,望着远去的洪水,心中松了一口气,黑蛟的化龙之势已成,虽然期间出了些意外,但他至少避免了这场灾难对无辜百姓的伤害。
随着那条黑蛟夹着水势越走越远,暴雨渐渐停歇,天空中的阴云散去,月光重新洒在堤岸上,此刻堤岸两边上已然驻足无数驻足的跟洪者,更有无数的人跪地朝拜那已然远去的即将成为远古图腾上的传说生物。
“希望你能顺利化龙……”
李然低声喃喃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堤岸回程阳县。
——
数日后,东海之滨。
一条巨大的黄龙从海面腾空而起,带起滔天的海浪。黄龙的身躯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头顶的双角已然成型,眼中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黄龙在空中盘旋片刻,随后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声音传遍四海八荒。它低头望向远方的陆地,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随后转身一个下坠,潜入深海,消失不见。
————
返程的时候,各府县交接处的关卡处排满了人群,这算是一条蛟龙引发的路引制崩溃的奇景了吧。
李然心中急着返程,只好避大路,沿着支河逆行而上,所以返程的第一个夜晚是在野外露宿的。
条件简陋没办法,只能捡点枯树枝,点个篝火,蚊虫虽然有些多,好在从河边折了些干茅草棒子点上,多少能驱点蚊子。
夜渐深,不远处的河面上,凭空幻化出了一孤舟正向还处的岸边驶来,李然嘴角一翘,心中甚是好奇,站起身来,拨剑掘土将篝火埋了,这才起身向孤舟走去。
“客官,可是要渡江?”
站在岸边挎剑背囊的剑眉青年,朗声道:“正是正是,船家可是让我好等啊。”
待乌棚舟将将靠岸,周良臣便一个跃步跳上船,小舟连同撑船老汉顿时愰悠起来。
“哎,你这年轻人,需知这不是平地啊。” 稳住身形的撑船老翁不出意外的发起了牢骚。
“船家,抱歉抱歉。”
“客官切坐稳了,要开船了。”
老翁正要撑杆启船,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喊叫:“等等,船家,等等,船家……”
老翁甚是好奇,运足目力向喊叫声方向看去,很快因为奔跑中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到了近前,李然才气喘吁吁的道:“船家这是要过江吗?可否带我一程,银钱好说。”
“那……上来吧。”老翁神色诧异的同时,语气也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上船立稳之后,老翁便开始撑杆启船,而后改为桨,而乌棚中的剑眉青年倒是很健谈,没一会两人便熟络起来,知道了相互的姓名。
“李兄是何处人士?前往何处?”
“我是汝阳府阳城人士,前往南阳府寻亲。”
李然人不慌,心不跳的出口编话。
“汝阳府……阳城?”周良臣咂巴了一下嘴,思索着汝阳府的阳城在哪儿呢。
“我们当地人叫阳城,外乡人好像是称着……阳关。不知周兄此去何往?”
“哦,我说呢,前些日子,我还从阳关路过。”
缓过神来的周良臣,笑了笑:“在下此去京都洛阳访友。”
李然神色微微诧异,随后便一闪而逝,要知道洛阳早已不是京都了。
如今的京都是开封,而从本期往上数,在洛阳建都的朝代,凭李然那匮乏的历史知识,让其着实不知有多少,但唐朝算是一个。
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话,李然便借故小恬,但周良臣却依旧精神十足,走出低矮的?棚,站在渡船的甲板上伸了个懒腰,迎面的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江水突然翻涌,渡船剧烈摇晃。周良臣下意识扶住船舷,却见一个浪头打来,腰间挂系的长剑竟脱挎而出,直直坠入江中。
剑!我的剑!
周良臣扑向船舷,却只看到一圈圈扩散的涟漪。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暗流涌动间,他仿佛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一闪而过,吓得他慌忙缩回船绑。
周良臣抓耳挠腮了一会,竟掏出匕首,在船舷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周良臣回头,原来是船家。
我的剑掉下去了,我在做标记,一会儿,从这下去再捞上来。周良臣解释道。
“呵呵,你这年轻人可真有意思,船可是在走的啊!”老翁发出低沉的笑声。
“老人家,你不懂。”
年轻人,你可知这江里有什么?
周良臣摇摇头,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水面:这江里啊,住着一位河妖,他害了不少人,这魂魄啊,都在这水下呢,你敢下去?
周良臣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向水面。不知何时,江水变得漆黑如墨,水下隐约有荧光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这样才看的清啊。
老翁突然从袖中取出一面小铜鉴,对着水面照去,周良臣凑近一看,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当着水波的江面上竟漂浮着无数尸体,他们都睁着眼睛,而其中一具正是自己的身形模样,手里正握住自己那柄“风尘”剑。
咦,你看,那不是你的剑吗??
周良臣死死盯着水面,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而此同时船舷上的刻痕正在渗出血来,那血顺着木板流下,滴入江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水下的尸体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开始一个个的扭动了起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船家捂着脸夹,已然换上了另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看着表情狰狞的周良臣,张嘴欲言又止。
“演的不对,当时的气氛比这阴森诡异多了。”说到这儿,周良臣指了指正坐在坞棚中看戏的李然,道:“你看,区区一介凡俗都未吓到,你还想狡辩什么?”
“老祖,人家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凡……”
窝囊至极的船老,委曲的争辩嘀咕还未说完,便被周良臣喝止:“闭嘴。”
“这戏也也演完了,两位可否实言真身?”
“道友好眼力。”
只见场景一转,李然站在支河的堤坝上,面前是一半发芽半枯死的柳桩,一道虚影正浮在木桩之上,并朝着李然见了礼。
“我本一柳树精,于大唐天宝年间润出灵智,曾数度被伐,奈何我等草木一道,攻伐不足,且又不能远离本体,数度濒临身死道消,唐未,偶有一日……”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伪天庭入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