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京城时,宫墙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熟悉的轮廓。傅承愈掀开马车帘,望着顾非晚颈间那枚玉坠在霞光里流转的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牌残片。车队行至顾府门前,他亲自扶她下车,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衣袖,久久不愿松开。
“明日我便来拜访丞相。”傅承愈低声道,目光扫过她鬓边沾着的野花,那是归程途中她执意采下别在发间的。顾非晚脸颊泛红,正要转身,却被他轻轻拉住手腕:“等蓝雪花开花那日......”话未说完,门内传来丫鬟急切的呼唤,她只好匆匆抽回手,裙裾掠过青石板,留下一路银铃轻响。
夜幕笼罩王府时,傅承愈对着案头未拆封的奏折发呆。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前总晃动着顾非晚的身影——是她在溪边小心翼翼护着蓝雪花幼苗的模样,是她咬着烤焦的鱼却仍笑着夸他手艺时弯弯的眉眼。他猛地起身,推开窗对着满院月色长叹,惊起栖息在槐树上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寂寥。
与此同时,顾府西厢房内,顾非晚将陶盆安置在窗边,指尖抚过蓝雪花新发的嫩叶。白日里归程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此刻却只觉满室空寂。她取下墙上的瑶琴,拨弄间弹出不成曲调的音符,最后重重按弦,喃喃道:“不过半日不见......”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银铃声,惊得她慌忙起身,却只看见摇曳的竹影。
金銮殿上,龙纹烛台燃着袅袅青烟,映得蟠龙金柱上的鳞片仿佛都要活过来。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龙椅,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齐王傅承愈与丞相顾长卿,声如洪钟:愈儿与顾爱卿此次治水护民,功在社稷!
话音未落,司礼太监便展开明黄圣旨,高声宣读:齐王傅承愈,临危受命,深入水患,治水有方,更收服匪寇、安抚民心,实乃朕之肱骨!特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加封镇国大将军,可代朕巡视江南三州!另赐王府扩建三十亩,府内可设演武场、观星台!
紧接着,皇帝目光转向顾长卿:顾丞相足智多谋,统筹粮草、调度百官,安邦定国居功至伟!特晋封太傅,赐丹书铁券,荫及三代!再赐丞相府扩建五十间宅邸,朕亲笔题写燮理阴阳匾额,彰显卿之功绩!
谢陛下隆恩!傅承愈与顾长卿齐声道谢,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回荡。皇帝走下龙阶,亲手扶起二人,眼中满是欣慰:有你二人辅佐,乃我大晟之幸!望你们继续同心协力,保我大晟江山永固!
而此刻的顾府书房内,顾非晚正对着铜镜,将傅承愈托人送来的蓝缎发带系在发间。铜镜映出她微红的脸颊,案头搁着刚收到的信笺,字迹力透纸背:“非晚见字如晤,京华虽盛,不及定远溪边与你共烤焦鱼之乐......”她反复摩挲着信笺,忽听窗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慌忙起身时,撞落了案头的笔砚,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恰似她此刻纷乱又甜蜜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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