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见状,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沈清辞竟然还能站起来,更没想到两人的配合竟然如此默契。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罐 ——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里面装着最厉害的尸蛊。陶罐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符文在陶罐表面不断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藩王脖颈青筋暴起,猩红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手中陶罐轰然碎裂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撕开一道腥臭的裂口。无数尸蛊如潮水般涌出,这些浑身布满黏液的怪物,甲壳上生长着倒刺状的骨刺,每根骨刺顶端都凝结着暗紫色的毒液,在墓室幽绿的磷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它们在空中翻腾聚合,形成的黑色云团竟隐隐浮现出狰狞的鬼脸轮廓,那张大嘴里布满尖锐獠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尖啸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尸蛊所过之处,墓室墙壁上的壁画迅速褪色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血渍痕迹。地面青砖 “噼里啪啦” 炸开,腾起阵阵带着腐肉气息的烟雾。谢景渊闻到那股刺鼻的腥臭味,胃部一阵剧烈抽搐,险些当场呕吐出来。沈清辞的玄阴罗盘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声,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尸蛊群的方位,罗盘边缘渗出细密的水珠,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小坑,小坑中不断冒出黑色的气泡。
“清辞,小心!” 谢景渊的七星剑泛起璀璨金光,剑身上镌刻的二十八星宿图流转生辉。然而当剑锋刺入尸蛊躯体时,却传来金石相击的刺耳声响,溅起的墨绿色血液如同硫酸般腐蚀着剑身,剑身上很快出现了一道道蚀痕。沈清辞手腕翻转,从腰间皮囊中掏出艾草粉和雄黄粉,混合着朱砂、黑狗血制成的驱邪散。这些粉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赤金色的轨迹,与尸蛊接触的刹那,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尸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化作黑色脓水在地上蜿蜒蠕动,所过之处升起阵阵白色烟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烟雾中还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
阴兵的嘶吼声从暗门深处传来,声音中夹杂着锁链拖曳的哗啦声响。黑雾如同有生命般翻滚涌动,里面隐约可见头戴青铜面具、手持锈迹斑斑长矛的阴兵身影。这些阴兵的铠甲上布满符咒,每一张符咒都在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随着他们的移动,符咒光芒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墓室笼罩其中。沈清辞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处的符文闪烁不定,仿佛在畏惧这股强大的阴气,剑身也开始微微发烫。
谢景渊感觉自己的七星剑越来越沉重,每挥出一剑都像是在切割凝固的铅块。他的肩膀被尸蛊抓伤,伤口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黑色的尸蛊液顺着血管蔓延,带来万蚁噬心般的剧痛,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沈清辞的灵力即将耗尽,玄阴罗盘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罗盘上,罗盘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光芒暴涨,暂时逼退了逼近的黑雾,然而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
就在两人即将力竭之时,藩王突然从黑雾中杀出。他的长剑上缠绕着黑色锁链,每一节锁链上都镶嵌着骷髅头,骷髅嘴里不断涌出黑色烟雾。“谢景渊,受死吧!” 藩王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沈清辞看着那道寒光直取谢景渊后心,几乎是本能地挡了上去,锋利的剑尖刺破后背的瞬间,他感觉有无数细小的冰锥刺入经脉,寒意顺着剑尖迅速蔓延全身,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也开始渐渐消散。
“清辞!” 谢景渊的怒吼震得墓室顶部的钟乳石纷纷坠落。他的七星剑上燃起金色火焰,一剑挥出,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藩王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洞穿,心脏处燃起金色火焰,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只留下一地黑色的骨灰。沈清辞倒在谢景渊怀中,嘴角不断溢出带着黑色血丝的鲜血,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古老符文的玉佩,塞进谢景渊手中:“景渊... 这是... 阴兵符的... 关键...” 话未说完,便陷入了昏迷,他的手无力地垂落,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暗门内原本凶神恶煞的阴兵和尸蛊,突然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停止了攻击。与此同时,那弥漫在墓室中的黑雾也开始剧烈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挣扎。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黑雾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声音幽幽怨怨,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所有的阴气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抽走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得无影无踪。
谢景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沈清辞,看着满地狼藉、一片死寂的墓室,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沈清辞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上,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谢景渊的脸颊滑落,不偏不倚地滴落在沈清辞那毫无血色的唇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清辞,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起看遍这天下的奇景。你不能食言,就算是要去那黄泉路上,我也一定会把你拉回来!”
他的话语在这空荡荡的墓室中回荡着,久久不散。谢景渊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将沈清辞紧紧地搂在怀中,似乎这样就能留住她那逐渐消逝的生命。
古墓外的破庙早已没了香火气,褪色的幡幔在梁柱间垂落如残破的蛛网。屋顶漏下的雨丝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檐角残缺的琉璃瓦,那些曾被供奉香火熏得发黑的瓦当,如今在雨水中泛着冷冽的幽光。风从四敞的庙门灌进来,裹挟着山间腐叶的腥气,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纸钱灰,在沈清辞的玄色道袍下摆打了个旋,又裹着一股霉味飘向神龛。神龛上的泥塑神像半边脸已经坍塌,露出里面朽坏的木骨,唯有那双嵌着黑石的眼珠,在昏暗中仍透着几分诡异的光 —— 正是三日前沈清辞发现阴阳门符咒的地方,此刻符咒的残角还粘在神像基座上,泛着淡淡的黑气,隐约可见符咒边缘那些扭曲如活物的纹路在缓慢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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