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画面逐渐稳定。李毅站在控制台前，目光微沉地扫了一眼弹幕，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没错，”他接上刚才的叙述，“东晋的每一次重大决策，背后都有士族的身影。”
张宇调出一份人事任命表：“比如王导、王敦兄弟，他们分别掌控朝政与军权，司马皇室几乎成了摆设。”
“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只是个象征？”研究员小陈皱眉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李毅点头，“但这种结构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至少，在那个时代，它维系了政权的稳定。”
屏幕上的地图缓缓切换，出现一张新的图表：九品中正制的人才选拔体系。
“接下来我们要讲的，是东晋制度中的一个核心机制。”李毅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讲解的兴奋，“九品中正制。”
【汉武帝刘彻】：何为九品？
【唐太宗】：此制可比科举？
【秦始皇】：寡人倒要看看，这又是哪门子规矩！
张宇笑着点击确认键：“信号已锁定建康城内的多个观看点，重点覆盖士族宅邸和地方官署。”
“准备开始制度解析。”李毅深吸一口气，“先从它的起源说起。”
画面切换到一张时间轴图，标注着东汉末年至曹魏时期的变化。
“九品中正制起源于曹魏，但在东晋得到了全面推行。”李毅解释道，“它的核心思想，是在各地设立‘中正官’，负责评定人才的品级，分为九等。”
“听起来像是现代的评级系统。”研究员小赵低声嘀咕。
“差不多。”张宇接过话头，“但这个系统并不完全看能力，更看重出身和家族背景。”
“所以寒门难出贵子？”有人问。
“准确来说，是‘家世+德行+才能’三位一体。”李毅补充，“但实际操作中，家世往往占据主导地位。”
画面中浮现一个案例：
某寒门子弟，因才学出众，被当地中正评为三品，得以进入州府任职。
【士族老祖宗甲】：此人竟能入仕？岂非乱了纲常！
【南朝旧臣】：若如此，世家之位恐不稳矣。
李毅看着弹幕笑了笑：“确实，这套制度一开始就是为士族服务的。但它也保留了一定灵活性，允许部分有才能的寒门人士上升。”
张宇指着图表中的关键节点：“东晋之所以能维持百年，除了军事平衡，很大程度上依赖这套制度带来的政治稳定性。”
“怎么说？”研究员小林追问。
“因为九品中正制让士族阶层有了明确的晋升通道。”李毅解释，“各大士族通过参与中正评定，获得了对朝廷人事的影响力，自然愿意支持东晋政权。”
“换句话说，”张宇调侃，“这不选选贤任能，而是权力分配。”
弹幕瞬间炸开：
【北魏皇帝】：此制可行于一时，不可久用。
【宋高宗（屏蔽）】：……
【东吴旧臣】：然也，然则无士族，亦无东晋。
李毅继续道：“但我们也必须承认，这套制度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确实起到了积极作用。它缓解了皇权与士族之间的矛盾，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统治结构。”
“那问题来了，”张宇忽然抛出一个问题，“既然这套制度这么有效，为何后世却不再沿用？”
现场陷入短暂沉默。
“因为它最终走向了极端。”李毅接过话题，“到了后期，中正官几乎全由士族担任，评定标准越来越偏向家世，真正有能力的寒门子弟几乎被彻底排除在外。”
“于是，社会流动停滞，阶级固化。”张宇点头，“这反过来又削弱了东晋的统治基础。”
画面切换，展示一组数据对比：东晋初期与末期，寒门官员占比变化曲线。
“从最初的约两成，降到不足一成。”李毅轻声说道，“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上升通道。”
【秦始皇】：此制终将亡国！
“这正是我们今天要强调的重点。”李毅语气变得严肃，“制度的设计，不能只考虑短期稳定，更要顾及长远发展。”
张宇调出一页总结图表：
九品中正制
优点：缓和士族与皇权矛盾，保障政权稳定
缺点：加剧阶层固化，阻碍社会流动
启示：制度设计需兼顾公平与效率
“各位老祖宗，”李毅最后说道，“你们看到的不只是东晋的故事，更是关于制度选择的深刻教训。”
弹幕缓缓滚动：
【汉武帝刘彻】：用人之道，当以德才为准。
【唐太宗】：制度之变，关乎国运。
【秦始皇】：寡人所见，唯有法度严明，方能长久。
李毅合上资料夹，抬头看向张宇：“下一阶段的直播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开始。”张宇调整好设备参数，“接下来是东晋经济结构分析。”
李毅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屏幕右下角闪过一条异常信息。
信号波动：来源不明，频率偏移。
他皱起眉头：“张宇，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宇立刻低头查看面板，脸色微微一变：“奇怪……这个频率，和之前我们在士族聚集区测试时收到的某个特殊信号很像。”
“什么意思？”研究员们纷纷围拢过来。
“意思可能是……”张宇盯着屏幕，声音低沉，“某些士族，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直播。”
画面轻微晃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但就在那一瞬之间，弹幕中突然跳出一句话：
【士族老祖宗乙】：此物非凡，莫使流于庶民之手。
这句话出现在建康某处宅院的反馈记录中，发送者身份未知。
李毅瞳孔微缩，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看来，我们得小心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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