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次，都是同样的机械女声。黄美凤转而打开微信，给女儿发了视频请求。等待接通的几十秒里，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无人应答。
她又查看了女儿的朋友圈——最后一条更新是在三天前，一张售楼中心的照片，配文“买房进行时”。看似平常，但现在想来，那张照片里根本没有出现梅子溪本人，只有她的笔记本电脑和一杯咖啡。
黄美凤的手指悬停在通讯录上，犹豫要不要打给女儿的同学或导师。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她看见郑毅站在门外，旁边是那个年轻警察。黄美凤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才开门。
“阿姨，抱歉再次打扰。”郑毅说，“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需要您协助确认。”
黄美凤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东西？”
郑毅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赫然是那张照片——梅子溪站在悦澜湾售楼中心的单人照。
但更让黄美凤震惊的是，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找到她，否则下一个是你。”
“这是您女儿对吗？”郑毅的声音很平静，“您知道为什么死者会携带她的照片吗？”
黄美凤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门框：“我......我不知道。我女儿一直在外地工作，我们已经两周没联系了。
”两周？“郑毅挑眉，”您不觉得这有点久吗？“
”她学业很忙......“黄美凤的声音越来越小。
郑毅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黄阿姨，我们需要您女儿的联系方式和她在外地的住址。另外，您最近有没有收到任何可疑的电话或邮件？“
黄美凤摇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上周有个陌生号码打来，接通后没人说话，只有一些杂音......我以为只是打错了。“
郑毅迅速记下这个信息：”我们会调查。在此期间，请您保持手机畅通，有任何关于您女儿的消息立即通知我们。“
警察离开后，黄美凤瘫坐在沙发上，大脑一片混乱。她再次尝试联系女儿，依然无果。窗外，警车的灯光还在闪烁，法医正在移走尸体。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阳台，向下望去。
巷子里的警戒线还未撤除，几个警察在拍照取证。而就在她楼下的阳台上，翟小莲正仰头看着她，脸上带着难以解读的微笑。
黄美凤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狂跳。她突然意识到，那张照片背面的字可能不是写给死者的警告——而是给她的。
”找到她，否则下一个是你。“
这里的”她“，很可能就是子溪。
黄美凤颤抖着打开女儿的书房，这是梅子溪去外地工作后她一直保持原样的房间。她开始翻找任何可能提供线索的东西——通讯录、日记、电脑...
在抽屉最深处，她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U盘。
这时，黄美凤的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手机打了进来。
黄美凤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微微发抖。三声铃响后，她终于按下接听。
“喂，您好！我是悦澜湾售楼中心的小宋。您是黄阿姨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语气热情得近乎刻意。黄美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下意识抓紧了手机。
“哦，你，你有什么事吗？”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黄阿姨，梅子溪是您的女儿吧？她前几周在我们这里预定了一套房子，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她了。”
黄美凤的呼吸一滞。“梅子溪？”她重复道，这个名字像一块冰滑入她的胃里，“不，你打错了。”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接着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可是......预留的紧急联系人确实是您的号码，黄美凤女士。梅小姐还特意强调说您是她的母亲。”
黄美凤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书桌边缘。窗外，警车的灯光还在闪烁，法医车辆刚刚驶离现场。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细若蚊鸣。
“梅小姐预付了二十万定金，约好昨天来签正式合同，但一直没出现。”售楼小姐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虑，“我们查了她的登记信息，发现身份证复印件有些问题......黄阿姨，您知道梅小姐现在在哪里吗？”
“你们......有她的照片吗？”黄美凤突然问道。
“有的，监控录像里应该有。您稍等......”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找到了，我发到您手机上可以吗？”
几秒钟后，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黄美凤颤抖着点开附件——那是一张售楼处监控的截图，画面中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子正在签文件。尽管角度不佳，但那张侧脸清晰可辨。
正是梅子溪。
黄美凤的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就是我女儿.....”
“那您能联系上她吗？”售楼小姐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梅小姐用现金支付的定金，现在合同出了问题，我们必须要找到她。”
“我也联系不上她。”黄美凤脱口而出，“今天下午，我们这里出了点事......警察正在调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声响。“天啊！这......这太可怕了。”售楼小姐的声音变得急促。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像是有人走近。“抱、抱歉，黄阿姨，我得挂了。”售楼小姐的声音变得紧张，“我们经理来了......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我会再联系您......”
“等等！”黄美凤喊道，“那个楼盘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但电话已经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黄美凤呆立在原地，手机从指间滑落。
黄美凤抓起钥匙冲出家门，却在电梯口撞上了正要离开的郑毅警官。
“黄阿姨？”郑毅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您要去哪里？脸色很差啊。”
“我......我需要去找我女儿。”黄美凤急促地说，突然抓住郑毅的手臂，“警官，那个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她真的叫林妍吗？”
郑毅的目光变得锐利：“目前根据钱包里的身份证初步确认是林妍，32岁。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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