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将平板转向她,屏幕上是几行破译出的文字:
「……确认‘鬼车’重伤被俘,生命垂危,但拒绝开口。」
「……余下令,不惜代价,三日内必须撬开他的嘴,拿到芯片下落。」
「……启用‘清扫者’,处理所有潜在关联目标,包括……海外目标。」
信息的最后,附着一张模糊但能辨认的监控截图——一个浑身是血、被铁链锁住的身影,低垂着头,不是阿鬼是谁!
梅子溪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阿鬼没死!但他落入了余守仁手中,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而且,余守仁派出了最冷酷的“清扫者”,不仅要灭口,还要将海外他们这些“星火”的残余势力,也一并铲除!
危机,如同这暴风雨夜的深海,变得更加黑暗而致命。
平板屏幕上,阿鬼浑身浴血、被铁链锁住的模糊截图,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梅子溪的眼底。心脏在瞬间的停滞之后,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没死……但他正在地狱里煎熬!
“清扫者……”海爷的声音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余守仁养的最脏的一把刀,专门处理‘湿活’,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他这是要赶尽杀绝!”
船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风雨和海浪不知疲倦的咆哮。
梅子溪死死盯着那张截图,阿鬼低垂的头颅,每一道凝固的血痕,都像鞭子抽打在她的灵魂上。是她!是她把他卷进来的!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以他的本事,本可以逍遥法外,或者远走高飞!
自责、愤怒、还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想要立刻冲回去救人的冲动,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
“我们必须救他!”梅子溪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不能让他因为我和那些证据……”
“冷静点,丫头!”海爷低喝一声,打断了她,眼神严厉如刀,“救?怎么救?我们现在连他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清扫者’已经出动,我们自身难保!贸然行动,只会把我们都搭进去,让阿鬼白白牺牲,让‘星火’彻底熄灭!”
残酷的现实如同冰水,浇灭了梅子溪瞬间燃起的冲动火焰,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无力。海爷说得对,他们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在海上飘摇,连自保都勉强,拿什么去对抗余守仁经营了二十年的暴力机器?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阿鬼被折磨至死吗?
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未干的咸涩海水,滴落在她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拳头上。
海爷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沉重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凝重:“阿鬼是条硬汉子,他不会轻易开口。我们现在能为他做的,就是尽快让‘星火’燃烧起来,彻底摧毁余守仁!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救他,也是为他,为所有冤死的人报仇!”
他走到通讯设备前,快速操作起来,语气斩钉截铁:“通知所有‘星火’节点,最高警戒!启动应急通讯协议,联系‘信天翁’(指那位国际记者),计划必须提前!我们没时间再等一个‘完美时机’了!”
“海爷,提前行动风险太大!”旁边一个负责通讯的船员忍不住提醒,“我们的证据链还需要时间整合,记者的安全通道也没完全安排好……”
“顾不了那么多了!”海爷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凶狠,“余守仁已经疯了!他派出‘清扫者’,就是不给我们时间!我们必须在他把我们一个个掐死之前,先打碎他的喉咙!就算不能一击毙命,也要让他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成为众矢之的!”
他转头看向梅子溪,目光灼灼:“丫头,你准备好了吗?这可能是一场仓促的、危险的战斗,我们可能会失败。”
梅子溪擦干眼泪,抬起头的瞬间,所有的软弱和彷徨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如同手中乌木龙头棍一般冰冷的坚硬。阿鬼在受苦,老陈皮生死不明,养父母含冤莫白,亲生父母血仇未雪……她没有退路。
“我准备好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需要我做什么?”
“熟悉这些!”海爷将一叠厚厚的资料塞到她手里,那是他们多年来搜集的关于余守仁集团走私、洗钱、官商勾结的详细证据,以及她外公苏老当年关于商会改革和发展的核心构想笔记。
“你要在采访中,不仅是控诉者,更是继承者和建设者!你要让所有人看到,打倒余守仁,不是为了回到过去,而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是在一种极度紧张和高压的状态下度过的。渔船关闭了大部分灯光,在风雨和夜色的掩护下,如同幽灵般在预定的海域徘徊。梅子溪几乎不眠不休,疯狂地吸收着那些复杂的资料,将那些冰冷的数字、隐秘的交易、宏大的构想,一点点刻进脑海里。
海爷和其他船员则紧张地与各方联系,协调行动,规避可能存在的追踪。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期间,又截获了几段零碎的加密通讯,内容令人愈发不安。「清扫者」似乎已经锁定了他们大致活动的海域,正在调动资源进行拉网式搜索。而对阿鬼的审讯,依旧没有突破,但余守仁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通讯里充满了暴躁和杀意。
时间,像一根不断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终于,在第二天的深夜,负责通讯的船员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紧张:“海爷!‘信天翁’确认!安全通道已建立,采访将在二十四小时后,于公海预定坐标进行!她要求我们务必准时抵达!”
来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二十四小时!他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突破“清扫者”可能的围堵,准时抵达那个远离航线、茫茫大洋中的坐标点!
“全速前进!目标坐标!”海爷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渔船的马达发出沉闷的咆哮,劈开波浪,向着远海驶去。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生死赌博。
梅子溪站在颠簸的船头,任由冰冷的海风和雨点打在脸上。她紧紧握着那根乌木龙头棍,仿佛能从这冰冷的物件中,汲取到一丝来自血脉深处的、不屈的力量。
夜色深沉,大海如同墨染。只有渔船破浪前行留下的一道白色航迹,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执拗。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直紧盯着雷达屏幕的船员突然发出一声低呼:
“海爷!三点钟方向,发现不明船只!速度很快,正在接近我们!是……是冲我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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