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光并不强烈,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将整个巨大空洞映照得一片朦胧幽蓝。而那股低沉的嗡鸣声,源头正是来自这个发光的球体!
“这是……什么?”梅子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几乎忘记了伤痛。这就是“归墟”的秘密?那个发光的球体?
阿鬼的眼神也充满了震惊和警惕。他注意到,在通往中央祭坛的漫长石阶起点处,散落着一些更清晰的人类骨骼残骸,还有一些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勘探设备碎片。显然,当年“深渊”行动队,曾到达过这里,并且……似乎遭遇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通道的来路方向,传来了清晰的、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
“摆渡人”追来了!速度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
梅子溪和阿鬼脸色大变。前有神秘的发光球体和未知危险,后有强敌追兵,他们再次被逼入了绝境!
“上祭坛!”阿鬼当机立断,“那里地形复杂,或许能周旋!”
两人不再犹豫,沿着散落着枯骨和锈铁的漫长石阶,向着中央那座散发着不祥蓝光的祭坛顶端,奋力攀爬!
石阶每一级都很高,攀爬起来异常费力,尤其是对于两个重伤员而言。每向上一步,都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能量波动更加强烈,嗡鸣声也仿佛直接敲击在心脏上,带来一阵阵烦恶欲呕的感觉。
就在他们爬到祭坛大约三分之一高度时,身后的追兵已经冲出了通道口,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在祭坛上!追!”鬼脸面具人的声音带着兴奋和杀意。
子弹呼啸而来,打在祭坛的石阶和围栏上,溅起一串串火花和石屑!
梅子溪和阿鬼只能拼命向上爬,利用祭坛巨大的石柱和阶梯结构作为掩体。
终于,他们跌跌撞撞地爬到了祭坛顶端。
顶端是一个约十米见方的平台,中央就是那个悬浮着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球体。靠近了看,球体并非实体,更像是一团高度凝聚的能量体,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按照某种玄奥的规律流转、生灭。球体下方,对应着祭坛地面的位置,刻着一个与“引渡令”上那个“渡”字极为相似的巨大古篆,但更加复杂,笔画间仿佛蕴含着某种牵引力量。
站在这里,那股能量波动和嗡鸣声达到了顶点,梅子溪感到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怀里的星火印和“引渡令”竟然都微微发热起来!
“摆渡人”也追到了祭坛脚下,开始向上冲锋!
“怎么办?”梅子溪看向阿鬼,声音带着绝望。这里已是绝顶,无处可逃!
阿鬼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发光的能量球体和地面那个巨大的古篆。他想起“白鹤”绝笔中提到的“影之所求,非止财货”,想起“深渊”记录里提到的“不明能量反应”和“精神干扰性”……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赌一把!”他低吼一声,猛地将梅子溪护在身后,自己则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用尽全力,按向了地面上那个巨大的古篆字符的中心!
他不知道这会发生什么,可能是激活某种机关,可能是引爆这个能量球,也可能是……打开另一扇“门”!
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字符的瞬间——
异变陡生!
整个祭坛,不,是整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剧烈地震动起来!顶部垂下的结晶柱发出嗡鸣,仿佛在共鸣!地面那个巨大的古篆字符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与此同时,悬浮在空中的幽蓝色能量球体,光芒急剧闪烁、膨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乱而狂暴的能量风暴,以球体为中心,猛地向四周爆发开来!
“不好!能量失控!”下方正在冲锋的“摆渡人”中传来惊恐的呼喊!
首当其冲的梅子溪和阿鬼,被这股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吞没!眼前一片炽白,耳中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撕扯、挤压,意识瞬间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梅子溪似乎看到,在能量乱流爆发的中心,那个幽蓝色的球体旁边,空间仿佛被撕裂开一道细微的、漆黑的裂缝,裂缝后面,隐约有星辰流转,有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一闪而过……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深海最底部的碎片,被无形的洋流裹挟、翻滚,无法聚拢。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和沉重。
梅子溪感觉自己在下坠,又像是在飘浮。身体似乎已经不存在,只有一缕残存的意念,在无尽的黑暗中徒劳地挣扎。阿鬼……星火印……“归墟”……爆炸……破碎的画面和词汇像流星般划过,却抓不住任何实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丝微弱的、持续的麻痒感,如同最细的针尖,开始刺痛她近乎沉寂的神经末梢。这感觉从胸口传来,逐渐清晰——是星火印!那枚贴身收藏的古老印章,正散发着一股温和却异常执拗的热流,如同冬夜里突然贴近心口的一小簇炭火,微弱,却坚定不移地试图唤醒她沉睡的感知。
热流缓慢地蔓延,所过之处,冰冷的麻木感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复苏的、尖锐的痛楚——肩头撕裂的伤口,全身被爆炸冲击和摔跌造成的淤伤,还有左臂骨折处传来的闷痛……所有的感觉一起涌来,让她在混沌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眼皮重如千钧,她用尽全部力气,才勉强掀开一道缝隙。
模糊的光影首先映入眼帘。不是手电的光,也不是爆炸的强光,而是一种……幽暗的、如同深海微光般的淡蓝色荧光,朦朦胧胧地弥漫在周围。光线来源似乎是墙壁本身——她躺在一个相对狭窄的、拱形通道里,两侧和顶部的黑色岩石,正散发着这种奇异的冷光,勉强照亮了附近的环境。
她还活着?这里……是哪里?还在“归墟”内部?阿鬼呢?!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让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昏厥。她咬着牙,用手肘支撑着地面,艰难地半坐起身,背靠着冰冷发光的石壁,急促地喘息着。
视线逐渐清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通道比她昏迷前所在的祭坛区域要狭窄得多,大约只有两三米宽,高度也仅容人站立。通道向前后两个方向延伸,消失在幽蓝的荧光深处,看不到尽头。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细腻的、仿佛积累了千万年的灰尘,上面没有任何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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