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III行星的临时前哨站内,能量屏障隔绝了外界的风沙与潜在威胁。
内部灯火通明,却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沉闷与压抑。
受伤的学员在接受治疗,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味以及各种未平息的、带着惊悸的信息素。
冷卿月独自坐在角落一个堆放物资的板条箱上,脱掉了厚重的防护手套,正用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
她的动作优雅,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危机并未在她心中留下多少涟漪。
只有微微凌乱的发丝和防护服上沾染的些许尘土,昭示着之前的混乱。
久澈靠在不远处一根支撑柱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能量弹匣。
墨色的眼睛懒洋洋地扫视着整个营地,目光偶尔会掠过那个安静的角落。
他身上的薄荷信息素清凉依旧,却似乎比平时更淡了些,带着一种激战后的内敛。
须向安正忙前忙后地协助医疗兵,红酒信息素不再轻浮,多了几分沉稳可靠。
迟雾则在与基地进行紧急通讯,侧脸线条冷硬,黑咖啡的气息如同定海神针,稳定着军心。
没有人注意到,久澈的左手小臂处的防护服有一道不明显的裂口,边缘透着些许深色。
他处理得很随意,只用应急喷雾简单喷了一下。
冷卿月的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那道裂口上。
她的观察力向来敏锐。
过了一会儿,久澈似乎觉得这里无趣,转身朝着前哨站深处,一个相对安静的、用作临时医疗点的隔间走去。
那里现在空无一人。
冷卿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吟片刻,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隔间里只有简单的医疗设备和一张诊疗床。
久澈正背对着门口,试图单手解开手臂上破损的防护服,动作有些别扭。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懒散地开口:“谁啊?没事别来烦我。”
冷卿月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他身边。
她的靠近带来一丝极淡的白梅冷香,在这充满药水味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久澈动作一顿,侧过头,看到她,挑了挑眉,脸上又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怎么?小学妹,刚才没吓够,还想来看看学长怎么给自己包扎?”
冷卿月没理会他的调侃,目光落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裂口不大,但似乎有些深,周围的防护服纤维都染上了暗红。
“伤口需要清创缝合。”她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久澈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小伤而已,死不了。”
冷卿月不再多言,直接走到医疗柜前,熟练地找出清创工具、缝合线和局部麻醉剂。
她端着托盘走回来,放在旁边的器械台上,然后看向久澈,眼神清泠,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坐下。”她命令道,语气自然,没有丝毫怯懦。
久澈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惫懒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点什么,但只看到一片冰雪般的平静。
“啧,行吧。”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扯了扯嘴角,依言在诊疗床边坐下。
把受伤的手臂伸到她面前,语气依旧散漫,“那就麻烦我们冷冰冰的小学妹了。”
冷卿月戴上无菌手套,拿起剪刀,小心地剪开他伤口周围的防护服布料。
她的动作专业而稳定,指尖微凉,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久澈靠在床沿,看似放松,全身的肌肉却在她靠近时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垂着眼,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鼻梁挺翘,唇色很淡。
她专注的神情,让她那种清艳的美更加具有冲击力,像雪地里唯一盛放的花。
清凉的麻醉剂喷在伤口上。
冷卿月开始清创,棉签沾着消毒水,细致地清理着伤口里的沙砾和凝固的血块。
她的动作很轻,但某些触碰依旧会带来细微的刺痛。
久澈微微蹙了下眉,却没吭声,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隔间里很安静,只有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和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白梅的冷香与薄荷的清凉在空气中静静交织,不同于之前战斗时的激烈碰撞,此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融合。
“不怕吗?”久澈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砂砾感的磁性:
“刚才那些东西,还有……现在给我处理伤口。”
他意指她omega的身份和此刻与Alpha的独处。
冷卿月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怕有用吗?”
久澈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说得也是。”他看着她熟练地穿针引线,动作流畅得不像个新生,“手法挺老练,练过?”
“选修过基础战场急救。”冷卿月简单回答,开始进行缝合。
针尖刺入皮肤,带来绵密的刺痛感,她的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久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隔间顶灯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脖颈和专注的侧脸轮廓。
他能闻到她身上那缕干净的冷香,近在咫尺,甚至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这种距离,这种安静,这种带着痛楚却又被温柔对待的感觉,对他而言,陌生而……奇异。
他习惯于用张扬和随意筑起高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很少有人能如此自然地、不带任何目的地靠近,并且以这样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介入他的领域。
冷卿月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断缝合线,用敷料覆盖住伤口,动作一气呵成。
“好了。三天内不要沾水,避免剧烈运动。”
她摘下手套,开始收拾器械,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完成了一项例行工作。
久澈看着手臂上包扎整齐的伤口,又抬眼看向她收拾东西的冷淡侧影。
心里那堵密不透风的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的“照顾”,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调侃的话,却发现那些惯用的词句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听起来依旧随意,却少了些轻浮的语气说道:“谢了。”
冷卿月收拾好东西,端起托盘,这才抬眼看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的眼睛很黑,此刻没有了平时那种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笑意,深处藏着些看不清的东西,像蒙着雾的深潭。
“不客气。”她淡淡回应,转身欲走。
“喂,”久澈忽然叫住她。
冷卿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复杂的意味,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试探:“你这人……倒是比我想的还要……”
他顿了顿,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词,最终只是轻笑一声,“路上小心点,冷卿月。”
冷卿月微微偏头,余光能扫到他依旧坐在床边的身影,墨色的发梢垂落额前,遮住了部分神情。
她没有回应,径直离开了隔间。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久澈独自坐在安静的医疗隔间里,手臂上还残留着被她指尖触碰过的微凉触感。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缕清冽的白梅冷香。
他抬起没受伤的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那惯常的、仿佛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表情慢慢褪去。
露出一丝极少在外人面前显露的、带着点茫然的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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