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后山深处,溶洞正在发出濒死的哀鸣。
巨石如雨坠落,砸在仙髓液池中溅起数丈高的金浪。林澈单膝跪在阵眼石台上,破天剑深深插进地面,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在他面前,金角玄蛇的独角断裂处正汩汩流淌着紫金色的血液,那双赤红的蛇眼中燃烧着濒死的疯狂。
“还不够......”林澈咳出一口淤血,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灵力。方才那一剑虽然重创了玄蛇,却也抽空了他刚刚恢复的修为。
玄蛇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猛地弓起,竟是要做最后一搏。它张口喷出的不再是雷电,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毒雾,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扭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澈怀中的逆尘珠突然剧烈震颤。仙髓池中的金色液体仿佛受到召唤,化作数道金线汇入他的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传承玉简中的经文自动浮现:
“仙髓淬剑,可破万邪!”
林澈福至心灵,双手握住破天剑柄,将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剑身上的符文次第亮起,金光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斩!”
这一剑,快得超越了时间。
金光过处,毒雾如春雪消融。玄蛇庞大的身躯被从中一分为二,轰然倒地时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几乎同时,整个溶洞开始彻底崩塌。
林澈强提最后一口气,纵身跃向那道隐蔽的通道。在他身后,万千巨石轰然落下,将仙髓池与玄蛇尸体彻底掩埋。
......
“找到了!在这里!”
当萧逸的声音在药园废墟上响起时,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
林澈靠在一株断裂的灵木旁,破天剑横在膝前,浑身浴血却目光清明。经过仙髓液最后的滋养,他的修为竟在绝境中彻底稳固在了金丹后期。
“你吓死我们了!”蛮山一把将他扶起,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后怕,“我们在禁地外和天衍宗的杂碎周旋了一天一夜,还以为你......”
林澈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二人身上的伤痕:“辛苦你们了。”
“别说这些。”萧逸递过一枚丹药,神色凝重,“有件事你得知道——吴坤没死。”
林澈瞳孔微缩。
“他昨天就回到了宗门,还在长老会上反咬一口,说你勾结天衍宗。”萧逸压低声音,“现在宗门内分成了两派,李长老力保你,但周长老那边......”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周昊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大步走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他故意提高音量,“听说你昨天临阵脱逃,害得萧师兄他们苦战一夜,现在还有脸回来?”
蛮山勃然大怒:“你放屁!”
周昊却也不恼,目光落在林澈膝前的破天剑上,眼中闪过浓烈的嫉妒:“这剑倒是不错,可惜跟错了主人。”
林澈缓缓起身,破天剑发出一声轻鸣。
“周昊,”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你可敢与我一战?”
整个药园突然寂静。
周昊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宗门规矩,私斗可是......”
“就现在。”林澈打断他,“擂台见。”
说罢,他率先向外门广场走去。围观的弟子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当晨钟响彻青岚宗时,外门广场已经人山人海。
林澈与周昊相对而立,破天剑尚未出鞘,剑意却已笼罩全场。
“林澈,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周昊握紧手中长剑,色厉内荏地说道。
回应他的,是破天剑出鞘的清音。
剑光亮起的刹那,周昊就知道自己错了。那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力量,甚至不是金丹期该有的力量!
他拼命挥剑格挡,却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
“这不可能......”他咳着血,满脸难以置信。
林澈持剑而立,目光却望向高台:“吴长老,看了这么久,不该说点什么吗?”
全场哗然。
吴坤从高台阴影中缓步走出,脸色阴沉:“林澈,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罪?”林澈笑了,“勾结天衍宗,陷害同门,究竟是谁的罪?”
他突然举起破天剑,剑尖直指吴坤:“你敢以道心起誓,说你和天衍宗没有勾结吗?”
整个广场落针可闻。
吴坤的脸色由青转白,突然暴起发难!一道黑气直取林澈面门!
“放肆!”
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响彻云霄。青玄真人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袖袍轻挥便化解了那道黑气。
“宗主!”众人齐齐行礼。
青玄真人目光如电,扫过面色惨白的吴坤:“执法堂,拿下。”
当吴坤被押走时,他怨毒地瞪着林澈:“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天衍宗的谋划,远超你的想象......”
林澈握紧剑柄,感受着破天剑传来的温热。
是啊,这仅仅是个开始。
远处天际,一抹阴云正在悄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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