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心睁开眼的时候,炭盆里的火苗正往下塌。她躺在厚毯上,外袍还裹着,手一动就碰到冰凉的刀柄。那把佩刀靠在枕边,是她睡前攥着的。
她坐起来,头嗡地响了一下,眼前发黑。缓了几秒才看清帐子里没人,只有门帘掀开一条缝,风雪钻进来,在地上扫出一道白痕。
她摸了摸嘴边,干的,没有血。但喉咙里有股铁锈味,咽口水都疼。
系统界面跳出来:【精神负荷未恢复,建议静养十二时辰。】
她没理,抓起刀就往帐外走。
风雪比昨晚更大,天灰得像要压下来。她踩着雪往前走,每一步都陷进半腿深。前面是高地哨台,旗子被风吹得啪啪响,萧沉渊站在那儿,披着玄色大氅,背对着她。
她走到他身后五步远站住。
“你醒了。”他没回头。
“我没死,就不能躲着。”
他转过身,眉头皱着,“你还不能动手。”
“我不用杀人。”她说,“我能看,能喊,能帮你盯住他们。”
远处山谷静悄悄的,断桥已经被烧塌一半,焦木横在沟上。北坡隘口堆着沙袋和拒马,守军藏在石后,弓箭上弦。
萧沉渊盯着她看了很久,“你要是倒下,没人能救你第二次。”
“那就别让我倒。”她把刀插回腰间,“你说过,田园也要人守。那我就守在这儿。”
他没再拦。
半个时辰后,粮仓方向冒起了烟。不是大火,是慢燃的浓烟,顺着风往谷底飘。几个士兵扛着麻袋跑出来,丢下袋子就往回撤,袋子破了口,米粒撒了一路。
这是诱饵。
北戎的人还在野狼沟没动,但前锋已经探到断桥外围。他们看见粮道松懈,立刻传信回去。
没多久,敌军主将下令全军压上。
鼓声从谷底传来,一声比一声急。黑压压的骑兵冲出林子,踏着冻土往隘口来。步兵跟在后面,举着盾,抬着云梯。
萧沉渊抬手,伏兵不动。
敌军过了断桥废墟,进了峡谷腹地。两边山壁陡峭,只有一条窄道通向高地。他们走得越来越快,以为胜券在握。
突然,两侧山头滚下巨石,砸断退路。号角响起,雷云藤电网亮起蓝光,封锁前后出口。
埋伏成了。
可有一队精锐早就绕到了侧崖,趁着烟雾攀岩而上,直扑指挥高地。他们是敌军王牌,穿的是铁鳞甲,拿的是弯刃长刀。
守军挡不住,被逼得节节后退。
颜心心刚爬上哨台,就看见三个敌人翻过石墙杀进来。一个守军倒在地上,脖子喷血。
她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到根木棍。那是之前修栅栏剩下的,一头削尖了。
她捡起来,双手握紧。
萧沉渊正在对付正面两人,剑光一闪,砍翻一个。另一个从背后扑来,他旋身格挡,却被第三个人逼到墙角。
颜心心冲上去,用木棍横扫那人小腿。那人踉跄一下,萧沉渊趁机刺穿他胸口。
“别离我太远!”他低喝。
她点头,背靠着他的背。
两人贴紧,形成一圈防线。敌人围上来,四面都是刀光。
一个敌人从左边突刺,萧沉渊挥剑格开,反手割喉。右边又来一刀,颜心心侧身躲过,抬腿踢中对方膝盖,再一棍打在他太阳穴上。
第三个敌人跳起来劈砍,她蹲下,萧沉渊跃起接招,一脚踹中对方胸口。
他们配合得很顺,像是练过很多次。
血溅在她脸上,温的。她抹了一把,继续盯着四周。
又有两个敌人冲上来。这次是双刀手,动作快,专攻下盘。萧沉渊挡住正面攻击,但她左腿被划了一道,布料撕开,皮肉火辣辣地疼。
她咬牙撑住,用木棍撑地翻身,扫中一人脚踝。那人摔倒,她立刻补上一击,打中他后脑。
剩下那个还想拼,被萧沉渊一剑穿胸钉在地上。
短暂安静。
风雪吹过高地,卷着血腥味。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有的还在抽搐。
颜心心喘着气,手抖得握不住棍子。她靠着萧沉渊站着,肩膀抵着他后背,两个人都没动。
下面山谷里,敌军发现自己被困,开始乱了阵型。火箭射上来,一支擦过她手臂,钉在身后木桩上,火苗窜起。
“左边!三丈高!”她忽然喊。
萧沉渊抬头,看见三支火箭正飞来。他跃起,剑光连闪,斩断两支,第三支偏了方向,掉进雪堆。
他落地时吹响号角。
埋伏在两侧的守军同时出击,雷云藤电网全面激活,蓝光炸开,电得敌军惨叫连连。有人扔下武器逃跑,自相践踏。
主将见势不对,下令撤退。
残部往野狼沟逃,丢下几百具尸体。守军没有追,只守住隘口。
颜心心终于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萧沉渊转身扶住她胳膊。
“结束了。”他说。
“还没。”她摇头,眼睛盯着山谷,“我能感觉到……还有人在看着我们。”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野狼沟口一片雪雾,隐约有影子没走远。
她把木棍插进雪地,撑着站起来。
两人仍背靠背站着,刀剑未收。风雪中,烽火台的红光映在他们身上,像烧不灭的火。
远处守军看见这一幕,有人低声喊了一句。
接着是第二句。
然后是一片呼喊。
声音传得很远。
萧沉渊没动,一只手护在她后腰,另一只手握紧剑柄。
她呼吸很重,但站得很稳。
下面山谷的雪地上,一道新鲜脚印从沟口延伸出来,停在三百步外。
那人没穿铠甲,披着黑斗篷,手里拎着一把断刃。
他抬头望向高地,脸藏在兜帽下,只露出半截发紫的嘴唇。
他站着没动,也没有喊话。
只是把刀慢慢举了起来,指向高地上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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