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纵环顾四周,看到陈默和苏晓他们也没来得及打招呼,随后扫到了路边敞着门的轿车,眼睛一亮,立马跑过去,麻利上车,关门,发动,箭一样飞出去,只留下一句:
“苏晓,征用一下你朋友的车!”
“不可以!快拦住他!”
林夜着急地喊:“那个恶鬼在车上,他笑了!他对着那个男的笑了!他要搞事情!我们快去!”
苏晓一听,马上跑向陈默,“快,我们快追上去,他有危险!”
陈默马上把车子扶正,跨坐上去急忙扣好头盔,苏晓也跨到后座,捞过一个头盔带好。
陈默不想带着她,可现在时间紧急,没工夫拉扯,只能载着她出发。
油门一拧,摩托车如离弦之弹般冲出去,苏晓只来得及对还在路边发愣的何乐山喊一句:“我待会打给你!”
陈默一直向前冲,开启对讲机问张天纵什么情况。
张天纵大声回答:“是我们蹲的那个!忽然就跑了!md老子今天一定要追到他!”
随即只听到他那边继续加大油门的轰鸣声。
陈默咬着牙把油门扭到底,排气管爆出滚烫的声浪,耳边尽是呼啸风声,风刮得苏晓手臂皮肤都发疼,还是只能远远看到张天纵的车尾。
风阻很大,苏晓紧紧抱着陈默的腰,以防自己被甩下去。
林夜攀在苏晓身后,声嘶力竭地喊:“要出事了!那个车整个都被黑雾笼罩了!让他停下!快停下!!”
苏晓一听,现在一时半会追不上去,她现在手还腾不出来,更别说做别的,顾不得其他,她大声跟林夜喊:“找谢羊!快点!”
陈默听不懂苏晓在说什么,闷头继续专心追车。
林夜单手攀住苏晓,勉强稳住自己,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谢羊发语音:“快来,有恶鬼在车上!我们搞不定!快点!要出事了!在广场路这边!”
苏晓按住对讲机,紧紧环住陈默,努力靠近他戴着的麦克风喊道:“张天纵!快停下!那车有问题!”
对面没有回答,对讲机好像断线了。
陈默听到苏晓的话,油门扭得更用力,两车间的距离,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拉近。
苏晓双目紧紧锁定那辆车,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笼罩着车子的黑雾。
苏晓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眨眨眼,再看过去,依然看到了黑雾,那黑雾如剧烈翻滚的乌云,给人不祥的压迫感。
“谢羊没回我!怎么办!那黑雾越来越浓了!我感觉他要动手了!”
林夜在苏晓背后喊,随着她话音落下,张天纵的车子猛地一歪,开始左右摇摆,险象环生,看得出驾驶员在很努力地控制,想把方向回正,可车子仍在失控,扭曲疾驰。
陈默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只恨摩托车不够快,一时间赶不上去。
苏晓用力地捏着陈默的衣服,紧张到手心出汗,怎么办啊!车子说不定下一秒就要翻了!
苏晓看着前方的车子,心里急得不行,轿车失控后速度慢了一点,他们间的距离又缩近不少。
就在苏晓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轿车旁边的空间骤然撕裂开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裂缝中冲出。
来者身穿黑袍,头戴高冠,冲着黑雾扬起手,一条锁链如毒蛇般迅疾甩出,在空中划过血色弧光,准确打中黑雾,链身骤然扭转,反作用力下螺旋回绕,一圈圈缠上黑雾,把它绞成一团,最后一圈绕来,链尾的钩爪嵌进黑雾之中,整条链子倏地收紧,只听黑雾中传出惨烈哀嚎。
黑袍男的手往回用力一拉,链条猛然绷直,竟一下把黑雾从车上扯开,脱离出来。
“好帅啊!是谁!” 林夜叫道破嗓。
苏晓看得眼睛发直,被帅到屏住呼吸。
恶鬼黑雾扯下来了,张天纵是不是没事了?!
苏晓目光紧随,车子仍然在失控狂冲,恶鬼的剥离并没有让它恢复正常,只见车子猛地一歪,撞向了路边的栏杆,随即反方向弹出,如断线的风筝般失控连续翻滚,车壳和地面剧烈摩擦,扬起漫天尘土,在强大惯性造成的翻滚结束后,重重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底盘零件叮当散落,只剩一片死寂和刺鼻的汽油味。
陈默目眦欲裂,恨不得能直接冲过去。
马路上其他车子在看到轿车失控时已经纷纷慢了下来,歪七扭八地停在路上,陈默的摩托车被迫减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被车牢牢堵死开不动了。
陈默直接丢下摩托,往张天纵那辆车跑去。
车门已经变形,陈默慌乱地摸索着,不得其法地扯着金属,一时竟打不开。
“我来!”
苏晓紧随其后跑到车前挤开他,蓄力一把扯开车门。
‘咔’,车门如同被撕开的罐头盖,汽油味和血腥味混杂着喷涌而出。
张天纵头破血流,身上大片猩红,他侧歪着头紧闭双眼,已经没有意识。手臂不自然地垂落,像被截断的树枝。
“车子漏油了!我们要把他搬走!”
陈默喊。
他想要把张天纵拖出来,却顾忌着他的伤势,不敢移动他,担心操作不当,反而加重伤害。
“你让让。”
苏晓撵开陈默,迅速上前摸索,确定好他大概的受伤位置,指挥着陈默,两人合力将他托起,从扭曲的车里抬出,移动到远一点的路边,以免车辆突然爆炸波及他们。
陈默站起身,用对讲机联系还在后面的同事,往后走接应他们,留苏晓在路边看顾张天纵。
苏晓蹲在张天纵身边,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袍男。
黑袍男眉峰如刃,鼻梁如峰,薄唇微启,眼睛很大,目光深邃专注,让苏晓不由得联想到猫科动物。
他头上戴着的高帽跟谢羊的帽子如出一辙,只不过是黑色的,上面写着‘来都来了’。
他的身份昭然若揭——黑无常,手下的兵。
不管了,那也算黑无常。
这时黑无常也正低头看着她。
这对视的感觉让苏晓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也经历过。
“你是黑无常?” 苏晓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寒暄。
“嗯。”
黑无常的嗓音冷冷的,整个鬼给人的感觉也是冷冷的。
白无常谢羊给人的感觉也冷,但那是他带着的阴气太重才冷,而这个黑无常的冷,是那种不想搭理人的冷漠。
“你怎么会在这?” 林夜大着胆子也搭了句话。
黑无常看向林夜:“谢羊没空,他叫我来的。”
“……那……”
苏晓掏出手机。
“你也有手机吧?加个好友。”
林夜也掏出手机:“我也要加。”
黑无常:“……”
陈默带着同事走回来的时候,苏晓她们刚完成了好友添加。
黑无常提起链子和恶鬼,丢下句:“走了” ,就又撕开一条空间裂缝,走进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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