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逃离校园与第一个“据点”
晨雾像一块湿透的破抹布，沉甸甸地压在A大空旷的操场上。我跟着墨宸穿梭在教学楼之间的阴影里，手臂上的青黑色纹路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神经，提醒我那该死的感染并未停下脚步。
“前面左转，行政楼后面有个消防通道，能直通后街。”我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一栋爬满藤蔓的建筑。林薇的记忆像褪色的画卷，在脑海里展开——去年新生欢迎会，她就是在行政楼后面的通道里，偷偷给暗恋的陈学长塞了情书。
墨宸瞥了我一眼，没说话，却依言转向。他手中的合金长刀在雾气中划出冷光，每一次停顿都在侧耳倾听——那些潜藏在晨雾中的嘶吼，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它们好像比昨晚更活跃了。”我紧了紧手中的消防斧，这玩意儿比大胤朝的绣春刀沉多了，握在手里却莫名心安。
“日出后，部分丧尸的感官会增强。”墨宸言简意赅，刀刃突然上扬，“来了！”
话音未落，右侧绿化带里猛地窜出两只丧尸！它们的动作比昨晚遇到的普通丧尸快上不少，指甲在晨光中闪着黑黢黢的光，直扑我的面门。
“小心！”墨宸横刀一挡，“当”的一声脆响，丧尸被震退半步，他却趁势欺身而上，刀刃精准地刺入丧尸的太阳穴。另一只丧尸则被我举斧格开，斧刃嵌进它的肩胛骨，腥臭的黑血溅了我一鞋。
“别硬抗！”墨宸解决掉那只丧尸，转身一脚踹在我面前那只的胸口，“走！”
我拔斧跟他冲进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更多丧尸的嘶吼。通道狭窄，两侧堆满了废弃的桌椅，墨宸在前开路，我则凭着记忆指引方向：“前面第三个岔口往右，那里有个通风管道口，能绕开主路的尸群！”
这通道是林薇和室友们抄近路去食堂的“秘密通道”，此刻却成了我们的逃生之路。墨宸对我的方向感似乎不再怀疑，只是跟着我左转右转，偶尔停下解决一两只落单的丧尸。
“你确定这条路能出去？”他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侧头看我。晨雾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我……”我刚想拍胸脯保证，林薇的记忆却在此刻出现了偏差——记忆里的第三个岔口应该有盏坏掉的应急灯，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不好！记忆出错了！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前方黑暗中传来，伴随着翅膀拍打空气的“扑棱”声，一股浓烈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是变异体！”墨宸脸色一变，猛地将我往后一推，“退后！”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借着眼角余光，看到无数黑影从黑暗中俯冲下来——那是一群乌鸦，却有着鹰隼般的体型，羽毛呈诡异的暗紫色，喙和爪子闪着金属般的寒光，正是大纲里提到的变异乌鸦群！
“噗嗤！”一只乌鸦俯冲而下，利爪刮过墨宸的手臂，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墨宸！”我惊呼出声。
“别过来！”他挥刀斩落一只乌鸦，刀刃却被另一只乌鸦的喙啄得“当当”作响，“找掩护！”
我躲到一堆废弃桌椅后面，心脏狂跳。这些变异乌鸦不仅体型大，攻击性极强，且懂得配合，几只吸引墨宸注意力，其余则从侧面偷袭。墨宸虽武力高强，却也被缠得险象环生，手臂和后背都添了新伤。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环顾四周，看到墙角有个半满的油漆桶，旁边还有根掉落的钢筋。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形成——大胤朝军营里，曾用烟火驱散过野兽！
“墨宸！”我大喊，“吸引它们到这边！”
墨宸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边战边退。我抓起钢筋，用力砸向油漆桶！
“当——！”
巨响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果然吸引了大部分乌鸦的注意。趁它们转向的瞬间，我抄起油漆桶，拧开盖子，朝着墨宸身边的乌鸦群泼了过去！
“你干什么？！”墨宸被溅了一身油漆，语气里带着怒火。
“得罪了！”我捡起钢筋，划亮随身携带的打火机（这是从墨宸背包里“顺”来的，研究了半天才弄懂用法），然后将燃烧的打火机扔向泼了油漆的地面！
“轰——！”
微弱的火苗遇到油漆，瞬间腾起一片火海！变异乌鸦被火焰点燃，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坠落。剩下的乌鸦似乎被这景象吓住，盘旋几圈后，竟真的散去了。
通道里只剩下“噼啪”的燃烧声和浓重的油漆味。
墨宸站在火光边缘，身上的油漆被烤得滋滋作响，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眼神却震惊地看着我。
“你……”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说！”我顾不上解释，拉起他就往记忆中正确的岔口跑。这次，记忆没再出错，我们顺利找到了通风管道口。
管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墨宸让我先爬进去，他断后。爬过冰冷的金属管道，尽头是后街的一个垃圾桶后面。我帮着墨宸爬出来，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肿了起来，血色发黑，显然是中了变异乌鸦的毒素。
“快，我帮你处理伤口！”我赶紧扶他到墙角坐下，从背包里翻出之前搜集的草木灰和败酱草。
“用这玩意儿？”墨宸皱眉，显然还记得我上次的“土法”。
“相信我，”我咬牙，“变异乌鸦的毒素阴寒，草木灰能拔毒，败酱草消炎，大胤……我家乡的土方子，很管用！”
我顾不得许多，直接用匕首挑开他手臂上的伤口，挤出黑血，然后将草木灰敷上去，再把嚼碎的败酱草覆盖在上面，最后用布条紧紧包扎。墨宸自始至终没哼一声，只是在我挑开伤口时，额角渗出了冷汗。
“好了，”我松了口气，“虽然不雅观，但至少能暂时压制毒素。”
墨宸看着手臂上绿糊糊的草药和灰扑扑的布条，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谢了。”
“举手之劳。”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用油漆点火，实在是情急之下，冒犯了。”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不算冒犯，算……神操作。”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类似“笑意”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我心头一暖。
休息片刻，我们继续赶路。后街的丧尸果然少了很多，看来之前的尸群都被变异乌鸦吸引过去了。我凭借林薇的记忆，带着墨宸七拐八绕，终于看到了校园围墙的缺口。
“出去就是市区了。”我指着缺口，“从这里往东北方向走，穿过两个街区，应该就能到达你说的磐石基地。”
墨宸点点头，率先爬出缺口。我跟在他身后，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林薇短暂青春的大学，如今已是一片死寂的废墟。
“走吧。”墨宸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
穿过两个街区，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被一种……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取代。前方出现了一道由集装箱和钢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高墙，墙上架着铁丝网，几个荷枪实弹的守卫正在巡逻，正是磐石基地！
“站住！什么人？”守卫发现了我们，枪口立刻对准了我们。
“墨宸，带新人报道。”墨宸上前一步，声音沉稳。
守卫们显然认识他，枪口下垂了些，但依旧警惕地打量着我：“新人？哪来的？”
“路上救的。”墨宸言简意赅。
“有没有被感染？”另一个守卫拿出一个类似扫描仪的东西，对准我和墨宸扫了一遍。
“没有生命异常反应。”
守卫这才放下心来，但看向我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进去吧，登记处就在进门左转第一栋楼。”
穿过厚重的铁门，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基地里人来人往，有人在分发食物，有人在修理武器，还有孩子在空地上追逐打闹，虽然环境简陋，却充满了生机，与外面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就是磐石基地。”墨宸带我往里走，“由退伍军人和几个大势力联合建立，是这一带最大的幸存者据点。”
我点点头，看着周围穿着各异的人，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我在末世的第一个“家”吗？
“墨宸！”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王磊叼着根草根走了过来，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哟，苏阮妹子也来了！欢迎欢迎！”
“磊哥。”我礼貌地打招呼。
“墨宸，你可算回来了，”王磊拍了拍墨宸的肩膀，“基地最近不太安稳，昨晚又有小股尸潮袭击，还来了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在附近窥探。”
墨宸眉头微蹙：“知道了。”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紧。原来基地也并非绝对安全。
“走吧，我带你去登记处把手续办了，”王磊热情地说，“然后给你分个小队，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跟着王磊走向登记处，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墨宸。他正站在原地，望着基地深处的某栋建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墨宸？”我轻声唤道。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似乎柔和了一些：“去吧，登记完来找我，我在任务大厅。”
“嗯！”我点点头，跟着王磊走进人群。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青黑色的纹路依旧盘踞在皮肤下，但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感受着墨宸投来的目光，我忽然觉得，这末世的路虽然艰险，但或许……真的能走下去。
磐石基地，我的第一个据点。在这里，我将开始新的生存挑战，也将……揭开更多关于这个世界，以及我自己的秘密。
而墨宸，这个冷面刀客，又会在我的末世之旅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我苏阮，定要在这烬余的世界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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