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与神秘“同行”的惊险照面,市集出手后疑似被认出的危机,以及周姨娘带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量体裁衣”……这一系列事件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让林微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侯府之内,暗流已化为实质的威胁;侯府之外,更有不知名的眼睛在暗中窥伺。
“时间不多了。必须加速。”
被动防御只会坐以待毙。她需要更灵活的资金,需要更可靠的信息渠道,需要……在这张逐渐收拢的网中,撕开一道口子。
父亲赏赐的那些衣料首饰,看似光鲜,实则都是标记明显的“官中”之物,难以轻易变现,且极易追查。她需要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不受监管的“活钱”。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支父亲赏赐的赤金点翠蝴蝶簪上。这支簪子做工精巧,分量不轻,价值不菲,且并非内造或带有明显侯府标记的款式,相对容易出手。更重要的是,它是父亲“功利性”赏赐的象征,将其变现,某种意义上,也是对其“心意”的一种无声反抗和利用。
“目标:将金簪变现,换取流动资金。”
然而,在京城变卖首饰,绝非易事。正规金铺需要户籍担保,容易留下痕迹;黑市渠道风险极高,且难以寻找。最稳妥的方式,是找一家信誉尚可、不问来历的当铺,活当换取银钱,日后再赎(或干脆死当)。
但选择哪家当铺,至关重要。不能是侯府惯用的那几家大当铺(易被察觉),也不能是过于偏僻、毫无信誉的小店(容易被黑吃黑)。
她让春桃借着几次外出采买的机会,看似随意地向不同店铺的伙计、掌柜打听京城当铺的情况,重点关注那些“规矩严、口风紧、老少无欺”的中等规模当铺。
综合多方信息,一家名为“裕泰昌”的当铺进入了她的视线。这家当铺位于城南不太繁华也不算偏僻的梧桐巷,开业多年,口碑不错,据说东家背景神秘,但做生意极讲信誉,从不盘问顾客来历,估价也相对公道。
“目标初步锁定:‘裕泰昌’当铺。”
为了确保万一,她让春桃特意绕路去梧桐巷口确认了当铺的位置和周边环境——门面不大,黑底金字招牌,看起来确实沉稳老派。
行动日,林微再次进行了精心的伪装。这次,她扮作一个家境中落、急需用钱、却又有些见识和警惕心的中年妇人。衣着半新不旧,颜色素净,脸上用土法做了细致的修饰,显得面色焦黄,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矜持。
她将金簪用一块干净的细棉布包好,藏入袖中暗袋。又让春桃准备了一个小的碎布包,里面放了几件不值钱的旧银饰和一支普通的玉簪,作为掩护和试探。
此次,她选择了午后人流较多的时段出行,依旧从西北角门潜出。一路格外警惕,多次变换路线,反复确认无人跟踪后,才绕向城南梧桐巷。
“裕泰昌”当铺的门脸比她想象的还要低调。黑漆大门,铜环锃亮,门槛较高,里面光线略显昏暗,透着一种老派当铺特有的、混合着陈旧木料、墨锭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沉静气息。
柜台很高,几乎快到她的胸口,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柜台后坐着一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穿着深色长衫的老掌柜,正就着窗口的光线,慢条斯理地拨拉着算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个穿着短打、看似学徒的小伙计在角落里擦拭着博古架。
林微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几分局促和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老掌柜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片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声音温和却带着职业性的疏离:“这位娘子,是典当还是赎取?”
林微走到柜台前,微微踮脚,才能勉强与掌柜平视。她先从袖中取出那个碎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旧银饰和玉簪,声音压低,带着愁苦:“掌柜的,您看看……这些……能当多少?”
老掌柜接过布包,逐一拿起那些银饰和玉簪,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动作熟练而从容。
“银簪一支,戒子一对,成色普通,做工也粗。玉簪质地寻常,略有绵絮。拢共……给您算二两银子,活当三个月,月息三分,如何?”报价干脆利落,符合行情。
林微脸上露出失望和挣扎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又从袖中更深处的暗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用细棉布包裹的小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那支赤金点翠蝴蝶簪。
金簪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折射出温润而夺目的光泽,点翠部分色彩艳丽,蝴蝶翅膀栩栩如生,工艺精湛。
“掌柜的……您……再看看这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金簪递了过去。
老掌柜看到金簪的瞬间,拨打算盘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皮,再次仔细地看了林微一眼,目光在她那身与金簪略显不符的衣着和焦黄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
他没有立刻去接金簪,而是先拿起一块绒布垫在柜台上,然后才示意林微将金簪放在绒布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微心中微微一动。“谨慎。讲究。”
老掌柜拿起一个专用的放大镜,对着金簪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查验起来。看成色,掂分量,查焊点,验翠羽的粘贴工艺,甚至对着光观察内部是否有瑕疵或夹层……其仔细程度,远超对待刚才那些银饰。
店内异常安静,只有老掌柜偶尔调整放大镜角度时衣料的摩擦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
林微屏息等待,心中那根弦渐渐绷紧。这查验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了。
良久,老掌柜终于放下放大镜,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娘子这支簪子……工艺不俗啊。像是南边‘宝华楼’的手艺,这蝶翼的垒丝和点翠的填色,非大师傅做不出来。”
林微心中警铃微作。“识货。而且……过于识货了。” 普通当铺掌柜,能断金银成色真假即可,何须对工艺出处如此了解?
她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愁苦道:“掌柜的好眼力……是……是家里老人留下的念想,实在是……唉……”她含糊其辞,不愿多说。
老掌柜点点头,似乎理解她的难处,不再追问出处,转而道:“金是好金,翠也是真翠,工艺更是一流。按市价,活当的话,可当八十两。死当,一百二十两。娘子意下如何?”
这个价格,比林微预估的还要高出一些,堪称公道。
然而,就在林微准备开口选择活当时,老掌柜状似无意地又补充了一句,手指轻轻拂过蝴蝶簪的翅膀边缘:“这蝶翼下方的暗记……倒是别致。老夫眼拙,竟看不出是哪位大师的款识?”
林微的心脏猛地一跳!
暗记?!她仔细检查过这支金簪,并未发现任何明显的款识标记!父亲赏赐时也未曾提及!这掌柜是如何发现的?他指的是什么?
“试探?还是……这簪子真有古怪?”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掌柜的说笑了?什么暗记?民妇不曾见过。这不过是家中旧物,哪有什么大师款识?您若觉得不妥,不当便是。”她以退为进,伸手作势要收回金簪。
老掌柜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随即呵呵一笑,将金簪轻轻推回:“娘子莫怪,老夫老眼昏花,或许是看错了。既是急用,便按方才说的价吧。活当死当?”
林微心中疑窦丛生,但此刻骑虎难下,且对方开价确实公道。她沉吟片刻,道:“活当。三个月。”
“好。”老掌柜不再多言,取出当票,笔墨纸砚,开始书写。他的字迹苍劲有力,格式规范。
然而,在书写当物描述时,他再次顿了顿笔,抬头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娘子贵姓?府上何处?按规矩需留个记录。”
林微早已准备好化名:“夫家姓李,娘家姓王。住城西安仁坊。”地址是她之前打听当铺时顺便记下的一个真实存在的普通民坊。
老掌柜点点头,笔下不停,迅速写好当票,连同七十六两四钱银子(扣除三个月利息)推了过来:“娘子收好。凭票取赎,过期不候。”
林微仔细核对了当票内容(物品描述为“金蝶簪一支”,并未提及点翠和工艺细节),收好银两和当票,道了声谢,不敢多留,转身快步离开了当铺。
直到走出梧桐巷,融入大街的人流中,她紧绷的后背才微微放松,但心中的疑虑却如同乌云般迅速积聚。
“那家当铺……那个掌柜……绝对有问题!”
他过于专业细致的查验,对工艺出处的了解,尤其是那句关于“暗记”的试探……绝非普通当铺掌柜所为!
那支金簪……难道真的有什么她没发现的秘密?父亲赏赐此物,是无心之举,还是……另有用意?
她感觉自己仿佛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某个隐藏的开关,踏入了一个更深的漩涡。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裕泰昌”当铺内堂。
老掌柜摘下老花镜,对那位一直默默擦拭博古架的“小伙计”低声吩咐道:“跟上刚才那位妇人, 小心(隐蔽地)。摸清她的底细。重点查她与永宁侯府,尤其是……已故柳姨娘的关系。”
“小伙计”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哪还有半分学徒的懵懂?他微微颔首,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后堂阴影之中。
老掌柜则拿起那支金蝶簪,再次对着光,指尖在蝴蝶翅膀某处极其隐蔽的褶皱内侧轻轻一按——
那里,竟浮现出一个微不可察、需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用极细米珠嵌出的微型图案:一弯残月,环绕着三颗细小的星辰。
老掌柜看着这个图案,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月纹……柳家的印记……竟然真的出现了……”
走出“裕泰昌”当铺那扇略显沉重的黑漆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林微微微眯起了眼。梧桐巷内行人稀疏,偶有车马驶过,带起些许尘土。她手中紧握着那个沉甸甸的、装着七十六两银子的布包,以及那张墨迹未干的当票,指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沁着一层冰冷的汗。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快速地跳动着,并非因为获得了急需的资金,而是因为那位老掌柜最后那句状似无意的问话,以及他审视金簪时那双看似浑浊、实则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暗记?”
这两个字如同鬼魅般在她脑中盘旋不去。她对自己的观察力极度自信,反复检查过那支金簪,绝无可能遗漏任何明显的标记。那掌柜所指的“暗记”,绝非寻常肉眼可见之物!
“专业级的隐蔽标记?特殊技术才能显现?这绝非普通首饰!”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父亲林擎赏赐这支金簪,是真的随手为之,还是……别有深意?这簪子与原主的生母柳姨娘有关吗?柳姨娘“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死得不明不白,是否也与这类隐藏的线索有关?
“危机感陡增。信息缺口巨大。” 她感觉自己仿佛在黑暗中摸索,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庞大而危险的秘密机器的边缘,却对其全貌一无所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脚步不停,向着巷口人多的大街走去,同时将特工的警觉提升至极致。她没有立刻返回侯府,而是如同一个真正为家计奔波的普通妇人般,先拐进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些针线和廉价的头油,又在一个小吃摊前驻足,买了两个炊饼,一边慢吞吞地吃着,一边利用摊贩提供的粗糙铜镜和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后。
熙攘的人群,叫卖的商贩,一切看似正常。
但她心中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疽,并未随着离开当铺而消失,反而愈发清晰。
“被盯梢了。从当铺出来的那一刻起。” 她的直觉在疯狂预警。对方极其专业,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利用人群和街景完美隐藏,若非她受过反跟踪训练,几乎无法察觉。
是当铺的人?还是……其他一直尾随她的势力,趁她进入当铺的时机重新锁定了她?
她不敢大意,立刻启动应急预案。她不再走向返回侯府的方向,而是朝着相反的城市东南区走去,那里商铺林立,人流更为密集复杂。
她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时而加快脚步,时而突然停下浏览路边摊贩的货物,时而拐进狭窄岔路,利用晾晒的衣物、堆放的货箱作为掩护,不断变换节奏和路线,测试着跟踪者的能力和耐心。
身后的“尾巴”如影随形,距离忽远忽近,始终没有跟丢,显示出极高的跟踪技巧。
“高手。绝非普通当铺伙计。” 林微的心沉了下去。这更印证了“裕泰昌”绝非普通当铺的猜测。它背后必然有着强大的、隐秘的势力支撑。
她必须甩掉他,绝不能让其跟踪到侯府附近!
在一个卖瓷器的摊子前,她故意“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摞得高高的碗碟。
“哗啦——!”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瓷片飞溅!
“哎呀!我的碗!”摊主惊叫起来!
周围人群一阵骚动,下意识地躲避张望。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瞬间,林微如同游鱼般迅速侧身,钻入旁边一家顾客盈门的布庄,穿过正在挑选布匹的人群,直接从后门溜出,进入了一条堆满染缸、晾晒着各色布匹的后巷。
她脚步不停,在迷宫般的后巷中快速穿行,利用布匹的遮挡不断改变方向。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在布庄后门处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即再次跟了上来,但距离明显被拉远了。
“难缠!” 林微眼神一冷。对方对这片区域似乎也极为熟悉!
她不再犹豫,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之前准备的混合了胡椒粉和细沙的“干扰粉”。在一个拐角处,她猛地将粉末向后撒出!
同时,她脚下发力,蹬踏墙面,借力翻过一道低矮的砖墙,落入一个堆满柴火的陌生院落,惊起几只母鸡咯咯乱叫。
她毫不停留,穿过院子,从另一侧的小门钻出,汇入另一条街道的人流中。
这一次,那种被死死咬住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继续绕了极大的圈子,反复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迅速脱下外层的粗布衣(里面还有一套颜色不同的旧衣),扯下头巾,打散头发重新挽了一个不同的发髻,并用之前买的头油稍微抹乱了鬓角,快速改变了整体形象。
做完这一切,她才朝着永宁侯府的方向,迂回前进。
当她终于有惊无险地溜回西北角门,趁守门老苍头打盹的间隙闪身而入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潜回成功。但行踪大概率已部分暴露。” 对方虽然跟丢了她的人,但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她的部分体貌特征和大致活动范围(城南区域)。
回到偏僻小院,关上房门,春桃立刻迎了上来,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吓了一跳:“小姐!您没事吧?银子……当掉了吗?”
林微将沉甸甸的银包和当票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当掉了。但惹上麻烦了。”
她将当铺内的异常和之后的跟踪简要告诉了春桃,省略了关于“暗记”的具体猜测,只强调那当铺背景不简单,可能被盯上了。
春桃听得脸色发白,手都抖了:“那……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找到侯府来?”
“暂时应该不会。”林微冷静分析,“他们行事隐秘,不像会明目张胆查访侯府的人。但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这些银子,分开藏好,非必要不动用。当票收好,或许……日后有用。”她看着那张当票,眼神深邃。这或许不仅是赎凭,更可能是一条线索。
“哎!奴婢明白!”春桃连忙将银子和当票仔细收好,手脚都有些发软。
林微走到水盆前,用冷水拍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危机与机遇并存。当铺的异常,恰恰证明了那支金簪的价值和非同寻常。它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远超想象。”
父亲知道这簪子的特殊吗?如果知道,他将其赏赐给她,是试探?是警告?还是……无意中的“馈赠”?
张氏知道吗?柳姨娘的真正死因,是否与此有关?
那个“裕泰昌”当铺,又是属于哪一方势力?为何对一支带有特殊暗记的金簪如此敏感?
无数疑问在她脑中盘旋,织成一张更庞大、更复杂的谜网。
“信息!我需要更多信息!”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迫切。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藏书楼的方向。那里,不仅有关于边境矿产的线索,或许……也有关于柳家、关于这种特殊暗记、关于京城某些隐秘势力的记载?
还有那个神秘的“同行”!他(或他代表的势力)是否也知道些什么?
“必须再探藏书楼。目标升级:不仅要找矿产线索,更要寻找与金簪、与柳家、与京城隐秘势力相关的任何信息!”
风险极高,但值得一搏。
她让春桃加紧留意府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关于“裕泰昌”当铺或城南区域的任何异常消息。
随后几天,侯府内依旧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林微却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正在缓慢积聚。
周姨娘派人送来的夏装制好了,料子做工都确实精致了许多。林微试穿时,神色如常地谢过,仿佛完全沉浸在“父亲关爱”的欣喜中,暗中却仔细检查了衣裳的针脚、衬里,确认没有被做手脚。
父亲林擎那边再无动静,仿佛那日的“赏赐”和“评估”只是一时兴起。
张氏依旧禁足,锦荣院安静得诡异。
这种平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时机稍纵即逝。林微决定,就在次日午后,再次潜入藏书楼!
这一次,她做了更充分的准备。她不仅带了用于记录的炭笔和薄纸(藏在袖中),还带了那枚靖王赏赐的、质地极佳的龙脑墨锭(必要时或许能用于拓印?),以及更多用于防身和制造混乱的小工具。她甚至反复推演了遇到那位“同行”或发生其他意外时的多种应对方案。
“这是一次豪赌。”
次日午后,一切依计而行。她顺利避开耳目,潜入藏书楼二楼。
时间紧迫,她直接奔向两个区域:一是存放前朝旧档、世家谱系、奇物志异类的书架;二是她怀疑那位“同行”可能藏匿或取放东西的特定书架。
她以惊人的速度翻阅着,目光如电,不放过任何可能与“月纹”、“星辰标记”、“柳家”、“隐秘商会”、“特殊印记”相关的字眼。同时,她格外留意书籍的扉页、夹缝、甚至地脚天头处,是否有不正常的批注、标记或夹带。
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精神高度集中。
突然,在一本极其冷僻的、关于前朝宫廷匠作工艺的残本中,她看到了一幅模糊的插图,描绘的是一种复杂的“垒丝点翠”工艺,旁边有一行小字注解:“……此法尤以‘月华阁’为最,其制品多暗藏‘月璇纹’,非嫡系不传……”
月璇纹?!林微的心脏猛地一跳!虽然名称略有不同,但“月”和“纹”两个字,瞬间与当铺掌柜的暗示联系起来!
她急忙往下看,但书页在此处残缺,后续内容缺失!
“月华阁?柳家?暗记?” 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柳姨娘的娘家,可能与某个掌握特殊工艺、并有秘密标记的传承有关!
她正欲仔细查找更多关于“月华阁”和“柳家”的记载——
楼下突然传来了钱老苍头与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不是他独自一人的嘀咕,似乎是……有人在询问什么?!
林微浑身一凛,瞬间合上书,将其塞回原处,身体如同狸猫般滑入最近的书架阴影中,屏住呼吸。
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正朝着楼梯走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谁?钱老苍头通常不会这个时间带人上楼!”
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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