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坐在驶往城南慈济堂的马车上,感觉自己像个被推上舞台的提线木偶,而幕后那位操纵者——靖王萧玦,正躲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饶有兴致地看她表演。
“慈济堂…药材清单…三个月前…萧玦你到底在查什么啊?!这跟寿宴爆炸案有半毛钱关系吗?!难道幕后黑手是个药罐子?还是说他在慈济堂偷偷炼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她内心疯狂吐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紧张得手心冒汗。
马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车外是热闹的市井生活,车内是林微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她时不时偷偷掀开车帘一角,警惕地观察着外面,总觉得每个路人的眼神都透着可疑,每一声叫卖都像是暗号。
“被迫害妄想症要犯了喂!”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特工林微!拿出你的专业素养来!不就是取个东西吗?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
“虽然…感觉也差不多…”
终于,马车在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停下。车夫恭敬道:“七小姐,慈济堂到了。”
林微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一副“虔诚柔弱、前来祈福”的小白花模样,在春桃的搀扶下(“腿有点软!”)下了马车。
慈济堂看起来只是一座规模颇大的普通善堂,门脸朴素,进出多是些布衣百姓和穿着干净的药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一切看起来…正常得有点过分。
“越是正常…越不正常!” 林微心里嘀咕,表面却低眉顺眼地走了进去。
按照萧玦的指示,她找到了那位姓李的管事。李管事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人,看到林微递上的木牌时,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笑容可掬:“原来是贵客临门,请随我来。”
他引着林微穿过前堂,来到一处存放账册文书的后院偏房。过程顺利得让林微有些不安。
“小姐稍候,您要的东西,我这就去取来。”李管事躬身退下。
偏房里只剩下林微和春桃。林微立刻警惕地打量四周——房间整洁简单,除了书架和账册,并无特殊之处。
“太顺利了…萧玦的名头这么好用?” 她心里打鼓。
很快,李管事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封面写着“药材采买录”的册子。
“小姐,这便是三个月前的药材采购录副本,请您过目。”李管事将册子放在桌上。
林微道了谢,上前翻开册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药材名、数量、价格和采购日期,字迹工整,看起来就是一份普通的善堂账本。
“这…有什么特别的?” 她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一页页仔细翻看,同时脑子里飞速记忆(“特工基本功!”)。
翻到中间某一页时,她的目光忽然顿住了——记录某种名为“石胆”的药材采购项旁,被人用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朱砂笔,轻轻勾了一下。
“标记?” 她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后翻,又陆续发现了几个类似的、极其隐蔽的朱砂标记,标记的药材似乎并无关联性。
“石胆…硫磺…硝石…还有…几种南境特有的、气味辛香的草药?”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药材…单独看没问题…但如果按照某种特定比例和方式混合…”
“卧槽!这不是简易黑火药的配方雏形吗?!虽然粗糙,但足够制造小范围爆燃和烟雾了!慈济堂采购这些干嘛?!做烟花吗?!”
“难道…寿宴上的爆燃物原料…是从慈济堂流出去的?!” 这个念头让她脊背发凉!
她强压住内心的震惊,继续快速翻阅,试图记住更多细节。在最后一页,她眼尖地发现,一行记录采购“龙涎香伴生香料”的条目旁,不仅被朱砂标记,旁边还极淡地写了一个小小的数字,像是…日期?
“龙涎香伴生香料?!萧玦给我看的那种稀有香料?!慈济堂也采购过?!还有日期…这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自己摸到了巨大冰山的一角,但更多的谜团随之涌来。
“小姐可看完了?”李管事在一旁温和地催促。
林微赶紧合上册子,脸上挤出一个“感激又茫然”的笑容:“看、看完了…多谢管事…慈济堂真是…仁心仁术…” (“演技爆发!”)
她带着一肚子疑问和震惊,在李管事“欢迎常来祈福”的热情送别中,离开了慈济堂。
回程的马车上,林微脸色凝重,脑子里飞速整合着刚才看到的信息。
“慈济堂…采购疑似火药原料和稀有香料…有隐蔽标记和日期…萧玦让我来取这个…说明他早就怀疑这里了!他是在借我的手拿到‘证据’?还是…在试探我能不能发现其中的关窍?”
“幕后黑手利用善堂做掩护,采购和转运违禁物品?这手笔不小啊!慈济堂背后是谁?难道…”
她越想越觉得水深,同时对萧玦的心思更加忌惮。
马车刚在侯府侧门停稳,林微还没来得及下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如鬼魅般出现在车窗外——正是孙公公!
“卧槽!阴魂不散啊!” 林微吓得一哆嗦。
孙公公笑眯眯地行礼:“七小姐安好。王爷有请。”
林微:“…” “我就知道!跑完腿还得去述职!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有劳公公带路。”
再次踏入靖王府书房,林微感觉自己像是来交作业的小学生,而班主任萧玦正端坐在书案后,面色冷峻,气压低沉。
“东西呢?”他开门见山,一句废话没有。
林微赶紧从袖中(“藏得可严实了!”)掏出那本册子,双手奉上:“回王爷…取、取来了…”
萧玦接过册子,却没立刻翻看,而是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可有何发现?”
林微心里一紧:“来了!摸底考试开始了!” 她低下头,故作犹豫:“臣女、臣女愚钝…只、只是觉得…慈济堂采购的药材…种类颇多…有些…臣女都不认得…”
“哦?”萧玦尾音微扬,带着无形的压力,“比如?”
林微硬着头皮,报了几个被标记的药材名,包括“石胆”、“硫磺”和那“龙涎香伴生香料”,然后“小心翼翼”地补充:“臣女、臣女只是觉得…这些药名有些奇特…并、并未看出什么…”
她故意隐瞒了朱砂标记和日期的事,想看看萧玦的反应。
萧玦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他忽然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看来…七小姐的‘愚钝’…倒是恰到好处。”
林微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我发现标记了!”
萧玦不再看她,随手翻开册子,精准地翻到那几处有朱砂标记的页面,指尖点了点:“这些…你没看见?”
林微:“!!!” “大佬!给条活路吧!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她赶紧“惶恐”地跪下:“臣女、臣女该死!臣女、臣女确实看到了…只是、只是不知其意…不敢妄加揣测…”
“不知其意?”萧玦合上册子,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你告诉本王…‘石胆’、‘硫磺’、‘硝石’…混合研磨,置于密闭机关内,遇热摩擦…会如何?”
林微心脏狂跳,头皮发麻:“他果然什么都懂!这是在点我啊!” 她声音发颤:“臣女、臣女不知…”
“不知?”萧玦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你告诉本王!寿宴当日!玲珑匣中!爆燃出声!黄烟弥漫!是何道理?!”
林微被问得哑口无言,浑身发抖:“完了完了…兴师问罪终极版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当场交代在这里时,萧玦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莫测:“罢了。量你也没那个胆子。”
林微刚松半口气,却听他又道:“不过…你既能发现标记,也算…有几分机敏。”
他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问你…你可想…揪出那陷害你、险些让你和侯府万劫不复的真凶?”
林微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时有些懵:“这、这又是什么套路?” 她下意识点头:“臣女…自然想…”
“很好。”萧玦似乎满意了,转身从书案上拿起另一份卷宗,扔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林微迟疑地拿起卷宗打开,里面竟然是…刘安和翠儿的部分口供副本!以及…对那个在卫凛手中“自尽”之人的初步勘验记录!
记录显示,那人并非单纯自尽,而是中了一种极其隐蔽的慢性毒药,毒发时恰似自缢而亡!且此人身上…也发现了微量那种“龙涎香伴生香料”的残留!
“灭口!果然是专业的灭口!” 林微看得心惊肉跳,“萧玦连这个都给我看?!他想干嘛?!”
“线索看似断了,实则…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萧玦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宫内有人接应,宫外有人执行,资金、物资、人员…皆有其来源。其目标…或许不止是你永宁侯府。”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微:“对方手段狠辣,布局周密。单凭你…或本王…皆难以轻易撼动。”
林微心里一凛:“所以呢?”
萧玦缓缓道,每个字都敲在林微心上:“本王欲彻查此事。但有些地方…本王的人不便深入。而你…恰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便利。”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故而,本王提议——合作。”
“合、合作?!”林微彻底愣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冰山大佬要跟我这个‘愚钝’庶女合作?!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还是我‘安神汤’喝太多出现幻觉了?!”
萧玦无视她的震惊,继续道:“本王可提供你所需之信息、资源,乃至…一定程度上的庇护。而你…需将你之所见、所闻、所疑…尽数报于本王。彼此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些,那冷冽的檀香气息再次将林微笼罩,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与…警告:“记住,此刻,你我目标…暂且一致。揪出那幕后之人,于你…是洗刷冤屈,自保保家。于本王…亦是清除隐患,稳固朝纲。”
“画饼加威胁!经典组合拳!” 林微心脏狂跳,脑子飞速权衡。
“答应?那就是上了贼船!跟这个心思难测的大佬绑在一起!以后怕是彻底沦为他的工具人!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不答应?…呵呵,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他知道我这么多秘密(或者他以为的秘密),随便抖搂一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幕后黑手…”
“这是合作吗?这分明是强制征用啊喂!”
她看着萧玦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蜘蛛网缠住的小虫子,无论如何挣扎,都早已在猎手的掌控之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保住小命要紧…” 她内心泪流满面,表面却只能“感激涕零”地低下头:“王、王爷愿提携臣女…臣女、臣女感激不尽…但、但凭王爷差遣…” (“怂得毫无尊严!”)
“很好。”萧玦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既如此…便拿出你‘合作’的诚意来。说说吧…今日在慈济堂,除了那本册子…还发现了什么?比如…有何异常人、异常事?”
林微心里一紧:“果然!还有附加题!” 她努力回忆:“异、异常…好像…并无特别…李管事也很正常…”
她忽然想起一事,犹豫道:“…只是…臣女离开时,好像…好像看到一个穿着宫中内侍服饰的人…在侧门与李管事低语了几句…但、但隔得远,听不清…” (“不确定是不是眼花…”)
萧玦眸光骤然锐利:“宫中内侍?可看清样貌或特征?”
林微摇头:“离得远…未、未看清…”
萧玦沉吟片刻,不再追问,反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看似是女子妆奁用的…象牙梳?递给她。
“此物…你拿去。”
林微:“???” “又送梳子?!大佬您对女性的梳妆打扮是有什么执念吗?!” 她懵懵地接过:“王爷…这是…”
“梳柄处…有机关。”萧玦语气平淡,“若遇紧急情况,或有所发现,旋动梳齿…自会有人接应你。”
林微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梳柄处有极细微的缝隙和卡扣!“微型信号发射器?!古代版?!靖王殿下您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合作期间,安分守己,谨言慎行。”萧玦最后警告道,“若让本王发现你阳奉阴违,或擅自行动…后果…你当知晓。”
林微手一抖,差点把梳子掉了,赶紧握紧:“臣女、臣女明白!”
“今日之事,不得对外人提起半分。包括…卫凛。”萧玦忽然补充了一句,语气莫名冷了几分。
林微:“…” “关卫凛什么事?!大佬您这醋吃得有点远了吧?!” 她赶紧点头:“臣女不敢!”
“退下吧。”萧玦挥挥手,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微如蒙大赦,握着那枚烫手的象牙梳,脚步虚浮地退出了书房。
走在靖王府的回廊上,她看着手中那枚精致的、暗藏杀机(?)的梳子,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这就…成合作伙伴了?还是单方面被压榨的那种?”
“前途无亮啊…感觉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对,是入了更大的狼窝…”
她抬头望天,内心悲愤交加:
“萧玦!你个周扒皮!黑心老板!强制996还不给工资!呸!”
林微握着那枚暗藏玄机的象牙梳,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脚步虚浮地飘出了靖王府。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她还有点恍惚。
“这就…签了卖身契了?还是终身制、无薪、高危的那种?!”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枚精致得不像话的梳子,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合作…说得好听!分明就是强制征用!黑心资本家!周扒皮!呸!” 她内心疯狂输出,脸上却还得维持着“感恩戴德”的假笑(“幸好是在马车里没人看见!”)。
回到微澜院,她立刻把那梳子锁进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匣子底层(“供起来!绝对不用!谁知道用了他会不会立刻闪现!”),然后一头栽倒在榻上,开始思考人生(“主要是思考怎么在冰山大佬和幕后黑手的夹缝中苟住小命!”)。
“萧玦的目标是揪出幕后黑手,稳固朝纲…我的目标是洗刷冤屈,保住小命…目前看确实一致…但以后呢?等他利用完我,会不会顺手把我‘处理’了?”
“而且…他明显还瞒着我很多事!比如他到底在查什么大案?为什么对南境那么敏感?他和我生母又有什么渊源?”
“信息不对等啊!这合作太亏了!”
她越想越觉得前途暗淡,恨不得立刻卷铺盖跑路(“虽然知道根本跑不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上了贼船…就得想办法偷师…啊不,是学习!至少得多套点情报,多捞点保命资本!”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神重新燃起斗志(“主要是穷和怕死逼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过上了极其“规律”且“充实”的生活——
白天:“静心思过”(“疯狂研究那匣子里的前朝工匠笔记和攻城弩残图!”),时不时“灵光一闪”,用那套高级绘图工具画几张“改进草图”或“疑问笔记”。
傍晚:孙公公准时“送温暖”(“今天的‘安神汤’好像又加了新料?味道更冲了!”),并“顺便”取走她“不经意”放在显眼处的“学习笔记”。
深夜:偷偷折腾她那些“防身小玩意儿”和从笔记里学来的新机关(“主要是怕死!”),同时竖着耳朵留意院外的动静(“主要是怕萧玦的人半夜查岗!”)。
她试图从孙公公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上套点话,结果每次都被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来,还附赠一句王爷的“关怀”:“王爷说…小姐近日气色见好…想必是‘学有所得’…望小姐…持之以恒…”
林微:“…” “谢谢啊!托您家王爷的福,黑眼圈都快垂到下巴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个单向透明的游戏,对方对她了如指掌,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这种憋屈感让她抓狂。
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
她正对着一幅极其复杂的联动机关图抓耳挠腮(“这特么是古人能想出来的?开挂了吧!”),春桃忽然进来,递给她一个小巧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香囊。
“小姐…刚才有个面生的小丫鬟…塞给奴婢这个…说是…给小姐的…”
林微心里一紧:“新情报点?!还是…陷阱?!” 她警惕地接过香囊,打开一看,里面没有纸条,只有一小撮…干燥的、深紫色的、形状奇特的花瓣,散发着一股极其淡雅的、带着一丝冷冽药香的奇异气味。
“这是什么?暗号?毒药?还是…?” 她凑近仔细闻了闻,确定无毒,但这花…她从未见过。
“等等…这冷冽的药香…好像…有点熟悉?” 她猛地想起,在靖王萧玦身上…似乎偶尔能闻到一丝极淡的、类似的气息?混杂在冷檀香中,几乎难以察觉。
“他身上的味道?!这花…跟他有关?!” 林微心跳加速,“是谁送来的?什么意思?示好?警告?还是…想引我去查萧玦?”
她捏着那花瓣,心思急转。“不管是谁…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她立刻铺纸研墨,凭借记忆,极其精细地画下了这花瓣的形状、纹理,并在一旁标注了气味和可能的特性。然后,她将这幅画“不经意”地混入了那堆“学习笔记”中。
“萧玦…如果你真那么关注我的‘学习进度’…应该能看到这个吧?你会是什么反应?” 她心里带着一丝赌徒般的兴奋和忐忑。
第二天,孙公公来取笔记时,目光在那张花瓣图上停留了一瞬,笑容似乎深了些,但什么也没说,如常离去。
林微等了一整天,靖王府那边毫无动静。
“失策了?他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但不想理我?” 她有点失望。
然而,傍晚时分,来的却不是孙公公,而是…靖王萧玦本人?!
当那个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微澜院门口时,林微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折腾一个失败的小机关(“试图复刻笔记里的‘自锁簧片’结果崩了自己一脸灰!”),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大大大佬!您怎么亲自来了?!突击检查吗?!我我我…” 她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行礼,结果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啊——!”
预想中摔个狗吃屎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冰冷的玄色织金面料触碰到她的皮肤,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极淡冷冽药香的檀香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林微:“!!!” “卧槽!肢体接触!!” 她浑身僵住,心跳漏了半拍,脸颊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吓的!绝对是吓的!”)。
萧玦似乎也顿了一下,随即很快松开了手,后退半步,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嫌弃我脏?”)“…起来。”
林微连滚带爬地站好,头都不敢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王爷…您、您怎么来了…臣女、臣女失仪…”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萧玦没回答,目光扫过她沾满灰尘的手和脸颊,又落在地上那个乱七八糟的机关零件上,眉头皱得更深:“…这便是你‘钻研’数日的成果?”
林微:“…” “大佬!给点面子啊!初学者不要要求太高啊喂!” 她硬着头皮:“臣女、臣女愚钝…”
萧玦似乎懒得评价,径直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她摊开的那本笔记上——正好是画着花瓣图的那一页。
林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幅画,指尖在花瓣图案上轻轻敲了敲,抬眸看她,目光深邃难辨:“此物…从何而来?”
林微心里一紧,赶紧低头:“回、回王爷…是、是臣女…昨日在院中…偶然拾得…觉得、觉得形色奇异…便、便随手画下…不知…是何物?” (“装傻!必须装傻!”)
“偶然拾得?”萧玦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在侯府院内?”
“是、是的…”林微头皮发麻。
萧玦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此花名为‘幽梦’,只生于南境雪山之巅,极寒之地,京中…根本不可能有。”
林微倒吸一口凉气:“南境雪山?!京中根本没有?!那…那给我送花的人…” 她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萧玦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给你此物之人…有何目的?”
林微吓得腿一软,差点又跪下:“臣女、臣女不知!真的只是拾得!王爷明鉴!” (“打死不能承认!承认了就完了!”)
萧玦盯着她看了良久,久到林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莫测:“…‘幽梦’…其香凝神,其汁…却乃剧毒。沾肤即溃,见血封喉。”
林微:“!!!” “剧毒?!见血封喉?!那个杀千刀的想害我?!” 她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刚才好像摸过了?!”)。
“干燥花瓣无毒。”萧玦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补充了一句。
林微刚松一口气,又听他道:“但此物…通常只用于…一种地方。”
“什、什么地方?”林微声音发颤。
“陵墓。”萧玦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南境某些部族…用以防腐驱虫。”
林微:“…” “陵墓?!防腐?!这、这什么意思?!给我送葬吗?!还是暗示我离死不远了?!” 她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萧玦眸光冰冷,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令人胆寒的弧度,“开始…敲打本王的‘合作者’了。”
林微心脏狂跳:“敲打我?!杀鸡儆猴?!做给萧玦看?!这幕后黑手胆子也太肥了吧?!连靖王的人都敢动?!” (“虽然我只是个临时工…”)
“王、王爷…臣女、臣女…” 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萧玦忽然上前一步,再次逼近她。这次林微没敢后退,僵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和…那丝若有若无的“幽梦”冷香。
他抬起手,并非碰触她,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雕成的瓶子,放到石桌上。
“每日一粒,化水浴身。可解百毒,强身健体。”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微看着那玉瓶,眼睛都直了:“解百毒?!强身健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万能解毒丹?!大佬出手这么阔绰吗?!” “等等…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以后可能还会被下毒?!”
“这合作太危险了!我要退出!现在!立刻!马上!” 她内心疯狂呐喊,嘴上却只能“感激涕零”:“多、多谢王爷赏赐…” (“眼泪汪汪!这次是真的吓出来的!”)
“不必。”萧玦淡淡道,“你若死了…本王还需再寻人手…麻烦。”
林微:“…” “好吧…果然只是怕麻烦…” 她刚冒出来的那点感激瞬间喂了狗。
萧玦似乎觉得“关怀”到位了,转身欲走。经过她身边时,脚步微顿,侧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那梳子,不是摆设。该用时…便用。”
说完,不等林微反应,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微澜院,留下一个冷冽的背影和…原地石化、心跳超速的林微。
“他他他…他知道我把梳子供起来了?!他是不是在我院里装了监控?!还有…该用时便用…什么意思?遇到危险叫他?还是…发现线索随时汇报?!”
“这特么是什么社畜专用呼叫器吗?!24小时待命那种?!”
她看着桌上那瓶价值连城(?)的解毒丹,又摸了摸怀里(“心理安慰!”)那枚冰冷的象牙梳,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所以…这算是…大佬给新员工的…福利和办公设备?” “虽然老板狗了点…但福利好像…还不错?” (“逐渐被腐蚀…”)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她猛地摇头,“重点是!有人用南境陵墓的花来警告我!说明幕后黑手肯定和南境有关!而且…能量不小!连靖王都敢挑衅!”
“萧玦特意来点明这一点…是在提醒我…也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更多?”
“合作…这才刚刚开始…就玩得这么大吗…”
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恐惧。
拿起那枚“幽梦”花瓣,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一个特制的小香囊里(“证据!说不定以后有用!”),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那堆机关笔记。
“学习!必须加快学习!不然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花瓣…而是毒箭了!”
“萧玦…虽然你不是啥好人…但目前…好像只能抱紧你的大腿了…”
“金主爸爸!求带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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