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接近尾声,空气里弥漫着考试周的焦灼和即将放假的躁动。苏诺提前通过了所有超高难度的考试,办好了签证,收到了caltech的正式邀请函和课程安排。瑞丞的行前培训也结束了,团队订好了前往云南的机票。 离别的日子,进入了倒计时。 宿舍开始清理行李,互相道别。苏诺和瑞丞约好,出发前一天,要去天文台做最后一次共同观测,算是为彼此的远行践行。 夏夜的星空格外璀璨。天文台巨大的圆顶缓缓打开,露出深邃的夜空。望远镜指向银河中心的方向,那里繁星密布,充满了未知的奥秘。 他们并排坐在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不断涌入的星光数据,谁都没有说话。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淡淡的离愁在空气中流淌。 观测间隙,瑞丞忽然开口:“苏诺,看那边。”他指着控制室窗外东南方的天空。 苏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熠熠生辉,隔着一段距离,却又仿佛彼此呼应。 “那是织女星和河鼓二,”瑞丞轻声说,“也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夏天的时候,它们会升到天顶附近,最亮,也最容易看到。” 苏诺的心轻轻一颤。她明白了瑞丞的意思。即使相隔遥远的银河,星辰依旧彼此守望,在固定的时间重逢。 “即使我们离得再远,”瑞丞握住她的手,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那两颗明亮的星,也仿佛望向遥远的未来,“我们也在同一片星空下。看着它们,就像看到了彼此。” 苏诺的眼眶湿润了。她用力回握他的手,重重地点头:“嗯!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一起看着同样的星星。” 那一晚,他们在天文台待了很久,直到观测任务结束。离开时,黎明前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们手牵着手,走下天文台的台阶,走向即将到来的、短暂的分别。 夏天的风温暖而湿润,吹动着他们的衣角和发丝。清华园在晨曦中渐渐苏醒,而他们,即将奔赴各自的星辰大海。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这个信念,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他们前行的方向。蓝砂石在苏诺颈间,沐浴在晨光中,静静地闪烁着,仿佛承载着所有的约定与思念,等待着下一次交汇的时刻。漫长的夏天和遥远的距离,即将展开它们的故事。
加州的秋天,没有北京那般层林尽染的浓烈,阳光依旧充沛,但空气里多了几分干燥的凉意。苏诺的生活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快节奏的规律。caltech的学术氛围高度浓缩且竞争激烈,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里狂奔。她的导师要求极高,组会上的讨论常常如同学术辩论赛,需要她时刻保持高度专注和清晰的逻辑。
她负责的那部分模拟工作取得了显着进展。引入非标准参数的对比组后,虽然主流模型依然稳健,但在某些极端条件下,模拟结果出现了一些难以用现有理论完美解释的细微“异常”。这并非突破性的发现,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了思考的涟漪。导师鼓励她继续深挖下去,即使最终证明只是数值误差或模型局限,这个过程本身也是极好的训练。
然而,孤独感和文化差异带来的隔阂仍不时袭来。有时在食堂吃饭,周围是热烈的英语交谈声,她却会突然想念起清华食堂的喧闹和那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有时深夜离开办公室,看着异国他乡的月亮,思乡的情绪会排山倒海般涌来。
这时,她总会握住颈间的蓝砂石,打开瑞丞的笔记本,或者点开他们异步的聊天记录。瑞丞分享的丽江星空照片、高原上遇到的趣事、甚至只是简单的“刚观测完,一切顺利,想你”,都成了她最好的安慰剂。他们视频通话的时间依然宝贵,信号好时,能多说几句;信号不好时,就看着对方卡顿的画面傻笑。距离让每一次交流都显得格外珍贵,他们也学会了更直接地表达思念和鼓励。
“今天被导师夸了,说我的问题提得有深度!”苏诺会兴奋地汇报。 “真棒!我就知道你可以!”瑞丞的笑容透过屏幕传来,带着高原阳光的味道。 “你那边呢?最近观测还顺利吗?” “嗯,发现了一颗光谱特征很有趣的小行星,正在抓紧分析数据。”瑞丞会调整摄像头,给她看窗外连绵的群山和湛蓝的天空,“就是这边天气开始变冷了,晚上观测得多穿点。”
他们仿佛在不同的经纬度上,沿着平行的轨道努力奔跑,却因为共享着同一片星空和同一个梦想,而从未感到真正分离。蓝砂石项链在加州的阳光下,依旧闪烁着星芒,提醒着她最初的起点和遥远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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