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完全静止。
白塔使徒的脚尖刚落在谷地，整片空间就像被无形的规则锁死——
星落宗所有弟子都跪倒在地，像被压在深海之下。
他们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
顾长生站在原地，是唯一没有跪倒的人。
灰因紧贴着他，全身影体张开，如同一只受了伤却仍要用身体挡在主人前方的小兽。
白塔使徒微微低头，审视顾长生。
它的声音仿佛由碎骨摩擦组成：
“抗拒天道，是罪。”
“逃离天道，是逆。”
“你……顾长生，是天外继承者候选。”
“你没有选择——只能走。”
顾长生眯起眼：“我说了，我不走。”
白塔使徒抬起骨手，手指指向顾长生：“那便杀你。”
系统迅速跳出警告：
【警告：对方战力极其恐怖】
【白塔使徒·天外分支·金丹级】
【但它不是本体，只是投影】
【宿主可击败——但需付出代价】
顾长生握紧拳头。
灰因虚弱，却仍被迫撑起影体。
它护在顾长生胸前，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声音。
顾长生摸了摸灰因：“别逞强，这次我来。”
灰因影体轻轻缩动，像想反驳。
白塔使徒看着这一幕，冷声道：
“影子……具备情感？不可理喻。”
“天外的力量本应是冷的。”
“而你，却让它……有了‘情绪’。”
它缓缓抬手：
“那更不能留你。”
顾长生：“你试试？”
白塔使徒抬起骨手。
空气被完全撕碎。
星落宗弟子全部昏迷，只有青年宗子强撑着半昏迷的意识，看到顾长生与那恐怖存在对峙的一幕，心脏差点炸裂。
“他……他敢和那东西正面硬抗？！”
白塔使徒抬手挥下。
整个山谷瞬间被白色死亡之光笼罩。
顾长生反应极快，拉着灰因闪身避开，但白塔使徒根本不需要瞄准——
它的攻击是“范围规则”，不是普通攻击。
死亡光芒从四面八方出现。
顾长生咬牙：“这东西……是规则攻击？”
系统：
【对】
【天外使徒的力量不是灵气】
【他们是半规则体】
【正面硬扛＝找死】
顾长生呼出一口气，突然一声怒吼：
“星落宗弟子——醒来！！！”
青年宗子猛地睁眼：“我、我……”
顾长生看向他：
“骂我。”
青年：“？？？”
顾长生吸气：
“骂我！！！”
青年反应不过来：“你现在求骂——？”
白塔使徒的第二波攻击已经逼来。
顾长生怒吼：
“想活命！！就骂我！！！现在！！！立刻！！！”
青年神魂一震，本能骂出一句：
“你踏马真是灾星！！！”
系统瞬间点亮：
【外界舆论恶念：+2190%】
【宿主力量暴涨】
青年惊呆了：“……骂你他变强了？？？”
其他弟子还昏迷，但怨念和惊恐仍在空气中汇聚。
全部算在顾长生身上。
顾长生拳头完全被灰白色光芒覆盖。
白塔使徒冷声：“无意义的挣扎。”
顾长生一步踏出。
那一步——
让整片山谷震裂。
白塔使徒抬手，一道白骨光束刺穿空气。
顾长生一拳轰上去。
轰————————！！
空气被撕开两道巨大的深渊。
白塔使徒微微后退半步。
“……你这力量……”
顾长生冷笑：“你不是想抓我？”
“试试你能不能抓一个——”
“越被骂越强的人。”
白塔使徒第一次停顿。
它似乎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它第一次正视顾长生的存在。
“你……不是天道造就。”
“不是正常生命。”
“你是天外的……”
灰因影体骤然散开，像炸开的黑色花瓣，扑向白塔使徒。
白塔使徒抬手轻轻一扫——
灰因的影爪像触碰到规则墙壁一样，被弹开。
灰因被震得影体破碎，几乎散形。
“灰因！！！”
顾长生第一次感到心脏深处突然刺痛。
灰因影体在地上颤抖，强撑起来。
它用影躯护住顾长生的腿。
仿佛在说：
——不准伤他。
顾长生眼底瞬间布满血丝。
白塔使徒俯瞰这一幕。
“影子……竟会护主？”
“荒谬。”
“那便先毁掉这影子。”
它举起白骨手，指向灰因。
空气中的规则开始锁死。
顾长生猛地挡住灰因，将它抱起。
灰因影体从顾长生怀中抬起一点点，颤抖着把影爪放在顾长生胸口。
那动作太像人的“抓住衣襟”，却软弱又倔强。
顾长生抱紧灰因：“别怕。”
灰因试图发声，但影体在规则重压下，连最微弱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白塔使徒的骨手落下。
顾长生怒火彻底压不住。
他大吼：
“你敢！！！”
未来印记突然亮到刺眼。
顾长生的影子和灰因的影子在一瞬间重叠。
系统尖叫：
【检测到：宿主与灰因的命链共振！！！】
【人格融合触发！！！】
【灰因人格……突破临界！！！】
灰因影体猛地抬头。
然后——
灰因第一次说话了。
不是低吼。
不是音节。
不是影之振动。
而是两个清晰、完整、带着情绪的人类词语：
“——不准。”
白塔使徒动作僵住。
顾长生也愣住。
那声音来自灰因影体，是一种极弱、极轻，却异常坚定的语调。
灰因第一次拥有“语言”。
白塔使徒抬头：
“这……不可能……”
灰因从顾长生怀中跳出。
影体在攻击规则之下艰难撑起，但它死死看着白塔使徒。
它再抬头，眼眸中第一次出现光。
那光不属于阴影。
是来自未来印记的灰白神性。
灰因开口，用极其清晰的声音：
“……不准……碰他。”
那一瞬间——
整个灰界碎层、谷地空间、空气规则都在颤动。
顾长生身体一颤。
他低声：“灰因……你会说话了……”
灰因回头，影体轻轻贴了贴顾长生。
那是：“我一直能，只是……现在才敢。”
白塔使徒声音第一次不稳：
“影子……有意识……有语言……你……你到底是什么！？”
灰因影体站在顾长生前方。
像一只用尽全力的小兽，从伤痕累累的影躯中发出怒吼：
“滚。”
白塔使徒抬手：“你以为你能挡……”
话未说完。
顾长生冲起。
灰因的影子从他背脊猛地扑出，与顾长生的拳头重叠。
人拳——影爪——未来印记三者叠加。
轰————————！！！！！！
白塔使徒的白骨面具被一拳打碎。
它整个身体被轰飞、撞穿谷地岩壁，坠入地裂深渊。
巨响久久未停。
谷地再无使徒的气息。
星落宗弟子全部呆若木鸡：
“……他把……那种存在……打没了……？”
“天外使徒……被一拳轰进地底……？”
“这到底是什么怪……啊不……是什么前辈……？”
青年宗子艰难开口：
“你……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顾长生擦掉嘴角的血，缓缓吐出口气：
“炼气。”
青年宗子：“……”
星落宗众弟子：“？？？？？”
灰因虚弱地扑到顾长生怀里。
顾长生抱住它，轻声：“干得好。”
灰因贴紧他，影体抖动，像在说：
“……怕……但……你在……就不怕……”
顾长生心头一软：“我也在。”
系统跳出提示：
【灰因人格：31% → 48%】
【获得语言能力（基础）】
【获得能力：
『影之拒令』——对指定目标产生规则干扰，使其攻击受阻】
【宿主名声变动：外界视你为“白塔使徒屠杀者”】
【警告：你已被列入‘天外猎杀名单’】
顾长生长叹一声：
“又背锅了？”
系统平静：
【是】
【你现在已经背上——天外使徒之死】
【外界所有势力，都以为你杀了使徒】
顾长生：“明明是我真的打的。”
系统：“但你背的是锅。”
顾长生：“……”
灰因抬头，轻轻道：
“……不怕……有我……”
顾长生用力抱住它。
“好。”
他抬头，看向远方。
“那我们——继续背着。”
“继续走。”
“走到天外去。”
灰因影体紧紧贴住他。
卷二的大世界战线，彻底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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