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杨高勖应下,将谢兴文的信同自己的一同寄出,一封去往逍遥门,一封去往常青城。
“对了,还有一封信,是给咱们两个的。”
杨高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当着谢兴文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张陈铭订婚宴的邀请函,这不由让谢兴文一愣。
良久,谢兴文才反应过来,整个人一整个有些绷不住。
“订婚?!谁?陈铭!?他订婚?他居然要结婚了?和尚也还俗了?不是,不是,他及冠了吗?”
杨高勖双手交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
“他确实要订婚了,还是和北河阳关李氏李继圣的嫡女李弈箫订婚。另外,现在再称名可就不礼貌了,现在得叫他陈怀安了。”
谢兴文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间觉得很不真实。
杨高勖却是自顾自的调侃道:“明年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大吉的日子,就是不知道咱们两个能不能去了。”
北山又下起了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就连四季如春的龙岭北河一带也飘起了雪花。
李弈箫坐在院中好奇的打量着满天飘飞的雪花,头一回如此没见过世面,话说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雪。
一旁的侍女急得团团转,不止一遍的说道。
“小姐,咱们回屋去吧。
外面天冷,要不把披肩穿上行不行?”
李弈箫充耳不闻,用手接住雪花,凉凉的,比北河的水凉,比四月纷飞的柳絮好看,有质感又不会吸鼻子。
一把伞挡在李弈箫头上,李弈箫有些不满的扭头看去,看到是陈铭更是不满,嘟着嘴问道。
“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在你的常青城待着,来我阳关城作甚?难不成你千里迢迢来我阳关城赏雪?”
“雪有什么?我在上京城见过的雪可以与人的腰齐,淮城的雪也可以堆雪人,这毛毛雪算甚?”
“切。”李弈箫白了陈铭一眼,“立夏,送客。”
“这......”这名名叫立夏的侍女有些无奈的表情。
陈铭将手中的伞递给了侍女,为自己找台阶下。
“无妨,本就是来阳关城谈一笔生意,正巧顺路便来看看箫儿,既然箫儿在赏雪,那我便不再打扰箫儿的雅兴了。”
说完陈铭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袖袍,拂衣离去。
作为常青城未来的接班人,陈铭这段时间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同族的叔叔、侄子、侄孙们十分的友好,几乎都是在想着让自己尽快适应常青城的环境和少城主的身份,而不是和某家一样怎么想着要同族的命。
今日去这个城见人,明日去那个地签字,后天还得去那上千亩药田实地考察,大后天要去后山野田里看情况,大后天又要去洞天福地......加上每天还要上药理知识和炼制丹药的特训“补习班”,陈铭有种回到高中的错觉。
陈铭今日心情其实还不错,走在阳关城的大街上,身后跟着陈皙和侄子辈的陈初新。
三人像街溜子压马路,有说有笑的吐槽着后山的一块野田。
一个街边说书的,却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三人像三胞胎一样动作一致的凑了过去,挤在人群中像中度信号的wIFI。
“那飞将军呀,哇,一刻不停的在雪原上疾驰了百里,骑的那可是齐王最爱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那可是不在话下。
他身边那三十六名精锐骑兵也个个不是凡人,那可是天上的三十六名星君下凡。
三十六人兵分两路,一路带着虎侯过险塞,去支持齐王。一路,而是跟着飞将军出奇兵,同驰了百里,绕道了那大野军的后方。(糖人嘞,卖糖人嘞!)飞将军挽弓搭箭。”
“嗖。(砰!)”说书的做完挽弓搭箭的动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离得近的几人吓了一跳。
“一箭便将那大野军主帅从高架上射下来。”
“好!好!好!”众人齐声喝彩。
陈皙也在一旁跟着拍手,又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扔给说书人,并赞叹道:“飞将军真乃神人也。”
一旁的陈初新边做挽弓的动作,边附和道。
“确也,确也,百步穿杨,飞将军真乃神人也。”
陈铭听得撇撇嘴,有些酸,不屑道。
“飞将军,谢兴文。也就那样,不值一提。”
陈铭刚说完,便觉得有无数道不友好的眼光看向自己。
陈皙也是赶忙捂住了陈铭的嘴,可谓是一晚,三人在街上上演了一出阳关城大逃亡。
陈铭三人本来还能一起跑两步,可陈皙由于身体太过于沉重,两步之后,朋友只能由陈铭和陈初新架着跑。
二人负重几百斤,终于是在一个小巷的拐角甩掉了穷追的市民。
陈皙喘着粗气,累的坐在地上。
陈初新也扶着墙,边传边道。
“怀安叔,咱,哈,哈,谨言,慎行呀,再,再说,飞将军立大功,在民心中颇高,您,您又与他无怨,何苦如此?”
“我与他是旧识,说,说一句怎么了?这群匹夫。”
害怕再被围追堵截,陈铭带着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阳关城。
陈铭坐在马车中,有些无聊,不禁开始想这几日发生的大事。
怀王突然病倒,北境大捷,七皇子被封宜滨并被要求年后立刻前往自己的封地,卫城四万骑兵被皇帝调任北大营。
陈铭忽略算了一下,现在齐王所在的北大营共有十三万兵马,怀王的朱雀营有5000精锐、封地和驻马营共有兵马十万。
严城则有守军5万,严城旁的两大军城卫城和都护城,都护城有十四万兵马,卫城现有七万兵马,被五大都督府分别操练。更何况随时可以征调的有百万之众。
如此看来辰阳国力并不算弱,可却是丢了前朝近四成的疆土,简直就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回到常青城,恰好碰上了回城的陈易文,陈易文见到陈铭立马骑着小毛驴赶了过去,马匹不得入城,陈铭等人的马车在城外,只能徒步入城。
陈铭见陈易文骑着小毛驴朝自己冲来,莫名觉得很违和。
“怀安,几日不见,想爹否?哈哈。”陈易文看着心情不错。
“想了两日,也不知老爹将怀王医好否?”
“怀王暂时死不了,不过他倒是想见你。”陈易文骑在毛驴上,捻了捻胡子,“只是中毒罢了,南蜀城城主真是个废物,只会下毒,费些脑子的毒都不会解,果然,关键时候还得看我们常青城。”
“怀王中毒?所中何毒?”陈铭皱眉。
“毒藏骨,蚀六腑,酌五脏,侵七窍,无色无味,无声无息,万毒之巧——域外化骨巧。是一种需长期缓慢侵蚀骨脏,杀人于无形的巧毒,其症状与很多恶疾相似,不易察觉。”
陈铭皱着眉头,这“化骨巧”听着毒性不强,可却是个十分麻烦的,几乎市面上九成九的解毒单都对其无效,唯有用无垢体血肉炼制的无垢丹方才可压制,想到此,陈铭大惊的后退两步,问道。
“怀王让我去,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陈易文无语的看了一眼陈铭,捻着胡子道。
“吃你做甚?我给了他一颗无垢丹,可保他这几月无恙,只要不再服毒,那不会恶化。他说想找你只是想叙旧,还说想吃你喜酒呢,不过你若不愿去,那便不去也行,他不做强求。”
“我去,我去。”陈铭想着终于不用在常青城当高中牲了,那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拼命的点头。
陈易文一愣,还没问,缘由就被陈铭从驴上拉了下来。陈铭翻身上驴,一用力,并喊道:“驾!”
风刮过,陈铭的位置却是纹丝未动,驴子扭头看了一眼陈铭,又默默的把头扭回去。
陈铭纳闷,刚想问陈易文这驴为什么不走,驴就突然带着陈铭开始狂奔,陈铭差点从驴背上摔下来,一手抓着嚼缰,另一只手挥手同陈易文道别。
一直道老马识途,可陈易文这老驴也识途,很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听陈铭的,哪里树枝低就往哪里走,树枝将陈铭弄得像个落魄的流民。
一人一驴风尘仆仆,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驻马营大门外。
“来者何人?”营门口的卫兵披着甲胄,手持长戈,挡住了陈铭。
陈铭用手将头上的树枝摘掉,拱手回道。
“常青城,陈怀安,怀王请,请通报。”
“原来是少城主大人,怀王殿下有令,可通行,请吧。”
营的门被打开,毛驴趾高气扬的带着陈铭直奔怀王的营帐,简直轻车熟路的不像话。将陈铭从驴背上甩下来,又踏着它高雅的步伐,直奔马厩。
陈铭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骂道:“死驴。”
骂完陈铭便掀开了怀王的帐帘,怀王卧在长椅上,手中拿着信封,眼皮也不抬一下,像是百忙中腾出空来敷衍。
“此为何事,快报。”
陈铭难得见怀王如此,这幅画面颇有一种自己在认真做英语卷子的感觉,尽管自己硬是凭借着总分13.5的高分,成功卫冕英语年级倒数第一。
怀王一手拿着信,另一只手在面前的桌子上摸索糕点,桌上除了文件,还有一只点燃的檀香。
一只小手从桌子下面伸上来,抢走了怀王刚刚摸到的桃花糕,怀王立马放下手中的信,俯下身子,一把将躲在桌子下的怀王世子杨昌兴给拎了起来。
眼中没有对儿子的怜悯,只有对糕点的渴望,嘴撇的像河马。
“还给爹,这是最后一块了。”
杨昌兴喊道:“陈叔叔,救我。”
怀王丝毫不留情的把糕点从杨昌兴手中抢过,拿在手里晃了晃,得瑟的说道:“你喊你娘来也没有用。”
怀王刚要把糕点放进嘴里,余光看到了一旁的陈铭,人愣了一下,有些兴奋的喊道:“要,陈事中大人来了。”
杨昌兴趁机抢走了怀王手中的糕点,飞也似的逃离了营帐。
“陈怀安见过怀王殿下。”陈铭行礼。
怀王杨高朔赶忙摆手笑道。
“你还整上那些虚的了,别傻在那站着了,赶紧过来,咱俩好好喝一杯,你留宿几天,晚上咱们烤羊腿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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