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省城,梧桐叶开始泛黄。陆家大院里,气氛却比秋风还要萧瑟。
陆承泽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整齐地码放在房间一角。林慧茹红着眼眶,第三次检查着儿子的行装,往已经塞得满满的行李中又塞进一包桃酥。
妈,够了。陆承泽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伸手轻轻按住了母亲颤抖的手,乡下不缺吃的。
这句话让林慧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现在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陆振邦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他清了清嗓子:慧茹,让孩子去吧。承泽已经长大了。
话虽如此,他自己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作为父亲,他比谁都清楚儿子这些年的变化。自从八岁那年被绑架后,陆承泽就像变了个人,把自己封闭在冰冷的外壳里。这次主动要求下乡,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爸,妈,你们放心。陆承泽难得地多说了一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曼婷穿着一身崭新的列宁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刻意营造的焦急:
承泽哥,你真的决定要去那个穷乡僻壤吗?我听说那里连电都没有,晚上要点油灯呢!
陆承泽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整理着他的工具箱。这个态度让陈曼婷有些难堪,但她很快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要不...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胡闹!林慧茹难得地对陈曼婷板起脸,承泽是去工作,你跟着去像什么话?
陈曼婷的眼泪说来就来,她拽着林慧茹的衣袖:伯母,我是真的担心承泽哥。您不知道,我听说那个杨家屯特别落后,那里的村民都很粗鲁...
曼婷!陆振邦沉声打断,不要道听途说。
陈曼婷委屈地扁着嘴,目光却一直黏在陆承泽身上。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陆承泽对她总是这么冷淡。明明他们才是门当户对,明明她才是最适合他的人选。
沈若薇抱着陆念安从里屋出来,适时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小女孩今天格外安静,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小手紧紧抓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小布偶。
小叔...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声音软糯。
陆承泽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中的螺丝刀,走到侄女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弯腰抱起了陆念安。
念念乖。他的声音依然平淡,但抱着孩子的动作却很稳。
沈若薇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这个小叔子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今天居然主动抱了念念,这简直是个奇迹。
陆念安把小布偶塞到陆承泽手里:给小叔...想念念的时候看看...
陆承泽接过那个针脚略显粗糙的小马布偶,冰冷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瞬:谢谢念念。
陈曼婷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咬了咬嘴唇,突然说:承泽哥,我听说你要去的那个杨家屯,有个特别邪门的村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大家都说那个苏晓棠能跟动物说话,还会用妖法治病。陈曼婷故意压低声音,这不是邪门是什么?万一她对你...
曼婷!林慧茹厉声打断,不要胡说八道!
陆承泽轻轻放下陆念安,转身面对陈曼婷。他的眼神冷得像冰,让陈曼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得陈曼婷脸色煞白。她还想说什么,但在陆承泽冰冷的注视下,终究没敢再开口。
早饭时,气氛格外凝重。陆承泽吃得很快,然后就以收拾行李为由回了房间。他实在受不了母亲红着眼眶的样子,也受不了陈曼婷做作的表演。
在房间里,他最后一次检查要带的物品。除了必要的衣物和书籍,他还带了一些城里才有的药品和文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女孩会用得上。
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蓝色围巾。这是八年前他留在破庙门口的那条,后来机缘巧合又回到了他手中。他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羊毛,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雪夜的情景。
那个蜷缩在柴房角落的女孩,那双清澈而倔强的眼睛...
这次,我一定会找到你。他轻声自语。
与此同时,在陈家的客厅里,气氛同样不平静。
赵秀兰正在整理衣柜,突然发现那件孔雀蓝色的毛衣还整齐地叠放在角落。她记得这是去年特意为陈曼婷织的,可女儿一次都没穿过。
曼婷,她忍不住问,这件毛衣你不喜欢吗?
陈曼婷瞥了一眼,撇撇嘴:那么土的颜色,现在谁还穿啊。
赵秀兰的手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这样的对话在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太多次。
这时,陈建军从工厂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一网兜苹果。看见母亲失落的模样,他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曼婷,妈特意为你织的毛衣,你怎么不穿?陈建军语气温和,但眼神带着责备。
陈曼婷不以为然:哥,现在谁还穿手织的毛衣啊,多土气。
陈建明也从书房探出头来:曼婷,不能这么跟妈说话。
赵秀兰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孩子不喜欢就算了。
但陈建国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放下报纸,仔细端详着陈曼婷。这个女儿从小就与家人格格不入,不仅长相与他们夫妻毫无相似之处,连性格也大相径庭。
秀兰,等孩子们都回房后,陈建国轻声说,你有没有觉得...曼婷和我们不太一样?
赵秀兰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不只是想法...陈建国欲言又止,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其实这个疑问在他心里埋藏已久。陈曼婷不仅长相与他们夫妻完全不同,连血型都对不上。他是o型血,赵秀兰是A型,可陈曼婷却是Ab型。这个发现让他困惑了很多年。
陈建军在门外听到父母的对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作为长子,他早就察觉到妹妹与家人的不同。不仅是因为长相,更因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
他回到房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们兄妹三人的合影,照片上的陈曼婷笑得灿烂,可那双眼睛却总让人觉得缺少了什么。
如果...如果真的不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而此时在杨家屯,苏晓棠正在为第二天的培训班考试做最后的准备。墨痕趴在她脚边,秋团在她膝上打盹。
「你在紧张吗?」墨痕传来关切的意念。
有一点。苏晓棠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考试。
「你一定能行的,」秋团蹭了蹭她的手,「山里所有的动物都在为你加油。」
苏晓棠心里一暖。今天她在采药时,收到了太多来自动物们的祝福——小灰送的松子、鹿群赠的灵芝、山鹰带来的珍贵药材...
这些可爱的生灵们,正在用它们的方式支持着她。
张奶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晓棠,别看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谢谢奶奶。苏晓棠接过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不管明天考试结果如何,她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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