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中央的黄土被踩得翻飞,随着裁判校尉一声令下,木刀碰撞的“砰砰”声瞬间炸开,震得人耳膜发紧。沈砚的队伍与周校尉长的队伍呈对峙之势,十对十的阵型,像两柄即将交锋的利刃,透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
周校尉长手持木刀,站在队伍最前方,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爽朗:“沈总旗,手下留情啊!”话音未落,他突然挥刀下令,“兄弟们,上!”
周队的校尉们立刻冲了上来,刀势凶猛,直逼沈砚队伍的中路。沈砚早有准备,高声喊道:“左翼防守,右翼包抄!”他话音刚落,赵虎已经带着两名校尉挡在中路,木刀挥舞得密不透风,硬生生接下了对方的第一轮攻击。
沈砚自己则带着另外两名校尉,朝着周队的侧翼冲去。按照他之前制定的战术,周队的侧翼是弱点,只要突破这里,就能打乱对方的阵型。可就在他的木刀即将碰到对方校尉时,周队的阵型突然变了——原本防守中路的校尉迅速回撤,反而将沈砚的三人围了起来。
“沈总旗,这招怎么样?”周校尉长的声音从包围圈外传来,带着几分得意的笑,“你以为我只会硬拼?”
沈砚心里一沉,知道自己中了计。周队的弱点是故意暴露的,目的就是把他引出来,再形成包围。他快速扫视四周,发现吴峰站在包围圈的边缘,手里握着木刀,却迟迟没有动手,眼神里满是犹豫和挣扎。
“吴峰!动手啊!”周校尉长朝着吴峰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吴峰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眼神扫过被包围的沈砚,又看向周校尉长,嘴唇哆嗦着,手里的木刀握得更紧了。他想起昨晚那个黑影送来的纸条,想起吏部尚书的威胁,也想起沈砚一次次的耐心教导和信任——他的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痛苦万分。
沈砚看出了吴峰的挣扎,高声喊道:“吴峰!别被他们利用了!我们是兄弟,不是敌人!”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吴峰心里的枷锁。他想起自己刚进队伍时,沈砚手把手教他刀法;想起自己练不好战术时,沈砚没有责备,反而耐心指导;想起沈砚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周校尉长,我不能这么做!”吴峰突然转身,木刀指向周队的校尉,“沈总旗说得对,我们是兄弟,不是敌人!”
周校尉长脸色一变,没想到吴峰居然会反水:“你疯了?忘了你家人的安危了?”
“我没忘!”吴峰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但我更不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我相信沈总旗,他一定会帮我!”
沈砚心里一暖,对着吴峰喊道:“好兄弟!我们一起冲出去!”他说完,猛地挥刀,朝着包围圈的薄弱处砍去。赵虎也趁机带着人从外面往里冲,两面夹击,周队的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
周校尉长见状,气急败坏,亲自挥刀朝着沈砚冲来:“沈砚,你别想赢!”他的刀势凶猛,招招致命,显然是想置沈砚于死地。
沈砚不敢大意,集中精神,用改良后的破锋刀法与之周旋。他避开周校尉长的猛攻,利用灵活的步伐绕到对方侧面,木刀直指周校尉长的手腕。周校尉长没想到沈砚的刀法这么灵活,慌忙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手腕被木刀划中,虽然不重,却也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敢伤我?”周校尉长怒吼着,再次冲上来。
沈砚没有退缩,迎了上去。两人的木刀再次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沈砚能感觉到周校尉长的力道很大,但招式之间漏洞百出,显然是急了。他抓住一个空隙,木刀狠狠砸在周校尉长的胸口,周校尉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木刀也掉了出去。
“周校尉长,承让了。”沈砚站在他面前,木刀指着他,语气平静,“比试而已,没必要下死手。”
周校尉长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却还不服气:“我不甘心!要不是吴峰反水,你根本赢不了!”
“就算没有吴峰,我也能赢。”沈砚摇了摇头,“真正的胜利,靠的不是阴谋诡计,是实力,是人心。你连自己的队友都利用,输是必然的。”
周围的校尉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围了上来,对着沈砚和吴峰竖起大拇指。赵虎拍了拍吴峰的肩膀:“好兄弟,你做得对!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吴峰的眼眶通红,点了点头:“谢谢大家,谢谢沈总旗。”
沈砚笑了笑,伸手扶起周校尉长:“周校尉长,愿赌服输。以后要是想切磋刀法,我随时奉陪,但不要再用这些阴谋诡计了。”
周校尉长看着沈砚真诚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愧疚,他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沈总旗,是我错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掌声。沈砚抬头看去,只见陆炳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沈砚,干得好!不仅赢了比试,还赢了人心!”
沈砚躬身行礼:“多谢大人夸奖,都是兄弟们齐心协力的结果。”
陆炳点了点头,走到周校尉长面前,脸色变得严肃:“周校尉长,你可知罪?勾结外人,在校场比试中使用阴谋诡计,还想伤害同僚,按照锦衣卫的规矩,该当何罪?”
周校尉长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我知罪!求大人饶命!我也是被刘公公逼迫的,他说要是我赢不了,就对我的家人下手!”
“刘公公?”陆炳的眼神沉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会彻查。”
周校尉长连忙磕头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沈砚站在一旁,心里清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刘公公既然能逼迫周校尉长,肯定还会有其他阴谋。但他现在并不担心,因为他有兄弟们的支持,有陆炳的庇护,更有了战胜一切困难的信心。
校场比试的结果很快公布,沈砚的队伍获得了第一。当裁判校尉宣布结果时,周围的校尉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纷纷围上来,向沈砚和他的队伍表示祝贺。
吴峰站在沈砚身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看着身边的兄弟们,看着沈砚真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找到了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感慨万千。从穿越而来的迷茫无措,到校场受辱的隐忍,再到诏狱杂役的挣扎,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队伍,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有了在这个乱世里坚守正义的力量。
他举起木刀,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赢了!”
“赢了!赢了!”校尉们齐声欢呼,声音洪亮,震得校场的黄土都在微微颤动。
而人群中的刘公公,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会失败,还让沈砚赢得了人心。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发誓:沈砚,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刘公公悄悄转身,离开了校场。他知道,这次失败只是暂时的,他还有更多的阴谋等着沈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沈砚似乎察觉到了刘公公的离去,他朝着刘公公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刘公公不会善罢甘休,未来的路还会充满挑战。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有兄弟们的支持,有心中不灭的信念。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校场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沈砚和兄弟们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守护不了的正义。
一场校场比试,不仅让沈砚的队伍赢得了荣誉,更凝聚了人心。而沈砚,这个年轻的总旗,也在这场较量中,真正成长为一个能带领兄弟们披荆斩棘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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