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苏璃就推着那辆破三轮出了门。
车上依旧放着两个大白塑料桶，但今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昨天数完那二百二十八块七毛，她兴奋得半宿没睡着。
不是为钱，是为那条看得见的路。
脑子一转，猛地想起那个灰蒙蒙的空间！
那地方时间流速好像比外面慢点，东西放进去啥样，拿出来还啥样。
最关键的是，意念一动就能存取，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念头像电光石火般闪过：
要是头天晚上多准备几桶茶存在空间里，外面卖完了，就假装从车底下（用遮阳布挡着）掏，其实是从空间取……
那不就等于有了个移动的、无限量的仓库？
这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说干就干！
昨晚她几乎没合眼，用家里所有能装水的大锅小盆，又兑了好几桶灵泉凉茶，小心翼翼地挪进空间。
父母都被她的干劲惊呆了，只好一起帮忙。
看着灰蒙角落里摆得整整齐齐的七八个大桶，她心里才有了点底。
五万块的大山压着，由不得她慢慢来。
到了老地方，支好车，摆上写好的纸板。
有了昨天的经验，她今天从容了些，甚至敢小声吆喝两句：
“清凉去火的凉茶，治喉咙痛、口腔溃疡，一杯见效，五毛一杯！”
茶香飘出去，很快就有熟客上门。
“小姑娘，今天茶够不够？昨天我老伴喝了，说晚上咳嗽好多了！”
是昨天那个胖大婶，今天直接拎着个暖水壶来了。
“够！管够！”苏璃笑着应承，利索地给她灌满暖壶。
生意比昨天还红火。
一桶茶，不到一小时就见了底。
苏璃趁人不注意，蹲下身，用遮阳布做掩护，意念一动，空间里一桶满当当的凉茶瞬间替换了空桶。
起身接茶，动作流畅自然。
这感觉……真他妈的爽！
她心里憋着股劲，手脚麻利，脸上也带了点笑模样。
照这个速度，一天下来，说不定真能卖个七八百！
虽然离五万还是遥不可及，但希望总算像烧起来的火苗，越蹿越高。
可她这生意一好，就碍了别人的眼。
旁边那个卖煮玉米和茶叶蛋的大妈，姓王，脸拉得老长，一上午没几个客人光顾。
她斜眼看着苏璃这边人来人往，硬币叮当响，鼻子里不时哼出一声冷气。
“呸！什么祖传秘方，指不定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喝出毛病来就好看了！”
王婆子一边用力扇着炉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跟旁边卖糖葫芦的老头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苏璃听见。
苏璃正在给一个学生打茶，手顿了一下，没吭声，只是低头继续倒茶。
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眼红了。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赚钱要紧。
那王婆子见苏璃不接茬，以为她好欺负，越发来劲。
趁苏璃弯腰拿杯子的时候，她假装泼洗锅水，胳膊“不小心”一扬，一股带着油污和蛋壳的脏水，就朝着苏璃的茶桶泼了过来！
苏璃眼角余光一直瞥着她呢！
眼看脏水要到，她腰肢猛地一拧，脚下一个错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连人带桶轻巧地往旁边挪了半尺。
“哗啦！”脏水全泼在了地上，溅湿了苏璃的裤脚，桶却安然无恙。
王婆子没泼中，自己差点闪了腰，愣了一下。
苏璃直起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冰碴子，看得王婆子心里一哆嗦，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咽了回去，悻悻地扭过头，不敢再对视。
“小姑娘，手脚真利索！”卖凉茶的大爷夸了一句。
苏璃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溅上泥点的裤脚卷起来一点。
心里那股火气压了又压。
这才刚开始，麻烦就来了。
果然，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快中午的时候，街上人渐渐少了。
苏璃正准备收拾一下去初中门口蹲放学那波，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晃悠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穿着紧身花衬衫，嘴里叼着大牙签，吊儿郎当的。
另外两个一左一右，抱着胳膊，斜眼看人。
苏璃心里咯噔一下。
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混混，领头的黄毛外号“黄皮狗”，专收保护费。
“喂，卖凉茶的！”黄皮狗用牙签剔着牙，走到三轮车前，一脚踩在车轱辘上，歪着头打量苏璃，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苏璃放下手里的杯子，站直身体，平静地看着他。
心里快速盘算着。硬碰硬可能要吃亏，但也不能任人拿捏。
“卧槽？跟老子装傻？”
黄皮狗乐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
“这条街，老子罩的！在这摆摊，得交管理费！一天……五十！
拿来！”他伸出手，手指搓了搓。
一天五十？他怎么不去抢！苏璃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她累死累活一天，刨去成本，也就赚个两三百块，这混混张口就要五十？
“我没钱。”苏璃声音冷了下来，“再说，也没听说这条街要交什么管理费。”
“嘿！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黄皮狗脸色一沉，旁边两个混混立刻围了上来，形成夹击之势。
卖玉米的王婆子和其他几个小贩，都躲得远远的，幸灾乐祸地看着。
“小妹妹，识相点，破财消灾。不然……”
左边一个瘦高个，伸手就要去抓苏璃装钱的铁皮盒子。
就在他手指快要碰到盒子的瞬间，苏璃手腕一翻，快如闪电，用手中的长柄勺子柄部精准地敲在他手腕的麻筋上！
“哎哟！”瘦高个惨叫一声，整条胳膊又酸又麻，瞬间耷拉下去。
“妈的！还敢动手？”
黄皮狗没想到这小姑娘敢反抗，骂了一句，挥拳就朝苏璃面门打来！
拳风呼呼，倒是有点力气。
若是以前的苏璃，肯定吓傻了。
但此刻，她只觉得对方的动作在她眼里像是慢放。
重生后，身体被那灵泉和莫名能量改造，不仅力气大了，反应和敏捷也远超常人。
她不闪不避，眼看拳头快到，腰身一矮，一个侧滑步，轻松躲过。
同时脚下看似不经意地一勾，正好绊在黄皮狗支撑腿的脚踝上。
黄皮狗一拳打空，重心已失，又被这一绊，“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牙签都飞了出去。
“狗哥！”另一个混混见状，从后面扑上来想抱苏璃的腰。
苏璃就像背后长了眼睛，听风辨位，一个干脆利落的肘击向后撞去！
“砰！”一声闷响，正中那混混的胸口。
“呃！”那混混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脸憋得通红，半天喘不上气。
电光石火之间，三个混混躺下一个，废了一个，剩下一个捂着胸口直抽冷气。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卖玉米的王婆子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小姑娘……这么能打？
苏璃站在原地，气息都没乱一下。
她拍了拍手，像是掸掉灰尘，然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大牙签，扔到黄皮狗面前。
“滚。”她就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厉。
黄皮狗摔得七荤八素，趴在地上，看着苏璃那冷冰冰的眼神，心里直发毛。
这娘们邪门！他挣扎着爬起来，色厉内荏地放狠话：
“你……你给老子等着！有种别跑！”
说完，也顾不上面子了，拉着两个哼哼唧唧的手下，灰溜溜地跑了，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街面上一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疑、畏惧又带着点好奇的目光看着苏璃。
苏璃没理他们，默默扶正三轮车，检查了一下茶桶，还好没碰翻。
她表面平静，心里却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麻烦不会就这么结束。
黄皮狗肯定还会来报复。
而且，今天这么一闹，她在这条街算是出了名了，以后摆摊，恐怕更得小心。
她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用眼角余光，快速而仔细地记下了黄皮狗的特征：
黄毛，左边眉骨上有一道寸长的疤，花衬衫，穿一双破旧的人字拖。
还有他跑路时，有点外八字的步态。
得尽快解决五万块的事，然后……得想办法找点真正的依仗。
光靠这点突然增加的身手，对付小混混还行，真遇到硬茬子，或者像王老五那种高利贷亡命徒，根本不够看。
空间，灵泉……还能不能开发出别的用处？
她推着车，换到了初中校门对面一个相对僻静点的地方，继续叫卖。
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冷冽和警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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