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的夜晚，霓虹灯把天空染成了紫红色。
苏璃站在酒店门口，抬头看了眼那金光闪闪的招牌。
“帝景豪庭”，东海最贵的酒店之一。
她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剪裁简单，没什么花哨的装饰，只在腰间系了条细细的银链子。
头发松松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没戴什么首饰，就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还是赵昭硬塞给她的，说是“撑场面”。
“璃姐，你真不用我陪你去？”高洁在电话那头不死心地问。
“不用。”苏璃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低头整理了下裙摆，“你好好看点，别让小欣又把糖放多了。”
“哎呀，她最近进步可大了！”高洁嚷嚷，“不过璃姐，你真要小心那个云紫嫣，我打听过了，这女人可不简单，表面笑嘻嘻，背后……”
“我知道。”苏璃打断她，“挂了。”
她把手机塞进小手包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酒店。
大堂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穿着制服的侍者彬彬有礼地引路，皮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璃跟着他，穿过长廊，来到宴会厅门口。
门一开，喧嚣声扑面而来。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珠光宝气，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举着香槟，笑容得体，眼神却像雷达一样扫来扫去，评估着每个人的“价值”。
苏璃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闯进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闪着光，但那些光冷冰冰的，照不进人心里。
“苏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紫嫣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露背长裙，踩着细高跟，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她今天化了浓妆，红唇如火，眼线上挑，像只优雅又危险的猫。
“你可算来了。”她亲热地挽住苏璃的手臂，身上香水味有点浓，“我还怕你放我鸽子呢。”
苏璃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笑了笑：“答应的事，我不会食言。”
“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云紫嫣眯着眼笑，拉着她往人群里走，“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接下来的半小时，苏璃像个展品一样，被云紫嫣带着在宴会厅里转悠，见了不少“有分量”的人物。
有地产大亨，有银行高管，还有几个政府部门的“朋友”。
云紫嫣每介绍一个人，都会刻意强调“这就是‘璃光’的创始人，那个很火的奶茶店”，然后观察对方的反应。
大多数人对“奶茶店老板”这个身份兴趣缺缺，礼貌性地寒暄几句就走开了。
但也有几个，听到“璃光”两个字，眼神明显变了，态度也热络起来。
苏璃心里冷笑。这些人，关心的不是她，而是“璃光”背后的东西—配方？技术？还是……别的什么？
“累了吧？”云紫嫣递给她一杯香槟，“喝点东西。”
苏璃接过，没喝，只是拿在手里晃了晃：“云小姐今天请我来，不会真的只是让我认识几个‘朋友’吧？”
“急什么？”云紫嫣抿了口酒，红唇在杯沿留下个暧昧的印子，“好戏还在后头呢。”
正说着，宴会厅门口一阵骚动。
苏璃转头看去，只见陆峰带着两个助理，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身深灰色西装，衬得身材挺拔，在一众中年发福的富豪中格外显眼。
“哟，陆总也来了。”云紫嫣轻笑，“你们认识吧？”
苏璃没回答。她看着陆峰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寒暄，心里警铃大作。这“偶遇”，未免太巧了。
果然，没过多久，陆峰就“不经意”地走到了她们这边。
“云小姐，苏小姐。”他举杯示意，笑容完美得像是量产的，“真巧。”
“是啊，真巧。”云紫嫣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璃一眼，“你们聊，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说完，竟真的扭着腰走了，把苏璃一个人丢给陆峰。
苏璃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苏小姐今天很漂亮。”陆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裸露的锁骨上停留了一秒，“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谢谢。”苏璃语气冷淡，“陆总今天来，也是为了慈善？”
“慈善当然要做。”陆峰轻笑，“不过能遇到苏小姐，算是意外之喜。”
他靠近一步，声音压低：
“上次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饮宝’最近动作很大，听说他们在研发新品，准备全面打压‘璃光’。单打独斗，可不是明智之举。”
苏璃抬眼看他：“陆总这么关心‘璃光’，真是受宠若惊。”
“我一向欣赏有才华的人。”陆峰晃着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尤其是像苏小姐这样，年轻有为的女性。”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不过，才华需要平台。‘璃光’现在的发展，配不上你的能力。
加入陆氏，我给你最好的资源，最自由的空间。
你可以尽情施展，不必为资金、渠道这些琐事烦恼。”
“条件呢？”苏璃直视他的眼睛。
“配方共享，技术共享。”陆峰微笑，“当然，你会持有股份，待遇从优。”
苏璃也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陆总，我说过，‘璃光’是我的心血，不会卖给任何人。”
陆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苏小姐，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固执不是美德。”
“那要看固执的是什么。”苏璃寸步不让，“有些东西，比利益更重要。”
两人对视，空气仿佛凝固了。陆峰的眼神渐渐冷下来，像冰层下的暗流，危险而不可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宴会厅中央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快叫医生！”
人群慌乱地散开，苏璃看到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女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手紧紧抓着胸口。
“是心脏病吗？”
“有没有带药？”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却没人敢上前。那位女士的随行人员急得满头大汗，翻遍手包也没找到药。
苏璃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
“让一下。”她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位女士的症状：
嘴唇发绀，呼吸浅快，指尖微微抽搐。不像是单纯的心脏病，倒像是某种急性应激反应引发的神经性症状。
她迅速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片晒干的雪心兰花瓣。
这是空间里种的，有微弱的宁神效果，平时她随身带着，偶尔泡茶喝。
“有热水吗？”她抬头问。
侍者赶紧端来一杯温水。苏璃把花瓣放进去，轻轻搅动，水渐渐变成淡金色。她扶起那位女士，让她小口喝下。
同时，她假装按摩对方的手腕和颈部，实则将一丝极细微的灵气导入几个关键穴位，帮助舒缓神经痉挛。
几分钟后，那位女士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好转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向苏璃：“谢……谢谢你。”
“不客气。”苏璃扶她坐好，“您需要好好休息，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周围的人发出惊叹声，看苏璃的眼神都变了。那位女士的随行人员连连道谢，问苏璃的名字。
“举手之劳。”苏璃不想多留，起身准备离开。
一转身，却对上了云紫嫣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拿着杯酒，似笑非笑。
“苏小姐真是多才多艺。”等人群散去，云紫嫣走过来，“连医术都会？”
“家传的一些小技巧。”苏璃轻描淡写。
“是吗？”云紫嫣靠近一步，红唇几乎贴到她耳边，“陆峰看中的是你的技术，而我……开始对你这个人感兴趣了。”
她的气息喷在苏璃耳畔，带着酒香和危险的信号。
苏璃退后半步，冷静地看着她：“云小姐喝多了。”
“也许吧。”云紫嫣轻笑，“不过我很清醒地知道，你身上有秘密，苏璃。而我，最喜欢解密了。”
宴会结束后，苏璃婉拒了云紫嫣派车送她的“好意”，自己叫了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今晚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消化。
回到家，换下礼服，她习惯性地检查手包，突然摸到一张陌生的硬卡片。
掏出来一看，是张纯黑的名片，上面只有两个字和一个电话：
林渊
没有头衔，没有公司，干净得近乎诡异。
苏璃皱眉。她不记得有人给过她这张名片。是谁？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注意到名片右下角有个极小的银色印记，像是一片……羽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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