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璃醒来时，陆沉还睡着。
她没动，就着晨光看他。他睡着的样子很放松，眉宇间那点商场上磨出来的锐利全收了起来，看着竟有几分……乖。
晨光漫过窗帘缝隙时，苏璃醒了。
陆沉还睡着，侧脸埋在她肩窝，呼吸均匀。
她没动，只是垂下眼看。
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唇因为睡姿微微嘟着，看起来比白天软了不止一点。
苏璃看了会儿，伸手，指尖很轻地点了点他嘴唇。
陆沉没醒，只是无意识地抿了抿。
她手指往下，划过他下巴，停在喉结。
那里随着呼吸轻轻滑动，她拇指按上去，感受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陆沉终于皱了皱眉，含糊地“唔”了一声，却没睁眼，只是把头往她颈侧埋得更深了些，手臂下意识环紧她的腰。
苏璃由他抱着，手指却没停。
从他睡衣下摆探进去，沿着腰侧慢慢往上。
陆沉的腰很紧实，没有赘肉，皮肤温热。
她指尖划过某个地方时，他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别闹。”他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手摸索着抓住她手腕，没什么力气。
苏璃没理，手指继续作乱。陆沉终于半睁开眼，眼神迷蒙，带着没睡醒的委屈：“苏璃…让我再睡会儿…”
“你睡你的。”苏璃说，手上动作没停，甚至更过分了些。
陆沉彻底醒了，呼吸乱了。
他试图翻身压住她，却被苏璃一根手指点着额头，轻轻推了回去。“躺好。”她声音平静，像在吩咐下属。
“你这是欺负人…”陆沉抗议，但身体很诚实地有了反应。
他耳根红了，试图用被子盖住，被苏璃一把掀开。
“修士的视力很好。”她陈述事实，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点审视的意味，“陆总身材保持得不错。”
陆沉脸更红了，想抓枕头遮脸，手却被苏璃扣住。
“现在知道害羞了？”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昨晚是谁——”
“停！”陆沉猛地捂住她的嘴，眼神慌乱，“我错了，苏大师，我错了行不行？”
苏璃眼里闪过笑意。她拉开他的手，低头吻他。
这个吻很温柔，和昨晚的强势截然不同。陆沉愣了下，随即放松下来，回应她。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苏璃撑起身看他，晨光里，他脸红得厉害，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有点可怜，又有点…诱人。
“还睡吗？”她问。
陆沉看着她，喉结滚动，最终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你赢了。随便你。”
苏璃低笑，重新躺下，把他搂进怀里。“睡吧。”她拍拍他的背，“不闹你了。”
陆沉僵了下，然后整个人放松下来，蹭了蹭她颈窝，很快又睡过去了。
苏璃抱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欺负是欺负，但分寸，她还是有的。
上午九点，苏璃出现在“璃光”总部。
她一进大厅，原本有些嘈杂的前台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员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苏、苏总早！”
“早。”
她点头，径直走向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她听见外面传来压抑的惊呼。
“苏总回来了！”
“我就说没事吧！那些谣言太扯了！”
“她气色好好啊，哪像生病的样子……”
电梯上行。苏璃看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脸色是还有点白，但眼神清亮，脊背挺直。这就够了。
电梯门开，高洁已经等在门口，眼圈有点黑，但精神亢奋。
“苏总！律师函发出去了，那几个自媒体删帖了！
专题页面也上线了，浏览量已经破百万！还有，陈墨那边有消息了！”
“进来说。”
办公室里，赵昭和殷英也在。赵昭面前摊着一堆打印出来的转账记录，殷英则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代码界面。
“苏总，查到了。”赵昭把几张纸推过来，“那几家自媒体，最近三个月都收到过同一家境外公司的汇款，金额不大，但很规律。
这家公司的注册地在开曼群岛，但实际控制人……”她顿了下，“是诺亚生物前副总裁的亲属。”
“证据确凿吗？”
“银行流水是陈墨通过特殊渠道弄到的，绝对真实。而且……”
赵昭又抽出另一份文件，“我们还查到，公司内部有个实习生，上个月频繁接触其中一家自媒体。
这是他的聊天记录截图。”
苏璃接过文件。截图里，那个叫王磊的实习生正和对方商量“爆料”的细节，包括怎么拍模糊的照片，
怎么写耸动的文案，甚至提到“最好能搞到‘璃光’实验室的进出记录”。
“王磊人呢？”
“今早没来上班。”高洁说，“打电话关机，租的房子也退了。跑得挺快。”
“报警。”苏璃放下文件，“把证据移交给警方，告他商业间谍和诽谤。
联系媒体，发个简短的声明，就说我们配合调查，相信法律会还我们清白。”
“那诺亚生物那边……”
“不急。”苏璃看向殷英，“能追踪到他们的网络活动吗？”
殷英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他们在境外，直接攻击有风险。但我可以给他们留点‘礼物’。”
“什么礼物？”
“比如，在他们下次尝试入侵我们服务器时，让苏毅送他们一段特别代码。
这段代码会悄悄潜伏，等他们传输重要数据时……自动替换成随机字符，或者干脆把硬盘锁了。”
殷英说得很平静，像在说晚饭吃什么。
苏璃点头：“可以。注意分寸，别留下把柄。”
“明白。”
“高洁，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十点半开会。”苏璃站起身，
“我消失一个月，有些人可能忘了‘璃光’是谁说了算。今天让他们想起来。”
十点半，大会议室坐满了人。苏璃走进去时，原本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她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全场。
“开始吧。”她说。
会议开了两小时。苏璃没提谣言的事，只问了各项目的进展，问了研发的难点，问了市场的反馈。
她问得很细，有些问题直接问到了具体数据，几个准备不足的部门经理额头冒汗。
问到海外拓展部时，负责人是个三十出头的海归，叫徐明，说话有点飘。
“……北美市场我们主要采取合作模式，已经和三家当地企业达成意向。
虽然‘灵境’的准入审核比较严，但我们有信心在年底前打开局面……”
“哪三家企业？”苏璃打断他。
徐明愣了下，赶紧翻文件夹：“是……是Green Life，health plus，还有Vita tech。”
“他们的年营收多少？主要竞品是什么？
过去三年吃过几起诉讼？cEo什么背景？”
徐明答不上来，脸涨红了。
苏璃没再看他，转向众人：“海外拓展，不是去旅游。
你连合作对象的底细都摸不清，就敢说‘达成意向’？意向值多少钱？”
会议室鸦雀无声。
“这个项目暂停。徐经理，给你一周时间，把这三家企业，以及他们所在细分市场的头部公司，全部调研清楚。
我要看到详实的报告，而不是ppt上的漂亮话。”
“……是。”
“下一个。”
会议结束，众人鱼贯而出，个个脚步匆匆。
高洁凑过来，小声说：“苏总，会不会太严了？徐明是小股东刘董事介绍来的……”
“刘董事那边我去说。”苏璃收拾文件，“‘璃光’不养闲人，也不养蠢人。想躺着赚钱，去别的地方。”
下午，苏璃见了陈墨派来的人，是个穿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姓吴，话不多，但带来的资料很扎实。
里面不仅有诺亚生物的资金流向，还有一些“窥天所”整理的、关于境外势力在国内活动的情报汇编。
“苏小姐，陈老让我转告您，所里会持续关注诺亚生物和的动向。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替我谢谢陈老。”苏璃收下资料，“窥天所内部，还稳定吗？”
“胡三一系清理得差不多了。
所主重新掌权，几位长老也表了态，支持与您的合作。”
吴先生顿了顿，“不过，所里有些年轻人，对您……很好奇。可能会私下打听，请您多包涵。”
“只要不过分，随他们。”苏璃说，“对了，帮我找几本书。关于先天灵木培育的，越古老越好。”
“我记下了。”
送走吴先生，苏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手机震了下，是陆沉。
“晚上加班吗？”
“不加。”
“那回家吃？我买菜。”
“好。”
对话很平常，像任何一对普通夫妻。苏璃看着屏幕，又想起昨夜陆沉在她耳边说的那句
“你受伤了，难过了，至少可以告诉我”。
她按灭屏幕，转身走回办公桌。
还不到松懈的时候。飞剑才炼了个开头，朱果树百年后才能结果，天机阁的威胁悬在头顶，诺亚生物还在暗处搞小动作。
但至少，回家有碗热汤，有个人等。
这就够了。
（第14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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