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晨光刚爬上窗沿，千乃睁开了眼。
她没动，只是盯着房梁，呼吸平稳。昨晚睡得比前几日都沉，像是身体终于接受了那股从玉佩里渗出来的气流。她抬手摸了摸心口，玉佩贴着皮肤，温度正常，但能感觉到它还在——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不动，却存在。
她坐起来，动作比前两天利索。腿还有点软，但不打颤了。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喉咙不再干得发疼。
门外脚步声靠近，停在门口。
“醒了？”是苍的声音。
“嗯。”她应了一声，拉开门。
苍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卷旧布质卷轴，边角磨得发白。他上下打量她一眼：“能站稳了？”
“能。”
“试试看。”他退后两步，把卷轴往空中一抛。
千乃没动，只是睁眼。
视线里，卷轴在空中翻转，查克拉的痕迹像烟丝一样缠在它表面——那是施加了追踪术的残留。她一眼就看出术式节点在右下角第三道符纹上。
“追踪术，三级，附着点在卷轴末端，解除需要逆向输入查克拉，力度控制在三成。”她说。
苍没说话，伸手接住卷轴，指尖一动，查克拉微闪，符纹熄了。
他点点头：“百米内查克拉流动，你能辨清了。”
“不止。”她说，“我能看出节点位置，看出术式走向，看出查克拉的强弱节奏。”
苍看了她一会儿：“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边境。”
“不行。”他直接拒绝，“你还不到出任务的年纪，更别说边境。”
“我不是去打架。”她说，“我是去侦查。白眼现在能穿透岩层缝隙，能捕捉残留波动，比任何感知忍者都准。你们派出去的人，最多看三十步，我能看到百步外有人蹲过、站过、查克拉有没有外泄。”
苍皱眉：“你知道边境多乱？土之国的人最近频繁活动，不是散步，是找机会。”
“所以我才要去。”她语气没变，“我不动手，只观察。如果发现敌人，我立刻传信，队友撤退。我只需要一次机会。”
苍盯着她，半晌：“你真不打算动手？”
“我说了，只侦查。”
他冷笑一声：“你昨天在修炼场，一掌把木桩劈出裂缝，还说不打算动手？”
“那是训练。”她平静道，“现在是任务。我能分清区别。”
苍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今天下午，有一队人要去北线断崖侦查旧据点。你可以跟，但不准交手。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明白。”
她没笑，也没露出一点兴奋，只是点点头，转身回屋。
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先展示能力，再退一步说只侦查，其实从一开始，就想上战场。”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想变强。变强，得见血。”
说完，门关上了。
下午，北线断崖。
风从山口灌进来，带着沙粒和干燥的土味。三名日向族年轻忍者已经集合，看见千乃走来，表情都有点僵。
“她怎么也来了？”
“听说是苍长老特批的，跟我们一起侦查。”
“可她才多大……”
千乃没理会，走到队伍最前面，抬头看断崖。
岩层交错，裂缝纵横，像被巨斧劈过。这种地形最麻烦，查克拉信号容易被岩石干扰，形成盲区。
她闭眼，再睁。
白眼开启。
视线穿透岩壁，像看透一层薄雾。她能看到岩缝里残留的查克拉痕迹——有人不久前在这里停留过，两人，一高一矮，查克拉波动偏土系，动作节奏紧凑，是配合惯了的搭档。
她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手指轻点地面。
沙土里，有极淡的查克拉残留，像是有人用土遁短暂潜行过。
“前面三十步，左上方岩缝，有人埋伏过。”她说，“两人，一个在高处警戒，一个在低处设陷阱。他们走的是Z字路线，最后消失在断崖西侧。”
三人愣住。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可我们刚才查过，没发现异常。”
“因为你们用的是普通感知。”她站起身，“他们用了土遁的静息术，能压低查克拉到感知阈值以下。但白眼不一样，我看的是气的流动痕迹，哪怕人走了，气还在。”
三人对视一眼，没人再质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绕行。”她说，“他们设的是伏击点，等我们走进射程。我们从右侧绕，贴着岩壁走，那里有天然遮蔽。然后——”她指向对面一处凸岩，“我们在那里设反伏击，等他们自己出来。”
“你确定他们会出来？”
“他们会等我们走进伏击圈。等不到，就会怀疑。只要他们动，我就能看见。”
队伍按她说的行动。
他们贴着右侧岩壁前进，脚步放轻。千乃走在最前，眼睛一直开着。
五十步、六十步、七十步……
她忽然抬手，队伍停下。
“前面，十步内，有查克拉波动。”她低声说，“一人潜伏在凸岩背面，另一人从上方岩洞往下移。他们在包抄。”
“怎么办？”
“按计划。”她声音很轻，“继续往前走，装作没发现。等他们靠近，我来处理。”
“你来？可你说过不……”
“我说过不杀。”她打断，“没说不动手。”
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抬手，把一枚手里剑甩出去，打在左侧岩壁上。
“叮”一声响。
岩顶那人立刻动了，从洞口跃出，半空中结印，一道土矛射向队伍。
就是这一刻。
千乃动了。
她冲向凸岩，白眼死死锁定下方那人的查克拉流动。对方刚起身，肩膀一沉，显然是要出拳。她看准他发力前的瞬间——查克拉从丹田涌向肩井，再传入手臂，这个过程有0.3秒的延迟。
她冲到面前，右手两指并出，精准点在他肩井穴上。
查克拉顺着指尖注入，瞬间阻断经络。
那人手臂一麻，整个人僵住。
她没停，旋身一脚踹在他膝窝，对方跪地，她顺势一掌切在他后颈风池位。
人倒了。
上方那人刚落地，转身要逃，千乃已经冲到，一记低扫腿绊倒他，翻身压住，两指再点肩井。
对方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臂完全使不上力。
“别动。”她说，“再动，下一指就是哑门。”
两人躺在地上，脸色发白。
队伍赶上来，震惊地看着她。
“你……你把他们全制住了？”
“点了经络，一个时辰内动不了。”她站起来，拍了拍手，“搜身，看有没有情报。”
有人上去搜，从其中一人怀里摸出一张地形图，上面标着日向族几处外围据点。
“他们想摸清我们的布防。”千乃拿过图看了一眼，“回去得重新调整巡逻路线。”
“千乃……”一人犹豫着开口，“你刚才那两下，太快了。我们根本没看清。”
“看清楚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判断。白眼能看见查克拉怎么走，但我得决定什么时候出手。差0.1秒，他们就能反应。我不是靠眼睛赢的，是靠脑子。”
三人沉默。
她把地图收好，说：“我们回去吧。这次任务完成了。”
回程路上，没人再把她当小孩。
到了族地，苍已经在等。
她把地图交上去，一句话没多说。
苍看了她一眼：“你动手了。”
“制敌，没伤人。”
“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
“担心我失控。”她直视他，“但我比谁都清楚——力量不是为了发泄仇恨，是为了保护。我爸妈的事，不会重演。”
苍久久不语，最后说：“从明天起，你正式列入侦查小队名单。”
她没表态，只是点点头。
当晚，她坐在院中，白眼再次开启。
视线扫过族地外围，百米内，每一处查克拉的流动都清晰可见。
她抬起手，看着指尖。
那里，还残留着刚才点穴时的触感——经络被阻断的瞬间，查克拉的震颤。
她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她能看见的，会越来越多。
而她要走的路，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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