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圣地的钟声尚未在山谷间散尽,第一道血色便已泼洒在白玉广场的石板上。
影杀组的刀锋划破了外门弟子的咽喉,影七的身影如同鬼魅,借着阵法间隙的紊乱,已带着五人突破到锁灵阵内侧。他手中的影杀刃泛着幽光,一刀切在焚天阵的阵眼符文上,金色的光幕瞬间泛起涟漪,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进!”影七低喝一声,身形如箭般窜入。身后五人紧随其后,刚要踏入,却被一道横空而来的金色长矛钉死在阵前——那是太初圣地的“金枪卫”,圣者境初期的修士,手中长矛灌注了镇界碑的灵力,锋利无匹。
“杀!”金枪卫统领怒吼着挥矛,枪尖撕裂空气,带起的劲风将影杀组剩下的人逼得连连后退。广场边缘的银甲弟子早已结成战阵,长矛如林,将影杀组的退路死死封住。
东南角的混战刚起,西境的喊杀声已如惊雷般炸响。
赤阳亲自带队冲锋,焚天谷的烈焰营修士浑身裹着火焰,手中长刀挥舞着,将太初圣地的防御工事劈得粉碎。五位圣者境长老各展神通,赤红色的火焰如同潮水般涌向山门,将守门的弟子烧成焦炭。
“玄清老狗!滚出来受死!”赤阳的声音响彻云霄,他一拳轰在山门的青铜巨门上,符文炸裂,门板应声凹陷。
但门后突然亮起一道璀璨的金光,镇界碑的力量顺着门轴蔓延,形成一道厚实的光盾。赤阳的拳头砸在光盾上,只激起一阵涟漪,自己反而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镇界碑果然启动了!”赤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我用‘焚天炮’轰!”
烈焰营的修士们迅速后撤,露出身后十尊黑黝黝的巨炮。炮口凝聚着熊熊烈火,那是用百种灵火炼制的“焚天弹”,足以重创圣者境。
“轰!轰!轰!”
十道火柱冲天而起,狠狠砸在光盾上。金光剧烈摇晃,符文寸寸碎裂,山门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杀进去!”赤阳一马当先,冲入缺口。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太初圣地的“玄冰阵”。无数冰锥从地面突起,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十名焚天谷修士冻成冰雕,随后被银甲弟子的长矛击碎,冰晶混着血肉溅得到处都是。
“用烈焰符!”大长老嘶吼着抛出一把符箓,火焰炸开,融化了冰锥,却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青铜台方向,三位圣王境护法同时出手,灵力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朝着焚天谷的队伍碾压过去。赤阳不敢硬接,只能指挥修士们分散躲避,烈焰营的阵型瞬间大乱。
演武广场的另一侧,新阳盟的破阵弩再次发射。
十道弩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向锁灵阵的节点。阵法光幕剧烈闪烁,出现了多处裂痕。赵山河握着大刀,带着锐锋营的修士从密林里冲出,朝着裂痕处扑去。
“太初圣地的杂碎们,血债该偿了!”赵山河一刀劈开一个银甲弟子的头颅,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身后的修士们如同饿狼,疯狂地撕咬着太初圣地的防线。
但他们没走多远,就被执法堂的圣者境长老拦住。
“叛徒!也敢在此放肆!”执法长老怒喝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洞穿了新阳盟两位尊者境长老的胸膛。锐锋营的修士们虽悍不畏死,却在圣者境的绝对实力面前节节败退,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
清霄殿内,玄清道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烽火连天的景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清风!”他厉声喝道。
“弟子在!”清风长老连忙上前。
“让天枢和天玑去会会落霞城的那两个小鬼!”玄清道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就算太初圣地腹背受敌,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可……”清风长老犹豫道,“外面战事正急,天枢和天玑是我们的底牌……”
“底牌?现在就是用底牌的时候!”玄清道人猛地一拍桌案,“镇界碑的力量不能支撑太久,必须尽快震慑住这些宵小!快去!”
清风长老不敢再劝,转身匆匆离去。
迎客居的贵宾席上,雪尘正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仿佛外面的厮杀与他无关。念安和念稳被苏夫人护在怀里,小脸有些发白,但在雪尘的安抚下,并未哭闹。
“爹爹,外面打起来了。”念稳小声说,手指紧紧抓着雪尘的衣袖。
“嗯,是在练功夫呢。”雪尘将一瓣橘子递给她,语气轻松,“我们安安和稳稳以后也要这么厉害,才能保护自己。”
就在这时,两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缓步走到贵宾席前,正是太初圣地的天才弟子——天枢和天玑,两人都是皇者境巅峰,气息沉稳,眼神中带着倨傲。
“阁下就是落霞城的雪公子?”天枢抱拳道,语气却毫无敬意,“我等奉宗主之命,想向令郎令嫒讨教一二,不知雪公子可否应允?”
周围的修士们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雪尘。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太初圣地故意找茬,想借着打压孩子来羞辱落霞城。
雪尘放下橘子,擦了擦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小儿女年纪尚幼,哪里懂什么讨教?不过是瞎练罢了,恐难入二位法眼。”
“雪公子这是怕了?”天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念安和念稳,“还是说,落霞城的‘双杰’,只是徒有虚名?”
念安猛地站起身,小脸上满是怒意:“谁说我们徒有虚名!比就比!”
“安安!”雪尘轻声喝止她,随即看向天枢和天玑,“既然二位执意要比,那便点到为止吧。若是伤了孩子,怕是不好看。”
“雪公子放心,我们会‘手下留情’的。”天枢皮笑肉不笑地说。
演武广场的一角,很快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念安和念稳站在场地中央,对面是天枢和天玑,两人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小丫头,你先来吧。”天玑对着念安勾了勾手,姿态傲慢。
念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焚天诀》瞬间运转,周身腾起熊熊火焰。她没有贸然进攻,而是施展“焚天步”,身形如同火焰般飘忽不定,绕着天玑游走。
“只会躲吗?”天玑嗤笑一声,身形一晃,皇者境巅峰的威压瞬间爆发,朝着念安碾压过去。他手中凝聚出一道冰锥,猛地掷出!
念安不闪不避,双手结印,火焰瞬间凝聚成一面火盾。
“嘭!”
冰锥撞在火盾上,发出一声巨响,冰锥碎裂,火盾也黯淡了几分。念安借势欺近,拳头包裹着火焰,狠狠砸向天玑的胸口!
天玑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竟有如此力量,仓促间抬手格挡。拳掌相交,他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震得他后退三步,手臂发麻。
“有点意思。”天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凝重起来,“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双手结印,周身寒气大盛,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坚冰,朝着念安蔓延而去。这是太初圣地的《玄冰诀》,威力远在念安的《焚天诀》之上。
念安不敢大意,施展出“焚天三式”中的“燎原”,火焰如同潮水般涌出,与坚冰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蒸汽弥漫。
另一边,天枢也对念稳发起了攻击。他的身法灵动,手中长剑如同毒蛇,招招指向念稳的要害。念稳则施展水系身法,在剑光中穿梭,时不时凝聚出水箭反击,虽落入下风,却也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贵宾席上,雪尘看着场中的比试,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指尖却在悄然凝聚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他在为孩子们护法,一旦天枢和天玑下杀手,这丝灵力便会瞬间爆发,护住孩子。
广场的其他地方,厮杀已进入白热化。
影杀组损失惨重,影七带着仅剩的三人突破到青铜台附近,却被一位圣王境护法拦住。影杀刃虽锋利,却根本破不开圣王境的防御,三名影杀组成员很快被护法击杀,影七也被一掌拍中,口吐鲜血,借着暗影遁走。
焚天谷的烈焰营被玄冰阵和金枪卫夹击,死伤过半。赤阳虽杀了一位圣者境长老,自己也被镇界碑的力量所伤,不得不下令撤退,退守西境。
新阳盟的锐锋营更是惨不忍睹,赵山河被执法长老重伤,十尊破阵弩全被摧毁,剩下的修士只能狼狈地逃回密林。
万毒谷的人最是憋屈,他们混在送茶队伍里,眼看就要靠近玄清道人,却被一个警惕的杂役发现了茶盏里的异常。化圣散被当场搜出,万毒谷的人被愤怒的太初圣地弟子乱刀砍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太初圣地虽然守住了防线,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银甲弟子死伤超过三成,三位圣者境长老战死,镇界碑的灵力消耗过半,青铜台的符文黯淡了许多。
玄清道人站在清霄殿内,听着外面传来的伤亡报告,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身前的案牍。
“废物!都是废物!”他嘶吼着,状若疯癫,“连几个跳梁小丑都收拾不了,我太初圣地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清风长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天枢和天玑终于击败了念安和念稳!
念安被天玑的冰锥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念稳被天枢的剑气震飞,摔在地上,脸色苍白。
“承让了。”天枢对着雪尘拱了拱手,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雪尘起身,走到孩子们身边,检查了一下她们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却很快被温和掩盖:“多谢二位手下留情。孩子们不懂事,让二位见笑了。”
他拿出伤药,仔细地为孩子们包扎,动作轻柔,仿佛外面的烽火与他无关。
周围的修士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各有盘算:有人觉得雪尘懦弱,有人觉得他隐忍,还有人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富家子弟。
只有雪尘自己知道,这场混战,才刚刚开始。
太初圣地虽然赢了第一波攻势,却已元气大伤;焚天谷、新阳盟、影盟虽损失惨重,却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藏锋阁的力量,还未真正动用。
他抬头望向清霄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玄清道人,你的镇界碑快撑不住了吧?你的圣王境护法,也该累了吧?
夜幕渐渐降临,太初圣地的烽火依旧未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燃烧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尸体被堆积在广场的角落,形成一座座小山,引来无数乌鸦盘旋。
各势力的残兵都在休整,舔舐伤口,等待着明日的再战。
迎客居的贵宾席上,雪尘哄睡了念安和念稳,正坐在灯下看书。苏夫人坐在他身边,轻轻为他揉着肩膀。
“阿尘,我们明天就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苏夫人的声音带着担忧。
雪尘放下书,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再等等。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看向窗外,夜色中的太初圣地如同一头受伤的巨兽,在黑暗中喘息。而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正死死盯着这头巨兽,等待着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刻。
风,更紧了。
雨,似乎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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