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宝珠恰到好处地露出困惑。
顾宝珠能感受到电话的另一端紧绷起来，透着些许严肃。
谢忱严肃起来还是很能唬人的，这和他漂亮到有些失真的脸庞形成反差，他长了一副云淡风轻但是很能引起人的注意的嗓子。
“我查到了之前造谣中伤你的人，我想你之前也认识他的，他的名字叫崔护。你半年前因为他进过警局，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但是我怀疑他仍然怀恨在心，他不仅在派人接触你的家人，而且把手伸入了帝德，要求为你转学籍。”
“……”这里的六个点，每个点都代表一秒钟，总计发愣，惊讶，震撼了六秒钟。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顾宝珠听上去有些惊慌，她也的确是有些惊慌。
这他妈已经不是普通的调查了吧，半年前的阴私都能被挖出来，她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谢忱？或者说……什么时候让谢忱觉得她也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难道是上次？
不对，不应该，她很聪明的和他们两个都保持着距离，她和江俨去过的偏厅应该是没有摄像头的，她注意过的……
那么谢忱为什么要挖她的把柄？在告诫她不要自以为是地以朋友自居吗？
顾宝珠脑内预设了千万种可能，最终只是保持了该死的沉默，沉默是金。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的，但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也许你不知道，江俨和崔护走得很近，我担心……”谢忱很有战略性地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道：“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你认识崔护吗？他的举动让人觉得很是在意你，抱歉，我无意打探你的隐私，只是作为朋友，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顾宝珠忍不住张开了嘴，有点想要发笑。
你明明很想知道不是吗？可是你的教养和分寸让你的试探到此为止，甚至连刻薄都无法支撑，只能这样别扭无比的关心。
“我不明白，江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想过多地让兼职内容牵涉到我的日常生活。”顾宝珠提出了困惑和无措。
“他虽然是我曾经的朋友，但他的确不是个值得来往的人，也不懂得看人脸色，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是说…在你不堪其扰的时候，我的地址你知道的。”
不知为何，顾宝珠听到了些许的窘迫，她只好表露出更大的窘迫和无措来，好让他觉得好受些。
“谢谢你，只是…那样太麻烦你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顾宝珠犹犹豫豫地“嗯”了一声，沉默数秒，听对面摁断了电话。
随即立刻打开了和崔护之间的短信。
小牡丹：【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把学籍转过来就好了，很快的，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
顾宝珠：【不知道呢，这些都是我哥在管】
小牡丹：【我已经给你申请了全额奖学金和生活补助，一个月两万够不够？我也可以以个人名义给你提供奖学金的，就以你的名字命名好不好？】
顾宝珠：【这样不好吧，我还是考虑一下】
小牡丹：【问过了，重新补办学籍太慢了，我帮你转吧】
小牡丹：【我们放学后可以一起做作业，你要是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的，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补习老师吗，不会的问题都可以去问他们的】
小牡丹：【睡了吗？我会给你一个很大的惊喜，拭目以待吧！】
顾宝珠：【嗯？什么事？我昨晚睡太早了。】
“……”
顾宝珠编辑短信：【我有点睡不着，能告诉我是什么惊喜吗？】
晚上十一点多，崔护很快发来回信。
小牡丹：【说出来可就不是惊喜了（爱心）.jpg】
小牡丹：【周末要不要出来玩，怪我最近太忙了，都没办法安排见面】
顾宝珠：【这个月没空】
小牡丹：【这个月还有二十多天！】
顾宝珠：【最近我哥心情不好，我不被允许出门】
小牡丹：【为什么？！你哥真是疯子！他凭什么！不管怎么样这样控制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宝珠：【他终究是我哥哥】
小牡丹：【心理素质这么差，只是吓一下就拿你撒气，我真的要改主意了！你以后不要听他的，我都规划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国念书，到时候摆脱掉他。】
草！果然是你！
顾宝珠的左眼跳完后右眼接着跳，只好用力地揉了揉眼眶，陷入沉思。
没事的，没事的，应该只是说了一些有关转学的事情，还有疯子什么的，其余的事情也不会过多关注的……
顾宝珠手握成拳拇指抵住自己的嘴唇，退一万步讲，即便崔护赢了，自己也是有学上的，大不了身上多个崔护挂件而已。
再退两万步，即便顾远把她藏起来不见人，她也是有吃有喝快活无比……妈的，手更抖了，哪个都不想要！
不论依附于哪一个，都是恶毒且郁闷的事情。
可以利用与被利用，但不可以依附和被依附，强烈的占有欲会催生爱，而这种爱通往地狱。
视线在不停地晃动，耳边传来烈烈鼓噪，窗外的天幕似乎是被路灯灼烧出滚烫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她被本能的恐惧驱使。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打开抽屉的一角，将新近抠下来的袖针上的装饰宝石拍下来发给鲁学信。
顾宝宝：【捡到一个好东西，看看能不能卖掉，应该很贵，可以接受议价】
鲁学信：【靠！没完了是吗？滚滚滚，江疯的东西少来沾边】
顾宝宝：【不是，这不是！】
鲁学信：【你的演唱会门票刚刚卖出去，出给我一有钱朋友了，钱打你原来的账户，查收下】
顾宝宝：【你那有钱朋友介绍给我吧】
鲁学信：【她不喜欢女人的，你直接卖这种东西没人敢要】
顾宝宝：【我知道的，但我有很多哥，总有她喜欢的类型】
鲁学信：【有你是你哥的福气（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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