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畅快，来出两剑。”星空下，须发皆白的老人意气风发，忽然说道，浑厚真气溢出手掌，化作一把气剑。
“哈哈哈，正巧徒儿在昆仑秘境悟得两剑，还请师父赐教！”白泽也不含糊，直接祭出飞剑初一。
邙山营地一战，火行化神分身被赵甲斩落墨玉，如今那把剑不在白泽身边，正好拿从昆仑秘境所得通灵飞剑试手。
“用来看看。”陶弘景笑道。
月光之下，那白衣少年周身剑意翻涌，如惊涛拍岸，紫府剑湖震荡，磅礴气势如山岳一般扑面而来。
剑五，敬山河。
白泽出手，便是极招。
剑五乃是他在昆仑秘境，习得山主天赋宝术山河令之后，冥冥之中，有所感应，最后在古刹遗迹悟出的剑意。
此剑重如太岳，号令山河，力可摧山。
“好小子，有点意思。”陶弘景笑道，左脚踏地，法阵已经没入脚下大地，防止两人交手，将山湖决口。
飞剑长鸣，白泽身上剑意攀升到顶点，一剑斩出，太岳虚影镇压一方气运，往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兜头撞去！
陶弘景毫不客气，一剑挑翻剑五，笑道：“只是如此？”
白泽面色一沉，周身剑意再涨。
“轰！！——”
可那老人云淡风轻，依旧剑挑山岳。
剑意炸碎，剑气纵横，震荡莽莽大山，发出巨大轰鸣。
若非陶弘景法阵护持，此刻那山湖已经决口，湖水倾泻而出。
饶是如此，那一汪大湖也如同沸腾，湖水涌动，在山崖拍出骇人碧浪，群鱼跃水，映照朗朗月华，令人目眩神迷。
陶弘景纹丝不动，反倒是白泽被剑气轰动，险些被砸进湖里。
“怎么回事？！”附近山头开辟洞府修行的仙门弟子纷纷奔出，洞府被白泽和陶弘景的交手波及，乱石滚落，险些把他们活埋。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仙门境地大动干戈？！”有人御剑而起，看见山中交手二人，目瞪口呆，“那是……小师叔和宗师！”
“我当是谁，动静这么大，差点把我干进山里埋了！”
“宗师在给小师弟喂剑？无量天尊，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希望这一战能让我醍醐灌顶，突破我的剑道瓶颈！”
此间动静，很快吸引到执法堂巡夜人员的注意，驾驭仙鹤赶到附近，远远看见动手的人乃是坐忘峰现任峰主，以及未来峰主，都识趣地没有上前喝止。
这场面，即便是把陆沉薅来，他也不敢放出一个屁来。
“白泽，你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剑意是很纯正。”陶弘景无视围观众人，说道：“可气势却差了许多。这一剑，为师现在的评价是，差点意思。”
白泽目烁精光，浑身一震。
在他眼前，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即便气势内敛，给他的感觉，也堪如万丈高楼，不可逾越。
气势。
白泽握剑的那只手微微颤抖，陶弘景说的极是。如果从一开始，在心底已经默认对方是自己无法击败的对手，那出剑的意义何在？
“师父，我明白了。”白泽眼底掀起风暴，中庭剑湖波涛汹涌，飞剑初一发出嘹亮的剑鸣！
剑五，敬山河！
白泽眼神坚毅，手中飞剑剑意高涨，群山震动，发出隆隆巨响！
“无量天尊……小师叔这一剑，竟然引发了山岳齐鸣！”外围天上，御剑的中年道人双眼放光，“这才是剑道！”
“道韵天成，这小子不愧是师兄如此看中的人。”更高的天上，有三位老者御云而来，看向白泽的那一剑，称赞道。
“来了！”驾鹤而来的修士中，有人大喊一声。
白泽飞身而上，压顶剑意缠绕飞剑，剑气如山，力斩那万丈高楼！
剑修当有剑修的霸道，逢山开山，遇水断水。
不平之处剑且鸣，快意之时剑当出！
陶弘景微微一笑，剑气迫面而来，可他不紧不慢，以手中气剑平稳接住白泽万钧剑斩，短短片刻，两人已经对剑数十。
剑气如虹，两人脚下大地被压地寸寸下沉，山湖湖水已经冲天而起，发出凄厉狂啸。
“剑修练剑，当向更强者出剑。”陶弘景笑道，手中剑力道愈深，那白衣少年周身剑意愈发凝练，山岳真形汇聚，如百川入海，南去之势不可阻挡！
出剑，出剑，出剑！
白泽仰天长啸，胸中剑意纵横驰骋，不吐不快。
那白衣少年出剑愈快，磅礴剑意撞开剑湖，呼啸而出！
“无量天尊……若是交手的人是贫道，恐怕贫道已经被小师叔那泰岳压顶一般的剑气拍入地脉，不见踪迹。”飞剑之上，中年道人汗如雨下，仿佛这一战不是白泽在打，而是他亲身体会。
山岳成形。
白衣少年腾空而起，双手持剑。
群山万壑在他身后浮现，一道洞天悄然生发，正在白泽脑后，散发出氤氲道韵。
月华照耀，光晕映衬那白衣少年衣衫鼓舞的模样，如同九天神只降临。
陶弘景心弦震动，看到白泽身后，洞玄境方才能炼成的小洞天，浑身光芒暴起，紧跟着一飞冲天！
月光泼洒，陶弘景周身神光刹那间竟盖过太阴神辉。
观战众人来不及看清战况如何，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眯起双眼，更是无从察觉白泽背后显现的洞天。
可他们看不见，天上御云的三位老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天尊境？！”三位老者相顾，尽皆震惊失色。
“那小子的神魂气息，分明是人尊境，怎么会凝聚出小洞天？！”
“无量天尊……师兄说这孩子将为北境证道，仙门光辉终要雄视九州，与龙虎山争峰！看来，所言非虚！”
“五百年了，天道轮回，北境道统，终于能在我等老朽眼中，重回巅峰了！！”
“莫非，我北境要出剑神？”
“至少，也会是如极光剑仙那般的人物。”
三位老人神情激动，仿佛开了第二春。
云天之下，群山万壑向那冲天而起的神辉迎面砸了过去。陶弘景放声大笑，回忆起当年在中州纵横四海的岁月，一人一剑，尽破群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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