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呀，这不是卓吗？咋病得这么重啊，是不是幽首领对他不好。”
“可不吗，啧啧，真是可怜。在咱们这儿的时候多好，象朵新开的花儿似的。这才几天就枯萎了，幽首领下手还真狠。”
“要不说呢，在部落里找个雄兽多好。非跟着幽首领走，首领的母兽能那么好做吗？看看，受苦了吧。”
“卓会不会被山神收走啊，我看着好象不喘气儿了呢。唉，宝又不在，谁能救她啊。”
初站在旁边看热闹，一听说山神收走，哇地哭了。
姆妈就是被山神收走的，再也没回来。他好想姆妈啊！
被众人的指责气得脸色发青的幽，听了初的哭声，更是怒意难忍，握着卓的手都在发抖。
还好意思说！
要是你们大度些给我盐，卓能被饿成这样吗？
现在倒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我身上来了。话说，现在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难道不是救卓更重要吗？
口口声声说着怜惜，却做着最残忍的事情，夏部落的氛围也没他想的那么好。
他好想转身就走啊，离开这帮黑心肝看热闹的人。
可是他不敢啊，母兽不能死，得有人救。
虽然他知道救的方法非常简单，却非夏部落不可。
“卓她没有生病，我下手也没那么狠。她这是饿的，赶紧给她吃食物，她就不会被山神收走了。“幽首领遏制不住怒意，终于发飙了。握紧拳头，恶狠狠的说。
谁家母兽谁心疼。
“什么，你竟然把卓饿成这样。幽首领，你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不干人事儿。”林和丹听了幽的话，嗷一声就扑了上去开始哭。“卓是宝最喜欢的，你把她饿坏了，宝回来会心疼死的。”
“卓吧，你怎么命这么苦？要是等宝回来了再给你选雄兽多好，何必受这么多的罪。”
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戏的禹脸色一撂，双拳攥紧垂在身侧，看着幽的脸色如同一只凶狠的豹子，恨不能把幽吞吃入腹而后快。
他朗朗的虎目有些发红，瞪着地上毫无声息的卓，难过得声音都有些哽咽。“卓，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交给他，我对不起宝宝，也对不起你。如果你真的被山神收走，宝宝回来一定会怪我的。不过你放心的跟着山神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幽首领脸色唰地由青转白。
要不要这么无情！
这么紧急的当口是告别的好时机吗，难道不是给卓吃食物才能解决问题吗？
再说，咱俩有什么仇？
禹这是不想救卓的意思？
幽首领猛地站起来，也顾不得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心尖火烧火燎地疼，能忍他还是雄兽吗？
“给她吃食物，她就不会被山神收走。”他的喊声很大，他所有的情绪，心疼、着急、痛苦都掺杂其中，犹如挣扎的困兽。
议论声停了，所有的人后退一步，把战场留给两位首领。
“幽，我以为你是明智的，最起码知道部落之间的规则。先前卓几次从我这里偷盐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感念从前的情义而故作不知。可你们不能把我的仁慈当作武器，来向我要求的更多。”
禹向前一步，直接站在幽的对面，目光幽深得看不见底。高大的身材带着无形的压力，幽不觉往后退了退。
“卓给了你，就是贞部落的人。你不想舍不得贞部落，我也不能伤害夏部落。至于她的安危，那不是我可以考虑的问题。”
幽听了，大手倏地握紧，怒止圆睁，太阳穴上青筋鼓起。
“我们把位置互换一下再来说这个问题。如果你是我，我是你，你会把盐无偿的提供给我吗？”
幽暗暗问自己，如果换自己会吗？他知道答案，不会。
“两条路，把他带回去，你自己想办法救。或者把她留下，我们自己救，那她就还是夏部落的人，你自己离开。选吧。”
禹已经把话说到明处，也告诉了幽他的底线，至于结果如何，全在幽的一念之中。
没人看到的地方，卓放在身边的手陡地攥紧，本就灰败的脸色更加的惨白。她的心口盘旋着浓浓的歉意，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爬起来，拉着幽去。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戏是必须要唱下去的。否则，一切将被打回原形。
禹说完，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
那里有一线落日，不消片刻，落日就会垂到山的那一边，随之而来的，将是漫长的夜。
“卓，你醒醒，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林。”林突兀的声音猛然响起，她扑在卓的身上，颤抖着肩膀哭了。
幽眸光一暗，进退两难。
两条路，让他怎么选？卓和部落，哪个他都不能放弃。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条光线隐入黑夜，初的哭声再次响在耳边，幽放开攥紧的双手，手心里一片刺痛，这痛让他分外清醒。
他放软了气势，垂目看着卓，这只总是用亮亮的眼睛望着他的母兽，他不想让他永远离开。
“禹首领，我把贞部落交给你，以后你做首领。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她就够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遮住那里的一切情绪，不让别人看见。
有些软弱，自己知道就够了。
躺着的卓眼球儿剧烈地转着，有两滴滚烫的泪流了下来。握住的手松开了，脸色也没有那么惨白，只是眼泪越流越多。
她的雄兽，为了她，终是放弃了贞部落。
幽，别伤心，即便你没了全世界，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救她吧。”幽轻声说道。
禹动容地看着幽，目光由幽深变成欣赏。
原来这世上不只他一个傻子，执着于一个人。幽也是，他对卓的心意堪比他对宝宝。
幽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禹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二人直到僻静的地方开始敞开心门聊天。
“你不会怪我吧。”
幽惨然一笑，成王败寇，有什么可怪的，再说，禹也没做错什么。
“换成是我，会和你做一样的决定。”
“幽，你能这样对卓，我真的很欣慰。我本来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傻子，愿意守着宝宝过完这一生。现在多了你，挺好。”
“做宝那样的人，找到你这样的雄兽，是她的愿望。”
禹释然地笑了，“走，喝一杯。以后你会知道，归属夏部落有很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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