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去年确实收了一些银子，不过这些银子，并没有用在清理河道，而是……”宋其友一咬牙，说道：“而是被上一任的郡守拿去修宅子了。”
“修宅子？”张扬微微皱眉，这个可是赋税，居然被拿去修宅子。
“是的，下官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有半点假话。”宋其友赶紧说道。
“那你这衙门，还真的是一穷二白啊。”张扬说道。
“这实在是没办法，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哪能管得了郡守的事情。”
“那我还想问问，如今这府司衙门，还有多少人？”张扬问道。
“实不相瞒，现在府司衙门除了下官和一些打杂的，其他人都已经闲赋在家了，衙门发不出饷银，大家都各谋出路去了。”宋其友说道：“若非如此，下官也不可能自己去修门口的栅栏。”
“那城卫所以及巡检司呢？”张扬问道。
“都和府衙一样，大多数人都闲赋在家。”宋其友低着头说道。
“那咱们这锦城县官府，岂不是成了摆设了，若现在城内有要案发生，怎么办？”
“这……”宋其友有些为难，说道：“衙门发不成饷银，大家都不来干活，我也没办法啊。”
张扬皱眉，看样子，这里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但没钱没粮，连人都没了，整个府衙，都成了空架子的摆设了，想来这城里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治所已然如此，蜀郡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这还真的是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宋大人，我看这卷宗写的，这些赋税都是收自百姓的，那城里的酒楼、店铺，这些为什么没有收税。”张扬问道。
“这，这都是郡守大人，哦，是上一任的郡守大人定的，我只是按照命令执行。”宋其友说道。
张扬起身，在案前来回踱步，这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差太多了，府衙不但没钱，人也没有，现在别说赈灾了，就是维持运行都是问题，现在当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搞钱，没钱什么都干不来。
但是张扬并不想从老百姓头上搜刮，城中那么多的富贾绅豪，自然也是最佳的目标。
不过这种事不能来硬的，一来他手上没有人可用，二来这些富贾豪绅在地方势力盘踞，若是硬来，怕是会弄出乱子来。
宋其友在一旁，微微弓着腰，低着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也摸不清新上任的郡守是什么性格脾气。
突然间，张扬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从哪搞钱了，笑着问道：“宋大人，咱们这城里，有青楼吗？”
“啊……”宋其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咱们城里有青楼吗？”
“有，有的。”宋其友说道。
这时候，张扬满脸堆笑的说道：“宋大人啊，你说我一个新上任的郡守，你是不是要请客表示一个欢迎啊。”
“额……”宋其友躬身说道：“是该如此，要不今晚，我让我夫人炒几个菜，还请大人来我家小酌一杯。”
“我说宋大人，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这……”宋其友有些尴尬，说道：“大人，下官实在是没钱，若非我夫人贤惠，自己种了三分菜地，我家连锅都揭不开了，更别说去酒楼吃饭了。”
“谁说我要去酒楼了，宋大人你想多啦。”
“那大人想去何处。”
“我既已上任，自然要考察民情，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风土人情，我觉得青楼最合适不过了，宋大人你觉得呢？”张扬笑道。
“大人，这，这不合适吧。”宋其友着实有些无语。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定了。”张扬说道。
“大人，下官可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若要是去了那种地方，下官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了，还请大人不要为难下官。”宋其友也是赶紧跪下。
“看你这个怂样，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己去，不过这账我就先记你头上了。”张扬说道。
晚上，张扬带着张大来到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凤栖楼。
两人来到凤栖楼外，此时天色已晚，凤栖楼的高阁之上已经挂满了红灯笼，将楼外道路照亮如白昼一般。
在楼阁之上，几个涂抹着胭脂水粉的年轻俏女子，倚在栏杆上，挥动手中的丝帕，招揽着客人：“大爷，进来玩玩嘛。”
凤栖楼的生意非常的好，此时刚天黑，已经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车水马楼，好不热闹。
这些人无不是身穿锦衣华服，一看就是身份显贵之人。
在街道两侧，多是一些乞丐，蓬头垢面，向进出凤栖楼的富人乞讨。
这些人和繁华的凤栖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人你刚上任，就来这种地方玩乐，有点不合适吧。”张大说道。
“你想什么呢，我们这是来体察民情的，不亲身体验，怎么能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张扬说着便走了过去。
“这体察民情哪有到这种地方的呀。”张大在后面摇头说道。
来到门口，张大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张扬白了张大一眼，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属下为人正直，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不适合我。”张大义正言辞的说道。
“两位大爷，要不要进来玩玩？”这时候，一个身穿红色花服的姑娘来拉客。
“看看，其实我也不想去，但是大齐律法规定，不能做违背妇女意愿的事。”张扬摊了摊手。
“大齐律法有这规定？”
“我说有就有，你废什么话，赶紧跟我进来，今天让你来，是有任务交给你的。”张扬忍不住白了张大一眼说道。
张大没办法，只好跟着进去。
进了凤栖楼，里面也是热闹非凡，多是搂着姑娘喝酒唱曲的。
“哟，两位大爷面生的很啊，一看不是本地人吧。”这时候一个老妈子样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我们是外地行脚商人，闲暇无事，来这里找找乐子。”张扬说道，也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那两位可是来对地方了，在我们这里，绝对让两位舒舒服服的。”老妈子说道：“要不要我给两位安排一下。”
“行，安排一下吧。”张扬说道。
“好咧，来带两位大爷入座。”老妈子招呼人带张扬两人入座。
两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张大问道：“大人，你刚刚说有任务给我，是什么任务。”
“任务很简单，就是等下你观察一下，这一晚上，凤栖楼有多少姑娘，有多少客人进出，给我记下了。”张扬说道。
老妈子的动作很快，找了两个姑娘陪两人喝酒，这两个姑娘二十岁不到的模样，画娥眉点绛唇，依靠着张扬，给他喂酒。
前世张扬作为销售经理，有时候招待客人的时候，在夜总会也是如此玩的，这种事从古到今，万变不离其宗。
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张扬寻声望去，一个身穿华贵锦服的年轻男子从外走了进来，此人一进来，便有不少正在喝花酒的人和他打招呼。
“这人谁啊？”张扬问道。
“这是吴公子，锦城谁不认识啊。”一旁陪酒姑娘说道。
“我是外地行脚商人，不是本地人。”张扬解释道。
“难怪呢，吴公子叫吴青山，是吴氏米行的二公子，吴氏米行可是蜀郡第一大米行，就连衙门里的大官，都要看吴家的脸色。”陪酒姑娘解释道。
“衙门都要看吴家的脸色，有这么夸张吗？”张扬问道。
“不夸张啊，咱蜀郡年年洪涝，田间收成少得可怜，谁想要吃饱饭，就都要看吴氏米行的脸色。”
“这样啊。”张扬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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