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个人来说，大壮妈肯定不怕。
可是，这话从白芷口中说出来。
一下子就叫大壮妈想到了当初躺在院子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
大壮妈心里有点胆寒。
抓着钱大壮的手，犹豫着要开口说啥，“大壮啊。”
可是，钱大壮却听不得这些懂不懂就说她妈要死了的事儿。
这不就是想要推卸责任吗。
他也不管如今摆弄得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儿的亲妈。
一把将人甩开。
看着白芷，怒道，“你们大夫，就是愿意吓唬人。”
“就是喜欢把人的毛病说的严重。”
“其实，你医术那么好，之前就能看出我妈是又啥病吧我？”
“你肯定能治好我妈的，对吧？”
白芷道，“我说了。”
“你妈的病，要用的药，我没有。”
钱大壮这会把白芷都要当成是自己最后的钱了。
哪里能接受，她说不能。
她不给他妈看病，他们怎么赖上白芷，找白芷要钱？
他胡搅蛮缠起来，“你咋可能治不好。”
“你就是不愿意给我妈治，是不是。”
“我知道我得罪了你。”
“我给你道歉。”
“行了吧？”
旁边刘婶道，“你这啥口气！”
“白芷欠了你们家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芷再大的本事，还能变出药来不成？”
“你简直神经病。”
“白芷凭啥就非得能治好你妈？”
旁边有人觉得过分，“季筱筱都说了出钱给你妈治病。”
.你干啥非要在白知青这闹事？”
“对啊。那季筱筱都说了，医院花多少钱，人家都出。”
“大壮啊，你看看你妈脸色都成啥样了？”
“你还不赶紧送她去医院。”
“你可不能因为这点钱，就不管你妈的死活。”
“你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可太不容易了。”
“就是。”
“省那么一点钱，就想在白知青这里占便宜，要把你害死了咋办？”
“你可不能这样。”
钱大壮恼怒道，“谁说就是为了这点钱了。”
“我有钱，大不了我们给钱就是了。”
他盯着白芷就道，“只要你愿意给我妈看。”
“只要你能给我妈看好，要多少钱，我都去想办法！”
白芷忍不住笑了。
刘婶更加觉得不对劲儿，质问。“你又说没钱看病，没钱生活。”
“怎么这会儿，又有钱看病。”
“季筱筱都说了，你妈的病，她会负责到底。”
“你们不找她，来找白芷干什么？”
她的话，叫钱家那母子俩哑口无言。
季筱筱在人群外。
看到这边的动静，想了半天，到底还是上前了，“白芷。”
“钱家正常看病，不管在哪儿看，我愿意承担这个费用。”
“你要是愿意帮她看。”
“不需要你义诊。
“我会出医药费。”
白芷忍不住笑了笑，“是吗？”
白芷看向钱大壮母子俩，“季筱筱都说，她会负责到底。”
“大壮妈，你要是觉得县城的大夫不放心。”
“那就去市里。”
“实在不行，你可以去省城看病。”
“你们大概不知道。”
“季筱筱他们家是药厂厂长，和省城的医院，以及大夫都非常熟悉。”
“想来，只要季筱筱一句话。”
“就能让你妈看上最好的大夫。”
“既然这样，你们何必非要找我这个赤脚大夫。”
“再说。”白芷看了他们一眼，“钱大壮，你妈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你们从医院退了多少钱出来？”
“二三十块钱？”
“你妈现在回县城住院吃药，没有百八十都拿不来。”
“你们还不如，好好指望季知青信守承诺。”
钱大壮他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死过”的人，才是最怕死的那个。
她就是。
差点就死了的她。
现在，真的很怕那种感觉。
她压低了声音，“要不然，现在去省城看病。”
“白芷，根本不接茬……”
“咱们，咱们拿了二十多块钱回来，要是季筱筱不认了。”
“不肯再给钱了咋办？”
可是，钱大壮哪里能接受。
看到白芷跟流水一样的往出送药。
这会儿已经将那些药钱当是自己的资产了。
现在放弃，那些钱和药，不就白白便宜给了别人？
钱大壮这会已经急眼了。
他想要钱。
尤其是看到白芷流水一样的花钱的时候，他愈发急切的想要更多的钱。
明明白芷手头上有这么多钱。
他妈只要表演得当，就能让他得到这些钱。
他妈只是吃几幅白芷的药而已。
又不会死人。
再说，被怀疑又咋了。
要是能要到几千块钱，他就能找到门路去省城治病，还能找个新工作。
有钱有工作之后，害怕找不到媳妇儿。
还怕没有好名声？
“去什么省城。”
“到时候，就算是看好了病，可是，咱们家还能剩下一分钱吗？”
没了钱，我怎么看病，我还怎么娶媳妇儿。
妈，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咱们家断子绝孙啊。
大壮妈当然不想，“可是，白芷根本不给我看病啊。”
钱大壮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那你求她。”
“你跪下求她。”
“你就闹啊。你以往不是挺厉害的吗？”
“怎么面对白芷，你就不敢了。”
大壮妈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是对白芷的话，有些说不出的恐惧。
“大壮啊。”
“真要是这样。”
“咱们以后，还有啥道理找白芷要钱啊。”
“咱们求她看病，到时候再赖上，咱大队其他人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的。”
钱大壮这会儿已经知道有办法给他治病。
是个男人就接受不了这种病。
他哪里能就这么算了？
“妈！你是不是真要看我断子绝孙啊。”
他一把推了出去，“白芷不给你看，你就求她啊！”
大壮妈被推了一个踉跄。
不得不跪下。
她顺势哭了起来，“白芷。”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就是，我就是，就是想省下一点钱。”
这模样，的确有点可怜。
她跪都跪不稳的。
有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白知青啊，要不然你给她看看。”
“咱们这种地方的人，就是穷的。”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估计就是想省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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