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叉叉手扶着胸口，烫过的棕色卷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地上是一滩混色的杂物，一股酸呕腐烂的味道传了过来。
他们下意识捂鼻子。
“唔，咳咳咳咳......”还没从叉叉突然呕吐事件中反应过来的他们，就听到小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们捂住的鼻子，还没躲开酸臭的呕吐味，这会儿又闯进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正在征愣的许微暖，只觉得自己左边胳膊被人拽了一下，然后力道消失，她扭过头，就看到小红整个人歪了下去，幸亏被旁边的邓厨给接住了，没栽到地上。
桌子上，桌子腿上，地上，一滩鲜红的血夹着未经消化的肉团。
许微暖惊地起身。
王浩慌忙掏出手机，拨打120。
放在桌子上，正对着这一现场事故的手机，将这两幕尽收眼底，屏幕上顷刻间弹幕狂轰乱炸，字幕磕磕绊绊，卡顿，卡顿，卡顿......
许微暖忙不迭拿起小红的手机，准备退出，看到手机上此起彼伏的哭脸时，她快要落到屏幕上的指尖，滞了滞，望着屏幕发呆了几秒，没有察觉到，眼泪已经溢出，她艰涩开口：“昨天，小红胃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是急性胃肠炎。”
她看向叉叉，叉叉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扶着垃圾桶，在吐，听到许微暖这句话后，眼珠子动了下，往许微暖的方向定神一瞬，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吐。
许微暖的目光从叉叉脸上移动到王浩渐渐握成拳头的手上，再次看向手机，“医生嘱咐她，连水都不能喝。这些话，小红不让我说。”
许微暖看到屏幕上跳出一连串的彩色大字，压在画面上：
鬼鬼殿下【哭】
心疼心疼心疼心疼心疼
鬼鬼殿下一定要好好的【痛哭】【痛哭】
你是最棒的，千万不能有事【大哭】......
她吞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可我还是要说，可能有人会说我是在卖惨，故意的。没关系。因为这些话，我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这些话，是说给那些一直以来支持小红，信任小红的人，你们愿意为她孤注一掷，你们看到了，她也为了你们拼死一搏。”
“就这样吧，我先关了。”退出直播间后，许微暖把手机塞进小红随身背的包里，随手擦了把脸。
都是她害了小红，如果小红不是在她店里上班，也不会摊上叉叉这个卑鄙的对手。
不久，救护车鸣笛赶来。
医院里，主治医师听说病患是因为直播比赛才弄成这样，把听诊器放在患者胸口，听完，责备许微暖他们几个道：“真是要命！你们这些网红真是要命。”
许微暖他们几个被说的哑口无言。
主治医师听完心跳，翻小红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你们搞这些干什么？上次有个患者直播吃蟑螂，壁虎，人还没送过来就断气了。你说你们就不能传递点正能量吗？”
“是是。”郑粥连声道。
“先去给患者洗胃。”医生吩咐护士。
医生在里面忙，许微暖把银行卡给郑粥，让他去缴费，她和邓厨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十分揪心地等着。
“小王关好门就过来。”邓厨说。
“嗯。”许微暖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和滚在脸颊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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