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戴胄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什么?!稚奴被送去了大理寺监牢?!”
东宫书房内,得知此消息的太子殿下,立马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拔腿准备往外走:“不行……孤得去找父皇……”
“殿下!不可啊!”负责向太子殿下汇报此消息的朴云,见状立马拜倒在地:“如今陛下还在气头上,您去找陛下……陛下只会更加的愤怒,搞不好……您也……”
朴云的声音越来越小,太子殿下脸上的神情也愈来愈越阴沉。
只是,下一刻,太子殿下又恢复了平静:“好了……朴云,你退下吧……”
说罢,他转身向书案走去。
“殿下,您一定要慎重行事……”朴云作为陪伴了李承乾十几年的东宫老人,他自然知道太子爷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奴斗胆多嘴一句,您现在虽是监国……可是……也不能矫诏啊……”
“……”太子闻言停下脚步,转头震惊地看向朴云:“你怎么……”
“殿下……”朴云也是服了,只见他苦着脸道:“您……您又不是楚王殿下……所以很……很好猜……”
“……”听完朴云的大实话,太子爷沉默了。
不是……
这……
这明明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话,孤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殿下,奴有一计。”朴云这会儿还献上计谋了。
“你说。”太子殿下寻思死马先当活马医,听听也无妨。
“晋阳公主殿下这会儿估计已经在为晋王殿下求情了,所以……您不妨现在去太极殿,帮着敲敲边鼓。”朴云觉得这个办法挺稳重的,适合他家太子殿下。
“滚出去滚出去……”太子殿下觉得这死马还是先死在那儿好了——自己身为大哥,让妹妹充当营救弟弟的主力?
这说得过去嘛?!
“殿下……”
“出去!”
“……”朴云见状只得默默退下。
“把门带上!”
“唯……”
“吱呀……”待书房的门被朴云关上后,太子殿下便迫不及待地冲着房间角落里的那扇屏风小声道:“宽弟?宽弟?”
“大哥,我很忙的……”随着楚王殿下从屏风后边儿走出,太子殿下顿时喜上眉梢:“宽弟,你给拿个主意?”
“你一会儿提着你的佩剑,骑马出宫,到了大理寺就让戴胄出来见你,勒令他放人。”
“就这么简单?”太子殿下闻言有些迟疑:“这样稚奴就能出来。”
“就这么简单。”楚王殿下闻言点点头:“这样你就能跟稚奴关在一块儿了。”
“啊?”此时,太子殿下的嘴巴张得老大,与他背后书架上的那尊吐宝金蟾贼拉相似。
“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一点。”楚王殿下闻言拍拍大哥的肩膀:“至于稚奴……太子爷的这份情谊,他能记一辈子。”
“包的?”太子殿下心动了。
“包的!”楚王殿下又忽悠上了。
“好吧,孤知道该怎么做了。”太子殿下闻言点点头:“孤一会儿就出宫。”
“你放心,大哥,你要是出了事,我一定将李象抚养长大。”楚王殿下绝对是一位好二叔——注定要跟太极殿里的那位形成鲜明对比。
“宽弟,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壮行……但也用不着说这么吉利的话……”太子殿下闻言撇了撇嘴。
“大哥,你心中的憋屈……其实我都懂……”李宽闻言先是沉默一小会儿,接着才缓缓开口道:“但是恐怕也只有我懂……除此之外……其他人……没法儿说……”
“是啊……没法儿说……”李承乾闻言深吸一口气,接着淡淡呼出,随后他一脸笑意地对李宽道:“还好你懂……”
“好了好了,你看你,又整这死出儿……”楚王殿下说完还抖了抖肩膀:“行了,本王眼下已经到洪州了,最多半个月,就能抵达长安,到时候……你们的青天大楚王就来了!”
“这话听着好奇怪呀……”李承乾闻言挠了挠脑袋:“不过宽弟,你动作还挺快。”
“废话,本王出行,向来是一人三骑的配置。”楚王殿下闻言双手环胸:“你以为本王跟你和稚奴那小子似的……娇滴滴的像根狗尾巴草……”
“狗尾草招你惹你……呸呸呸……孤跟稚奴招你惹你了啊?”太子爷不喜欢这样的比喻。
“弱不禁风啊……”楚王殿下发完感慨,突然想起一事,于是赶忙道:“对了,大哥,你回头派个人去河间郡王府说一声,怀仁他人已到了琼州,让他放心。”
“他跑路跑了这么久?”一向儒雅的太子殿下,如今也算是说上黑话了。
“冬日的大雪,耽搁了他的行程。”楚王殿下闻言随口解释道:“当然了,这理由我不信——这狗东西到琼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嚷嚷着要找我拿银钱,说是要下聘……”
“哪家的贵女?”太子殿下的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居然能眼瞎心盲至此?”
“过分了嗷!怀仁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弟。”楚王殿下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本王眼下又不在琼州,谁会去问啊?怜儿也只是令人打开府库,让他自个儿挑。”
“弟妹大气呀……”太子殿下闻言不由惊叹道:“宽弟,孤真羡慕你……”
“那你就慢慢羡慕吧。”楚王殿下闻言骄傲地挺起胸膛:“本王坦然受之!”
“你……”太子殿下闻言刚要开口,结果面前的黑衣人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次见到如此骇人场景的李承乾,难免瞠目结舌。
可紧接着,他就开始为弟弟担忧:“奇怪……宽弟怎么离开的这般匆忙……难道琼州出事了?呸呸呸……肯定不会是这样,一定是孤多想了……”
末了,李承乾思忖片刻,干脆又坐回到书案前,提笔研墨——他要给其他几位弟弟写信,省得对方在回到长安后,得知自己在大理寺监牢陪着稚奴,于是一个两个的,又都上赶着开送。
到那时……
大理寺监牢恐怕比皇宫都还要热闹……
半刻钟之后,给李恪写信写到一半的李承乾,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朴云的声音:“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进——”李承乾闻言放下笔,刚张口对门外的朴云喊话,结果后者却已经撞开了门,冲了进来:“殿下,出事了!”
“你最好是——”
“——晋阳公主殿下方才在太极殿晕倒了!太医说……殿下她是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了心疾——”朴云的额前已经布满了汗水,眼中更是隐隐有了泪光。
“哐当!”原本还安坐在书案后的太子殿下,闻言便想起身,可因为心中慌乱,导致他在这个过程中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殿下!”朴云见状赶忙上前试图搀扶。
“兕子……兕子!”此时的李承乾,就像一条努力挣扎上岸的落水狗,这位一向气度雍容的太子,此刻嘴里哀嚎着妹妹的乳名,曾经失去对方的痛苦,在这一刻再度临身:“大哥来了……大哥来了……你莫怕……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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