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扭头看向老布宁时，老布宁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根本不知道老板的真实身份，如果我真的知道，我和我的女儿早就已经死了。”
在场众人听到老布宁的回答后，又重新看向奥金涅茨他们，安娜女士用枪指着站在年轻奥金涅茨身后的女孩，那是她的复制人。
安娜女士愤怒地说：“即使我们被替换掉了，你们也只不过是继续当那家伙的奴隶。拼命地为他赚钱，然后再看着自己被年轻的自己取代，你们也和我们一样可悲！”
安娜女士用枪上的红外射线瞄准那个年轻的安娜，在她的眉心处晃动，可那个年轻的安娜没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已经衰老的她，眼神平静得像个死人。
年轻的奥金涅兹摇了摇头，他捂着脸呵呵地笑了起来，两秒半后，这个笑声转为失控的大笑。
他朝着老布宁一群人低吼道：“你们活在这个世界，享受着金钱带来的奢靡生活，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复制人的想法呢？”
“你们觉得自己是奴隶，可如果你们不死，我们连当奴隶的资格都没有！你们不是已经活够了么？那为什么还不去死？让我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见见真正的阳光！”
“奴隶？奴隶又算得了什么？你们这群奴隶的脚下还有我们这些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鬼魂啊！”
年轻奥金涅茨的低吼声中夹杂了他许多的委屈和不甘，他虽然是奥金涅茨的复制品，但是他也是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的，他对这群口是心非的本体，充满了怨恨。
年轻的奥金涅茨发泄一通后，逐渐恢复了平静，他耸了耸肩，冷笑地问道：“你们其中的某些人，难道觉得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贵宾们惊悚地相互注视，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忽然间散开了，每个人都本能地抓紧了自己的武器。
马克西姆见围在一起的宾客被年轻的奥金涅茨一句话就给吓得警惕起了自己的同伴，恨铁不成钢地大吼道：“大家千万不要相信那家伙所说的话！”
“我们在很久之前就相互认识了，我们是彼此的朋友，不是敌人，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大家千万别被他的话误导了！”
年轻的奥金涅兹依然冷笑道：“你们这群人中又有多少人还能记起自己的过去么？你们长达百年的人生里，你们到底又记住多少呢？是不是有些事已经很模糊了？是不是有些人的样子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分散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年轻的奥金涅茨说的不错，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快记不清自己的曾经了，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已经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证明他们是他们自己的人，只有他们自己了，但现在他们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模糊了。
年轻的奥金涅茨笑着说：“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说过，没有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当你第二次踏入的时候，河里的水已经不是第一次流经过的河水了，只不过河道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
“人也是一样的，每天早晨当你醒来时，昨天的你就已经死了。你认为自己还是昨天的那个人，只是记忆跟你玩的游戏。但记忆并非不可复制，尤其是老人的记忆，跟模糊的旧照片没任何区别。”
“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使用过那种血清，血清让你们重回年轻的状态，在那个过程中你们每个人都神经错乱过，对吗？而在那个时间段内，就是你们最容易被替换掉的时候。”
“你们中的有些还是当初的本体，因为你们足够强韧，也足够贪婪，至于那些渐渐对生命丧失了感情的人，就到了被换掉的时候了。”
路明非望向楚子航，他记得楚子航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人脑是一块容易消磁的旧硬盘，当你治好了过去的创伤，跟你曾经最讨厌的人和解后，那样的你还是你么？”
但现在失去了15岁以后记忆的楚子航并无这样沉痛的觉悟，他依旧提着那两把双刀，冷冷地注视着年轻的奥金涅兹，他心里应该在想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制服这个胡言乱语的复制人。
老布宁抚摸着克里斯廷娜金色的秀发，然后看向年轻的奥金涅茨，说道：“没错，我亲爱的奥金涅兹，生命如你所说的确是非常脆弱。”
“但在某时某刻，你爱着谁，那就是你活着的证据！”
就在老布宁说完这句话后，他按下了藏在衣服里的遥控器按钮，只在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无数支枪上膛的声音，数不清的暗红色光线瞄准了年轻的奥金涅茨他们，密密麻麻的光点笼罩了他们每一个人，和每一条地狱犬。
路明非低下头，看着瞄准自己的红色光点，又看向布宁，问道：“所以这才是你的计划对么？除了你和你女儿，其他人都要死，对吗？”
老布宁给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分发了芯片，按照他的说法，安保系统不会攻击那些携带芯片的人，但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克里斯廷娜，还有绘梨衣、苏茜和小结衣没有被瞄准。
老布宁抱着克里斯廷娜，看向路明非，抱歉地说：“谢谢你路明非先生，是你救了我和我的女儿，但今天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只有我和我的女儿，其余人都要死在这里。”
路明非用眼神狠狠地盯着老布宁，问道：“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能带着克里斯廷娜安全地离开这里对吗？”
老布宁苦笑着说：“我是手上沾过血的人，我的幕后老板怎么可能让我全身而退呢？从我的退休申请被老板批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迟早要被老板替换了。”
“而替换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个亚历山大·布宁，或者说那位才是真正的亚历山大·布宁。”
而另外一边，苏恩曦和奥金涅茨已经被年轻的亚历山大·布宁给抓了起来，被他狠狠地蹂躏。
而苏恩曦依靠着和罗曼诺夫家族皇女殿下亲密的关系，让年轻的亚历山大·布宁不敢轻易为难她，相反他对苏恩曦非常友好。
还向苏恩曦讲述了他的故事，他才是真正的亚历山大·布宁，而在防空洞中抱着克里斯廷娜的老布宁才是复制体。
老布宁拥有和真正的布宁相同的记忆，但老布宁比年轻的布宁更有感情，他爱上了年轻布宁的妻子贝拉，而贝拉也爱上了布宁的复制体老布宁。
奥金涅茨以此来讽刺年轻的布宁，即使他得到了美丽的贝拉，但贝拉的心却是属于老布宁的，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克里斯廷娜。
年轻的布宁被奥金涅茨的话激怒了，他命令那群复制人去攻击深受重伤的奥金涅茨，而这正是奥金涅茨想要的，他为苏恩曦争取到了机会。
他向苏恩曦大吼道：“蠢女人！赶快杀了他，他现在身边没有任何人保护，你可以做到的！”
但就在苏恩曦想要出手时，那群孩子围绕在了年轻的布宁身边，苏恩曦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她不忍心对那些孩子们下手。
只能将扣动扳机的手枪放下，年轻的布宁狂笑着，他笑苏恩曦的仁慈，笑奥金涅茨争取来的机会被这个蠢女人白白浪费掉。
他将苏恩曦和奥金涅茨吊了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他们，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苏恩曦背后的罗曼诺夫家族了，他有自己的计划。
而另一边，老布宁在动手前，用悲伤而又诚恳的眼神看着路明非，说道：“非常抱歉路明非先生，为了救克里斯廷娜我必须这么做，在这之后我会将你的妻子和朋友，还有那个孩子一起送到那个世界的。”
“我说到做到，你在那个世界不会孤独的，我的朋友，再见了！”
路明非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混蛋了，老布宁竟然还想杀死绘梨衣和小结衣，还有苏茜，这更加不可饶恕！
等路明非脱离险境后，一定要杀死老布宁，还有他那个本体一起杀了，才能解路明非的心头之恨！
路明非扭头看向楚子航，给了他一个眼神，楚子航立马会意，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玻璃罐。
路明非看着老布宁，冷笑道：“布宁先生，你应该在拿到货物时，先看看里面的货在不在，然后再做定夺。”
老布宁并没有任何激动，而是看向路明非，问道：“所以你和我之间，并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对么？”
路明非耸了耸肩，说道：“原本我是相信你的，但当我躺在床上重新回忆你所说的故事时，我发现了一个漏洞。”
“你说，你自己作为这场拍卖会的主持者，不能亲自下场去购买血清，所以才找到我，让我作为你的代理人帮你购买对吗？”
老布宁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作为拍卖会的主持者，是不能亲自下场购买血清的，这是老板对我定下的规则。”
路明非继续问道：“当我在得知克里斯廷娜患有渐冻症时，我专门上网查了一下，渐冻症通常是从青年时期开始发病的，一直持续到中年对么？”
“而您的妻子也是这样，对么？”
老布宁点点头，说道：“是的。”
路明非又说：“可在参加拍卖会的众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沾染过血清的人就是你自己，但克里斯廷娜身上却流淌着龙族血统。”
路明非缓缓地说：“由此我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你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身体中的龙族血统是天生的，她的亲生父亲是一个混血种。”
老布宁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失措，或愤怒的表情，只是苦笑道，“路明非先生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克里斯廷娜的亲生父亲，但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路明非听出了老布宁话里的温暖与悲伤，老布宁是真心爱着克里斯廷娜的，他比本体更关心克里斯廷娜的情况。
为了让克里斯廷娜健康、平安地长大，他将克里斯廷娜送到鞑靼共和国那位清廉的共和国高官家里，让她从小充满正义感。
路明非被老布宁的话说动了，老布宁虽然心狠了一点，但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克里斯廷娜。
一位不是亲生的父亲，为了自己患有渐冻症的女儿活命，而想杀死在场的所有人，路明非也有女儿，也能明白老布宁所做的动机。
他能留老布宁一命，但是想救克里斯廷娜就必须一命换一命，这是修改命运所要付出的代价！
路明非看向老布宁，说道：“你可以带着这瓶玻璃罐和克里斯廷娜离开，但你必须先放下手中的控制器。”
安娜女士也开始劝导老布宁，“我亲爱的朋友布宁，先放下你手中的控制器，你想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好好谈，不必要闹成这样。”
布宁苦笑着看向这群老朋友，无奈地说：“我并非是真心想杀死你们，我亲爱的安娜，但你难道没听明白那位年轻的奥金涅茨先生，所说的话吗？”
“我们参加拍卖会的所有人都要被清除掉，我们只是老板的牧羊犬，帮老板管理着他的财富，现在新的团队要来接管这里了，我们只有一条死路摆在我们面前了。”
马克西姆看向老布宁，用冰冷地语气说道：“那就杀了新的团队，俄联邦永远都是我们的国家！我们不会轻易把它交给别人的！”
老布宁抱着克里斯廷娜，用绝望地眼神看着马克西姆，低声说道：“我亲爱的马克西姆，我们的对手不是人，他是神、是魔鬼，我们是不可能战胜它的！”
随后老布宁又转向路明非，面向他解开了围在克里斯廷娜脖子上的围巾，一只体型巨大的蚂蟥正缠绕在克里斯廷娜脖子上吸血，并将血清输送进克里斯廷娜体内。
老布宁缓缓地说：““谢苗买下的那份货物中，那只蚂蟥并没有死去。龙血对于蚂蟥这种生物也同样是有效的，它原本的再生能力就很强，所以谢苗那一枪并没有杀死它。”
路明非是真心后悔啊，他被老布宁对克里斯廷娜的爱感动了，早知道就早点动手了，现在肯定又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老布宁将克里斯廷娜紧紧抱在怀里，并高举着控制器，缓缓地退后，离人群越来越远。
这是为了避免被弹跳的子弹误伤，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在场的所有人了，包括苏茜、绘梨衣和小结衣。
这时年轻的奥金涅兹冷笑了起来，“亚历山大·布宁，你真是太天真了，老板怎么可能会把血清给你们这群注定要死的人呢？”
老布宁猛地瞪大了双眼睛，显然被年轻的奥金涅茨这句话刺激到了。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但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
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自己会被替换掉，却没猜到老板是想把他们所有人都替换掉，让老板可以继续在暗中操控俄联邦。
老布宁朝年轻的奥金涅茨怒吼道：“不可能！……不可能！它在克里斯廷娜身上已经起了效果！她……她正在蜕变！”
路明非看到克里斯廷娜身上的异样，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变得像死人般苍白，就像是套着一张橡胶面具。
年轻的奥金涅茨用冰冷的声音对老布宁说，“她不是在蜕变，而是正在死去。制备血清的技术，是要尽可能去除龙血中的毒性，如果制备得不够干净，就是毒药。”
“你们这群人中很多都已经是注射过血清了，应该对毒性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老板想在你们身上做一下毒性测试。”
“但可怜的亚历山大·布宁，你亲爱的女儿并没有注射过血清，她是扛不过血清中的毒素的。”
老布宁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克里斯廷娜，像是怕什么人忽然跳出来抢走他的女儿。他紧张地左顾右盼，握着控制器的手颤抖不止，心神不宁的，害怕有人偷袭伤害他的女儿。
他不愿相信奥金涅茨克隆体所说的话，但从逻辑上推论，奥金涅茨克隆体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路明非虽心有不忍，但他没有可怜老布宁的资格，这已经陷入疯狂的老家伙还抓着控制器，随时可以杀掉在场的所有人。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老布宁，并说道：“如果你按下那个按钮，就没人能救你的女儿了。”
老布宁被路明非的话说动了，他紧握着控制器的手开始有所松动，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这说明老布宁并不认为路明非是要向他发动进攻，这表示老布宁与路明非之间还有谈判的余地，老布宁还是愿意相信路明非的。
路明非再向前一步，说道：“即使那份血清真的有剧毒，也还是有办法救她的。我来自卡塞尔学院，我所学习的课题就是专门解决这类问题的。”
事实上路明非对于解除龙血毒性这件事是完全没把握的，对于秘党来说，让普通人注射龙血是禁忌中的禁忌，那等同于人为地制造新的、不稳定的、实力不等的混血种。
因此像这样的知识，在卡塞尔学院是禁止教授的，路明非也只能依靠前世所接受的“尼伯龙根计划”洗血的知识，来救克里斯廷娜。
但老布宁却摇了摇头，对路明非说道：“不，你解决不了的。我们之中没任何人能够解决血清中的毒素。”
“一旦我放下控制器，那帮家伙就会进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你救不了所有人的路明非先生。”
路明非为了缓和老布宁的情绪，说出了埋藏在老布宁心中的一个秘密，“布宁先生，我想你跟那群家伙一样是真正的亚历山大·布宁的克隆体对吧？”
“而克里斯廷娜的亲生父亲，则是你的本体。他才是这场交易真正的主持者，他也是要代替你的人，而他一定有办法救克里斯廷娜的。”
当老布宁听到路明非说出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瞬间暴怒道：“他不会的！……他绝对不会那么做，我敢肯定！他已经活了很久，他在自己漫长的生命中有很多女人和孩子，失去了任何一个他都不会觉得可惜。”
“他手里有足够的血清，可他拿过一支出来救这个可怜的孩子么？他知道我把这孩子带上火车是要带她离开，可他并做出任何阻拦！为什么？因为在他眼里克里斯廷娜还没有他手里的血清重要！”
“克里斯廷娜对他来说是微乎其微的，但在我心里克里斯廷娜是我的女儿，她比我的命都重要！她是那个女人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只有我会在乎她的死活！如果我保护不了她，那么就算是死，我也要带她一起下地狱，我不能让她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路明非听着老布宁疯狂的话，并未出言制止，因为他知道老布宁已经把克里斯廷娜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于是路明非用坚定的语气说道，“那也没关系，我可以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让他去救克里斯廷娜，对于这种事我可是非常乐意效劳的。”
老布宁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路明非看了很久，随后疲惫地笑了笑，说道：“路明非先生你骗不了我的，我本体的真正力量，我是体会过的，你怎么可能威胁到他呢？”
路明非并没有回答老布宁的问题，而是看向楚子航，说道：“师兄，这里太黑了，不适合谈话，能否把这里照亮一点。”
楚子航先是愣了一下，没听懂路明非的意思，但他还是按照路明非的要求，将手举到空中，在他的头顶正上方，一团火光突然出现，并照亮了整个防空洞，旋转的火焰围绕着中心一团火光，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楚子航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为人类寻求光明的普罗米修斯，他举起双手托着太阳，站在楚子航附近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光和热。
在场的众人都被楚子航的操作惊呆了，他们只是人造的低阶混血种，从未见过“君焰”这样高阶的言灵，在他们的眼里这完全就是神迹。
路明非非常自豪地说：“你不用去地狱，克里斯廷娜也不用跟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我的师兄愿意，他可以把这个防空洞变成人间炼狱。”
路明非根本不用回头，楚子航这一手他见得太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在场的众人没见过混血种使用高阶言灵。
路明非对在场的众人介绍道：“我的师兄，他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言灵，只是不想伤到无辜的人。但如果那群克隆体把他逼到绝路，那么最后死的一定会是他们。”
路明非笑着说：“死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大不了就是大干一场。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吧，布宁先生？”
“我会救克里斯廷娜的，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死。”
老布宁惊讶地看着这个忽然认真起来的男孩，看了很久，忽然说道：“靠近一点，让我看清一点。”
路明非来到老布宁面前，老布宁让路明非蹲下，并对他小声说道：“路明非先生，我的幕后老板在拍卖会开始前，给我下过一个非常奇怪的命令，他让我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我本该是送你去那里的人，那才是我最后的任务。”
路明非明白他这一路走来，都在黑暗世界君主们的预料之中，这个受命送自己去那个命运之地的亚历山大·布宁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路明非这趟旅途，看似是在躲避卡塞尔学院元老会的追杀，可这一路上都有人替路明非保驾护航。
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逃杀游戏，路明非他们是玩家，而黑暗世界的君主们则是主持者，最终的冠军已经内定，就是路明非。
他的终点是冰封的钢铁王座，路明非终将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这是路明非无法逃避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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