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百万目光的注视之下，叶然缓缓升入空中，在他的背后，鸟妖之翼展开，羽毛末梢处抖落着蓝色的光末。
叶然俯瞰着金色高台之下的芸芸众生，密密麻麻的人群前肩挨着后背，不少高阶冒险者浮在空中维持着秩序。所有期待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这里。
先吟唱增益技能，增强技能效果。叶然早已为此刻提前做好了打算。
“高阶龙族之躯。”
“高阶恶魔加护。”
“高阶黑暗加护。”
叶然一连吟唱了三个增益魔法，分别加强了自己的躯体强度，魔法攻击力和黑暗魔法的效果。这些都是皇家图书馆中所收录的十阶魔法。
他握了一下拳头，感觉到身体内部的魔素如同怒海一般汹涌，现在的他只要轻轻一挥，爆发出来的力量恐怕半座城市都会被摧毁。
“黑暗侵袭。”
随着魔法力量的不断攀升，叶然吟唱了他最为熟练也最为喜欢的十阶魔法，黑暗侵袭。
霎时间，整个圣都的每一栋房屋、每一条街道被一团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暗笼罩。而明明挂在空中，但一丝光明都无法照入城市的街巷。人们伸出手看不见五指，彼此的呼吸就在耳边，却看不见人在何处，如同失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很多都是年轻人，没有亲临过英雄授勋仪式，也没有亲眼见过王座级别的法师释放魔法。今天的仪式，让他们有一种想匍匐在地的冲动，在天空之中半透明的身形，仿佛已经无限接近于神明。
在叶然的操控之下，那一团黑暗慢慢在空中凝聚，那种浓郁的黑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成为一个黑色的“水球”。
国民们沉浸在惊讶的情绪中，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圣都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过了一会，大口大口的喘气声伴随着欢呼声接踵而至。
但欢呼声还没持续多久，那团浓郁的黑暗“水球”再次发生了变故。它开始蠕动，变化，就像一个即将孵化的胚胎。
“那是什么？”有人颤抖着指着黑色水球，语气激动。
“好像是...一个大脑。”
黑色水球蠕动着，逐渐凝聚出了一个人脑的形状。在脑子的沟壑处，长有一张牙齿错乱的大嘴。
这是模拟一个传说之中的魔物：邪神之脑。
在黑色大脑诞生的同一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传来了嗡嗡的脑鸣。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幻影，不断的分离又重叠在一起。
冒险者公会的顶层，薇恩远远观看着一切，时不时发出一声感慨，“仅仅是余波就有这样恐怖的力量。如同天地浩劫的魔法，堪称灭世的一击。老师，你到底隐瞒了多少东西？”
“是啊，这个魔法，恐怕是虚幻王座阁下自创的，真是恐怖啊。本来我还在怀疑您的目光，现在看来，虚幻王座大人不仅是十阶，他的力量恐怕比大部分王座更强。”副会长佩杰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切，感叹道。
薇恩笑而不语。冰封王座当初滑跪的场面，她还记忆犹新。叶然的能力，估计只比八大王座之首的神圣王座稍弱一筹。
教会处，神圣王座本人看着这一魔法，蹙眉思考，自言自语：
“这家伙，是将黑暗侵袭和邪神之脑两个魔法结合起来，创造了一种新的魔法吗？的确空前绝后。我在那个年龄，恐怕只是籍籍无名的一个圣职者。”
但他转而一笑：“但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过转职洗礼，力量有限。”
叶然看着眼前成功召唤出来的邪神之脑，满意的笑了。
他在魔女教曾经多次试验过，将黑暗侵袭和邪神之脑两个技能同时使用。前者能够操控黑影，后者则是利用暗影模拟出传说中的邪神之脑。
看似简单的技能组合，对于魔素的需求量简直增长了十倍以上，魔素的操控精细度要求也上了好几个台阶。他在九次实验中，失败了五次。
倘若不是后边的四次全部成功，他也不敢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下当着众人的面使用这个技能组合。
这个技能能够在操作黑暗攻击敌人之后，模拟出比正常召唤更为强大的邪神之脑，邪神之脑会不断释放致命的精神攻击，此刻再配合黑暗侵袭的肉体伤害，对手将难以抵御。
叶然决定将这个技能命名为“克苏鲁之脑”
表演得也差不多了，该收手了。
在万众凝聚的视线中，叶然伸出手掌，轻轻的一握。
“咻...”
很快，克苏鲁之脑缩小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叶然也从半空中缓缓下降，人群中的欢呼声越来越强烈。
在他即将落到金色高台上的那一刻，教会的方向，一个白色的光团缓缓升入空中。
突然的变故令在场的人群骚动起来。那光团散去，竟然是教皇，并非平日镜子里的幻影，而是教皇的本体。他上次以本体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还是三十年前圣战时期的事情...
托娜教的信徒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开始合十双手。
按历史上的记载，教皇是十阶授勋仪式上不可或缺的角色。但这一次，流程好像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登上金色高台，恐怕不是送上祝福那么简单。
“未经托娜神的册封，你还不配称为王座。”
教皇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在人群之中传开，人们开始面面相觑。
选择在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时机登上高台，否认虚幻王座的合法性，恐怕教皇就是要和王室撕破脸皮，正面对抗。
丝毫不给当今女王面子啊...
“你没有说这话的资格。”女王走上前，眉毛皱成一团，怒视教皇。
“女王陛下。”教皇在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对女王的尊敬，微微俯下身子。
“怎么？王室的授勋仪式，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女王目光如炬。
“叶然是魔女教信徒。而在第二次圣战中，曾有一道不为人知的神谕，内容是剿灭魔女教。”教皇抬起头与女王对视，那张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
女王回过头看了看叶然，对着他投去一个温柔的笑容，意思是告诉他没有问题，又看了看圣都人潮汹涌的街道，抬起头对着教皇冷哼了一声，
“第二次圣战已经过去五百年了。过时的神谕，你依然准备照做不成吗？”
“我对魔女教的了解比你多不了多少，遑论魔女教的信徒。我确实认识魔女教的人。那又如何！”叶然知道，教皇铁定是去灰野城调查过自己的底细了，既然藏不住，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他大步向前，与教皇对峙，“但我未曾做过任何坏事，魔法王国的国民皆可为我作证。”
“是吗？”教皇笑了笑，“别人不了解魔女教，可我了解。撒吉泰瑞尔斯发动侵略魔法王国的战争，就是在魔女教的鼓动之下。”
他看向地面上，蚂蚁一般的民众，大声说道：“你承认你与魔女教有关系，就等于承认与正义为敌，与三神为敌。你是三神的敌人！”
“你是三神的敌人！”地面上托娜教信徒们开始重复着教皇所说的话。
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一丝丝一缕缕，如同百川到海一般汇聚到教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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