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强被带去了分局的医务室。
看着他的背影，秦朗道，“齐队，他明显已经慌了，只不过想拖延时间罢了！我觉得应该加紧时间审问，一举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彻底放弃侥幸心理，揪出真相。”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陆志强是凶手，追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蛛丝马迹，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齐勇点头，“我刚才都看到了，他绝对有问题，说实话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也知道他是装的，但是程序我们要遵守。刘副局长马上就到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没必要在乎这一会儿，如果让领导知道我们违反审讯规定，反倒会让我们的工作陷入被动。”
秦朗没说话，秦勇说的话他当然明白，自己方才确实心急了。齐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办公室吧！整理一下思路，一会刘副局长肯定会召集大家开会听汇报，介绍案情的时候，你来说一说。”
“齐队，我觉得还是应该你来更合适。”秦朗很诚恳地推辞，他知道齐勇这是想给他表现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他并不想要。
“你，紧张？不会吧？这不像你的作风啊！”齐勇笑着看向秦朗。
“齐队，我是真的有点紧张，我经验不足啊！还是你亲自上吧！”秦朗打了个马虎眼。
齐勇也没再坚持，他知道秦朗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既然他不想说，自己再追问下去就没意思了。
秦朗边往办公室走，边拿出了手机，把那条昨晚收到的短信又看了一遍：小朗，你刘叔明天到分局去，我和他打招呼了，你抽个空向他汇报一下情况，对你以后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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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一点，把信息删掉了。他当然不会去汇报。他从未想过靠着私人关系去升职加薪，更何况这层关系还是他爸爸搭建起来的。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刘长剑坐在会议桌的中央，一张脸上平静如水。他这一次来，主要是为了新西路碎尸案，这种恶性案件一旦消息泄露到社会上，必然会导致群体恐慌，那么警方的办案压力就会随之变大。因此，必须快速破案，正确引导舆论走向，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不良影响。
李局侧头轻声道，“刘副局长，那我们开始？”
“好！先说说碎尸案吧，有什么进展？”
齐勇起身，走到了投影前，田甜麻利地把尸块的照片，张明亮的照片，朱雅洁的照片一起投了上去。
“刘副局长，我们今天一早有了突破性进展。”
刘长剑眼睛微微一眯，“哦？”
“新西路尸块与10.5抛尸案中受害人的男朋友张明亮的dNA比对吻合，因此，两案可以并案侦查。张明亮在此之前已经失踪三天，其失踪前曾攻击过本案的一个嫌疑人陆志强，后被一辆电动三轮车带走。所以我们认定三轮车主就是碎尸凶手。”
田甜切换了一下，那张三轮车离开热火酒吧附近的清晰照出现在屏幕上。
刘长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齐勇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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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车主我们目前正在大范围摸排，据目击者称其是收废品的，但是目前还未掌握他的具体行踪。”
“动机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认为是有人雇佣！”
“雇主呢？”
“很大可能是他。”
齐勇指向了陆志强的照片，刘长剑扫了一眼，“有没有证据？”
“他是最后见到10.5抛尸案死者朱雅洁的人，而且和朱雅洁发生过性关系，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杀了朱雅洁，但他的不在场证明并不确实，没有人证和无证，所以不能完全排除他杀人的可能。张明亮失踪前曾跟踪他，并在热火酒吧附近袭击了他，而后失踪，接着就被碎尸。因此，我们怀疑张明亮是在跟踪过程中掌握了一些不利于他的证据，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杀人灭口，三轮车主正是他雇来杀人的。”
“也就是说，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陆志强是10.5抛尸案凶手的基础之上，那目前你们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这种嫌疑。”刘长剑脸色一冷，他更喜欢听到确定的答案，而不是根据不足的推测。
“我们从陆志强车前保险杠上找到了狗毛，和抛尸现场的找到的狗毛进行了dNA比对，结果吻合。”
“这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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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有固定活动范围，一般不超过40平方公里。而虎牙山距离陆志强所说的新西路相距20多公里，如果他没有到过抛尸现场，狗毛又是如何出现在他车上的，这很值得怀疑。而且，10.5抛尸案的报案人陈菲也称在现场看到过一只野狗，现在我们已经派人去虎牙山搜索了，如果抓到的狗和我们已经找到的狗毛dNA符合，那就基本可以确定，陆志强到过抛尸现场！”
“这个情况嫌疑人怎么解释的？”
“他说他当时开车不小心撞了一条狗，而后因为担心酒驾被抓，就在新西路上休息了一会，到将近十二点才回家。”
刘长剑用一横手指戳着桌面，一字一句道，“你说的这个野狗的活动范围，有没有依据？会不会有特殊情况？如果没有，这就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齐勇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存在这种可能，但是从刚才陆志强的表现来看，他相信这个证据已经快要压垮他了。
“刘副局长，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是从刚才我们审讯的情况来看，他的表现很异常，很明显有问题。我相信只要再加大审讯力度，他很快就会说实话。”
齐勇故意没有提及何亮的失踪，一来刘副局长的关注点并不在那，二来何亮的失踪是不是和10.5抛尸案有联系，还有待查证，所以干脆深入调查后再汇报为好。
“好！”
刘长剑手掌在桌上一拍，环视了一圈，万进看到他的眼光看过来，连忙露出了笑脸，只不过那眼神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反倒是刻意地看了秦朗一眼，秦朗感觉到之后，并未与他对视，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同志们，我市已经多年未发生碎尸这种恶性案件了，市局高度重视，要求尽快破案，以免引起社会性恐慌，给我们的工作带来被动。为此，我给在做的各位提几点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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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领导要指示，万进带头打开了笔记本，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刘长剑，他左右的人也纷纷拿起了笔。
刘长剑微微点头，似乎对众人的反应比较满意，“一，务必尽快将三轮车主抓捕归案。他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还有攻击性，必要时可以出动特警协助。只有抓到了他，碎尸的真相才能澄清，影响才能降到最低；二，务必抓住现有突破口，从嫌疑人陆志强口中撬出口供，还原10.5抛尸案的真相。但是要注意，我们办案要讲究证据，如果证据不足，不要轻易下结论；三，务必控制好舆论导向，避免小道消息恶性传播。碎尸案由于发生地比较偏僻，目前知情范围较小，要继续保密，直到破案。10.5抛尸案受害人是师大学生，要及时与校方做好沟通，引导学生不要乱传消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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