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低垂着眼眸，目光灼灼看着她。
他抱着她，将她塞进汽车里，随即也上了车，扣紧了安全带。
汽车疾驰而去。
苏虞挣扎不得，只得作罢。
江希开车，载着她去了他的公寓。
公寓里很安静。
这栋公寓是新建的，装潢奢华。
苏虞进门之后，浑身都僵硬了。
江希放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你喝水吗？”他问。
苏虞没搭理他。
她径直上楼。
江希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她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进去。
她的卧室，和她离婚的时候一样简单朴素。
她躺在床上，拉高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江希没有再打搅她。
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户处，俯瞰整片城市。
他在等待苏虞。
一根烟燃到了末尾，他才熄灭了火柴盒。
他又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沐城的号码。
“哥，是我。”江希道，“我找到了虞儿。”
“哦，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回来了。”江希道，“她的状态有点差。我想多陪陪她。”
“哦。”苏沐城道，“那我先挂了，你好好陪她。”
“嗯，哥，谢谢你。”
兄弟俩说了几句闲话，就挂掉了电话。
江希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悠远看向了窗户。
他不明白，为何要这么麻烦。
明明他可以帮助苏虞的。
苏虞和他，不过是契约夫妻，他不该管苏虞那么多事的。
可是，听到苏虞要离婚，江希的心，莫名的抽痛了起来。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江希蹙眉，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异样。
他起身，走到了苏虞的卧室门口。
苏虞已经睡着了。
江希敲了敲门，喊了声虞儿，苏虞没反应。
他就推门，走进了苏虞的卧室。
屋子里很暖，苏虞盖了薄毯。她蜷缩着身子，显得很脆弱。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
江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发烧了？”他皱眉。
这么大的人了，还闹着玩寻短见！
他叹了口气，脱鞋上床，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掖好被角，搂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醒来，苏虞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江希的臂弯里，顿时吓坏了。
“啊——”她尖叫出声。
江希睁开了眼，看到了她，略微错愕。
他松开了手，坐起身，问她：“吵到你了？”
“滚，滚出我的房间！”苏虞吼道。
江希微怔，眼底浮动一丝阴霾。
“你昨晚做噩梦了吧？”江希又重复问，“你说你害怕。我怕你出事，所以守了你一宿。”
苏虞的呼吸窒了窒。
她想到了昨晚。
她在车厢里，被冻得哆嗦，最后实在熬不住，她趴在椅背上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但她确定自己难受极了，因为那股子恐惧，像潮水般袭来。
当时，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
她想到了江希，便疯狂朝这个方向跑来。
结果，她遇到了司机。
江希的保镖，比苏虞想象中要多。
她没办法摆脱江希。
她想着逃出去，然后去求救，或者去医院。
她没想过，要死在车上。
她的命运，本不该这样凄惨的。
可惜，她逃脱不了。
她在车上昏迷了，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她记忆混乱。
她记得自己上了车，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忘记了。
现在看到江希，她脑子里立马涌上来很多画面。
她记得那些画面，也记得自己是如何失控，撞到栏杆上。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想到了死亡，也想到了江希的出现，令她的情绪崩溃。
“我杀了人。”苏虞喃喃道，眼眶通红。
江希的目光，变得格外幽暗深邃，犹如黑洞，令人无端畏惧。
“你胡思乱想什么？”他问。
苏虞咬唇，不吭声。
“你昨天在路边昏倒，我把你送到医院。”江希道。
苏虞的睫毛颤抖。
她仍旧是不信任他。
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她只是害怕、恐慌而已。
江希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点疼。
“对不起。”他说。
苏虞抬头。
他的目光温和而坚毅，透着歉疚，还有几分怜悯。
苏虞一瞬间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负责的。”江希又补充，“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苏虞的喉咙，像哽了东西。
“你……”她欲言又止，“你不恨我？”
江希摇摇头，道：“不恨。”
“你爱我？”
江希微讶，他的表情更加温润。
他笑了：“你觉得呢？”
苏虞咬唇。
“我不懂。我配不上你，我也不值得你喜欢。”苏虞道。
江希依旧摇头。
他站起身，靠近了她，两人挨得很近。
苏虞往后退。
她的眼神惊惶，像受伤的小兽，充满了防备。
江希的心揪扯成团。
“别怕。”他说，“我不会强迫你，你也不用刻意躲避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接纳我。”
苏虞愣住。
她看着江希的眼睛。
他眼神澄澈而真挚，毫无杂质，令人相信他的话。
苏虞的心，慢慢软化下来。
她不再抗拒江希。
她想，她终于能和江希好好谈一场恋爱。
***
周末，苏虞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菜，还准备买点米面油盐。
回到家，她洗干净手，把买来的东西归置整齐。
她换了衣裳，准备吃饭。
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她拿起一看，竟是母亲的电话。
“妈。”她接通，声音带了点紧张。
“怎么了？”
“没什么。”
“虞虞，今年除夕，你回家吃年夜饭吗？”
“不了，我跟朋友一起过。”
“你朋友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母亲问。
“男的，您不认识的。”苏虞道。
母亲似乎有点不悦：“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普通朋友，就是我们班同学。”苏虞解释。
她并不太愿意让家里人知道，江希和她在一起的事。
毕竟，她和江希的关系尴尬。
她父亲不是什么正常人，母亲也不算什么好人。
苏虞不想把江希卷入危险的漩涡中。
“你哪位朋友啊？”母亲追问。
苏虞不答反问：“妈，有什么事？”
母亲道：“没事，就是问问你。既然不回家过年，就好好休息，明天早晨九点到我店里来。你爸爸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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