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直说还好还好，还好没有做别的，用的是安神汤，也亏得察觉得早。
要不是这样，恐怕她的昭昭就要受苦了。
陆矜欢轻声哄着昭昭，不过泪水一直在脸颊上，止也止不住。
声音紧紧地，带着颤声，“都怪母亲，要不是母亲粗心大意，昭昭也不会被人陷害，我的昭昭……”
萧奕祈瞧着她这样难过，许是也怜惜了起来。
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皇帝再次提议，“囡囡，昭昭还是让朕抱到金銮殿照顾，有朕看着，不管是何人想要动手，也会忌惮朕几分。”
皇帝一说完，陆矜欢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她很是不解，萧奕祈为何又要提出，把她的昭昭带走。
陆矜欢抿了抿唇，然后将昭昭抱回她的小床上。
而后转身冷冷地看着萧奕祈，语气不甚好问道：“陛下真的没有提前知晓，昭昭被人下了毒手？”
萧奕祈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些事，但是陆矜欢再次问起了这话，皇帝再是迟钝，也察觉到这里面的怀疑了。
他眼神一暗，反问她：“囡囡这话的意思是，朕这是别有用心？”
“是因为朕想把昭昭带到金銮殿，所以你觉得是朕下的手？你认为朕会害自己的女儿？”
陆矜欢没有说话，看了皇帝一眼，转过身去。
她静静地看着昭昭，给她裹了裹小被子。
语气有地低沉，“臣妾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皇帝冷哼，“自然你是没有说过，因为你是这么想的。”
“你看看你这张脸，怎么想的，已经让人看得一清二楚了，何必说出来呢？”
萧奕祈的语气这会儿也不太好，他扫了陆矜欢几眼，“朕就算再是冷心冷情，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你好生想想。”
陆矜欢下意识咬住唇瓣，她看着皇帝没有说话。
她已经开始思索，皇帝会下手的缘由，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就算她找出千万个缘由来，都不可能是皇帝要下手的那个原因。
她呆滞了一下。
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懵，她方才为何会说出质疑皇帝的话来。
兴许是她太过担忧昭昭，故而才会口不择言。
这会儿事情刚刚发生，她应该静下心来，脑子更清醒的时候，再思索这件事的诸多细节，找出最有可能的原因。
然而这件事关乎昭昭，是她的骨肉，怎么可能让她冷静得下来？
她自然是担心昭昭的，心里更是难受得紧。
有些话陆矜欢还是想要说给皇帝听，“陛下，臣妾不是要怀疑您，而是您曾经多次不把臣妾的性命放在心上，您利用了太多次了。”
“臣妾也不是多心，昭昭她生下来才一个月，跟您的感情又有多深呢？”
“陆矜欢，你方才说的什么话？”
萧奕祈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大，他扬声又问了一遍。
一看就是马上要动怒了。
他步步紧逼，走到陆矜欢面前，高挺的身子，将陆矜欢和昭昭全部淹没。
他是君王，能护佑她和昭昭荣华富贵，自然也能对她们下手，就算她们知道，那也只是池子里的鱼，任由他玩弄。
陆矜欢因为昭昭的事情，早就有一团怒火了。
这会儿皇帝又来逼问她，气势凌人，像是不罢休的样子。
陆矜欢逼急了，往日的忍耐都被她忘了，看着皇帝冷笑了一声，“陛下是怎么看待臣妾的，臣妾怎会不知？”
“您觉得臣妾不过是个低贱之人，您又如何会把臣妾放在心上？”
“臣妾的女儿，在你眼里恐怕也是个没有分量的公主。”
“您是皇帝，你想要什么样的妃嫔没有？”
“像昭昭这样的女儿，您同旁的女子，自然也能生，想生多少有多少。”
陆矜欢眯着眼看他，她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陛下是君王，要是昭昭能在这个时候，替你做些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当然会下手。”
“这轻拿轻放的安神汤罢了，您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甚至在您的筹划之中，恐怕还觉得昭昭是有用的吧？”
萧奕祈看着陆矜欢，没有眨眼，嘴角绷得紧紧的。
沉默了少许久，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看向陆矜欢的眼神很是难过，还有隐隐约约的心寒。
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来，问她：“一直以来，这才是你心里对朕真实的想法？”
陆矜欢喉咙轻咽，方才心里憋着的那团火，仿佛散去了不少。
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终于又清醒了过来。
陆矜欢知道方才的那些话，过于难听了一些。
她清醒地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及时跟皇帝认错，说方才都是冲动。
因为太过担心昭昭，作为生母的她，是情有可原的，她应该再掉下几滴眼泪，让皇帝怜惜她。
然而现在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对昭昭下的手，害得她的昭昭险些变成傻子。
皇帝在她心里仍旧也不是可信之人，他自然还是有可能下手的那个人。
要她现在对着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服软卖乖，她做不到。
萧奕祈许是也看出来，陆矜欢脸上的执拗。
他忽然低声笑了笑，不过笑得很是讥讽。
不知道这份讥讽是对着陆矜欢，还是对着他自己来的。
他嘴角满是嘲讽之意，“朕早先觉得，朕同你已经是这一年多的夫妻了，心里都有彼此，故而……”
剩下的话，皇帝终究没有说出来，生生地止住了。
方才陆矜欢说的话，实在是难听得紧，刺耳又伤人心。
皇帝许是因为这个，有些话他便是心里那样想，但是他也不会说出口。
毕竟先说出口的人，就输了，他是皇帝，他自然不想输。
这会儿皇帝看着陆矜欢，很久很久，沉默着。
眼神暗沉得紧，他觉得陆矜欢这样误会他，他还有什么解释的理由。
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觉得朕是凶手，便是凶手吧。”
皇帝略过陆矜欢，看向昭昭。
陆矜欢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动作。
快步将昭昭挡在身后，“你想要带走她？”
陆矜欢如此防备着他，像是将他当做是无恶不作之人。
让萧奕祈瞬间震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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