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起初，都是我太自私了，选择了暂时隐瞒。后来，当我发现事情已经失控到了超出了我能够解决的范围，想要向上级部门反映这个情况的时候，青铜门唯一的通讯功能……发生了损坏，让我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系了。”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意味着程慕君开始把自己最不堪的一幕直接暴露在了江莱的面前。
他不奢望能够求得江莱的原谅，只是希望她能够了解事情的真相，并且和他一起，将问题解决。
“当时，荆棘游戏已经开始出现，并且，在北疆荒漠的罗汨地区，投放了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蓝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异域古文明古遗迹。并且，那个古遗迹连通着一个荆棘游戏副本。”
“虽然当时荆棘游戏的能力还很弱，只能从投放区域的周边拉人进入，却也导致了一队进入荒漠区域探险的探险队的全体队员全部失踪的事件。”
“为了阻止情况继续恶化，我不得不利用自己魂魄的凝聚力，把那八个能够受到我的魂魄影响的人……也就是你的父母和六位师父，全部召集起来，引导他们前往北疆的罗汨区进行考察，然后引导他们进入了那个副本，试图将那个副本关闭。”
“你的父母和六位师父拥有很丰富的知识。再加上有我的灵魂辅助，大家齐心协力，真的关闭了那个副本。”
然后，问题来了。
程慕君发现，他引导江尚风、苏晚晴等人，终于关闭了那个副本，但是……
他们八个人，却无法通过青铜门离开和虚空之石连通的各个小世界，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青铜门自行开辟出来的副本数量，竟然已经达到了几十个。”
程慕君继续说道：“按照诸神天地的那些大佬们的设定，青铜门原本就具有这样的功能。原本就是能够连通诸神天地和三千世界的存在。诸神天地的年轻一代们，都可以选择进入游戏去历练，去增长见闻。”
“为了不影响被采集数据的小世界的正常运转，诸神天地的大能们，在安置青铜门的时候，都会关闭青铜门连通游戏世界的功能，只保留采集数据的功能。”
“可是，在青铜门发生了崩坏之后，大能的封印……失效了。”
江莱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设法修复青铜门，然后青铜门就会自动补全封印，对吧？”
“你说得没错。”程慕君道。
江莱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她觉得，所谓的收集数据，构建游戏世界，供诸神天地青年历练的鬼话，本质上无异于高级文明对于低阶文明的碾压。
那种采集另一个世界的数据的行为，也是一种偷盗。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诸神世界的大能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想让发生在蓝星的事件的信息被青铜门盗取，然后再被赋予灵异、恐怖等等色彩，生成一个个危险诡异的副本。”
“更何况，现在失控的青铜门和虚空之石还会把活生生的人拉进副本，让他们送掉性命。”
她并不想做诸神天地掠夺蓝星信息的工具人。
不过那是在修复青铜门之后的事情。
听着江莱那冷冰冰的声音，看着她那冰冷的表情，程慕君觉得心里面很难受。
“你……恨我吗？”
“不是恨，而是厌恶。”江莱说道：“因为你的愚蠢、自私，甚至是毫无根据的盲目自信，导致了这一切乱象的发生。当然，事情的根源还是在于那些头脑昏聩的所谓大能，偷偷采集其他世界的信息来培养自己的下一代的无耻行为。”
“说句实话，就算你把你的灵魂分裂，让你的三魂七魄分别寄宿在不同人类的身上，是为了修复青铜门，避免更多的伤亡事件发生，你还是操控了我父母和我六位师父的人生。”
“凡事论迹不论心。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感到不愉快。”
江莱态度上面的强硬和冰冷，让程慕君的心中一阵阵的发苦。
他张了张嘴巴，有些讪讪地辩解道：“我并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他们的思想……”
“稍微引导了一下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做出了对你而言十分有利的决定。对吧？”
江莱看了程慕君一眼，眼睛里面流转着讥讽之意。
“你操控了我父母的意志，让他们生下我，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能有个帮手帮你收拾残局，对吗？”
这话说得程慕君心里面觉得难受极了。
“不……不是的。我……我没有这么想过……”程慕君有些慌乱地开口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虽然我的魂魄分散，寄宿在了他们八个人的身上，可我真正能够影响的，只有先天身体和灵魂都有缺陷的江尚风而已。至于其他人，我只能通过他们的潜意识去稍微引导一下……”
“你的出生……”
程慕君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他没有想到，江莱竟然会对自己的出生，对于父母生下她的动机，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是被父母爱着的孩子。你不要胡思乱想。”程慕君连忙解释道。
“在我的妻子卉茹去世之后，我也想过，往后余生，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直到我的三魂融入了你生物学上面的父亲江尚风的身体，直到我遇见了你的母亲苏晚晴。”
“巧合的是，我的一道魂魄，同样依附在苏晚晴的身上。并且，他们两个还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都是考古系的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程慕君知道，自己的解释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可他还是想要把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江莱。
“虽然我不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可我的灵魂，是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的……你母亲分娩的时候，是我接的生……”
江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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