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别哭了，”黄仁其本来脾气就暴躁，但看着孙可可这副样子，可怜巴巴的，他也不敢发火，怕给孙可可吓晕了，“你就跟我说，我不告诉别人，行吗？”他比孙可可高一截，低下头，努力让自己温柔点。
“我，也是我的错，”孙可可抽泣道，“是我看错了人。”
黄仁其看了下手机，他拉起孙可可的胳膊，“走，去个暖和点的地方。”
孙可可坐在奶茶店的角落里，手里捧着杯温热的奶茶，“黄仁其。”
“哎，你说。”黄仁其坐在他对面，听到孙可可挺认真地喊了他一声，连忙坐直了身体。
“我，”孙可可又把头低下了，“我喜欢……”
孙可可声音太小了，后面的黄仁其没听清，他站起身，走到孙可可旁边坐下，“你喜欢什么？”
孙可可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男人。”
“哦，”黄仁其点点头，喝了口柠檬水，突然又睁大眼睛，“什么？”
“我是同性恋。”孙可可豁出去了一般，字正腔圆地将话说了出来。
黄仁其听清楚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灌了半杯冰柠檬水，“你，喜欢男人？”
孙可可重重点头。
黄仁其当然对同性恋没什么意见，只是他没想到孙可可是，所以反应了一会儿，不过也对，可可个子矮，胆子小，长得那么白，那么秀气，喜欢男人也可以理解。
“那？”黄仁其有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出现了，“那人是……”
孙可可点了下头，补全黄仁其的话，“前男友。”
“哦，”黄仁其坐正，男朋友，孙可可是gay，他找男朋友挺正常的，对，很正常，“不是，你这伤他打的？”
“不是打的，是他推的，我不小心撞了。”
黄仁其满脸不屑，“有区别吗，你还护着他。”
“没护着，实话实说嘛。”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推你干嘛？”
“说来话长。”
“没事，我有时间，你慢慢说，说仔细了。”黄仁其翘起二郎腿，他倒要看看，那人是个什么玩意。
“我是前段时候跟他分开的，他之前挺好的……”
“抱歉，我打断一下，”黄仁其怎么听着这话这么扎耳朵呢，“他挺好的还这么对你。”
“后来，就，就不行了，”孙可可没有反驳，“他最近一直很缺钱，就一直，找我借钱。”
“你给他了？”黄仁其睁大眼睛，孙可可这性格，保不齐就让人骗了。
“一点点，”孙可可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只给了他几百块。”
“但后来他就一直找我要，我就不给他了，”孙可可说到这里一直磕磕绊，“他威胁我，他手里好像有……”
黄仁其听到这里大概也能猜到了，“他是拍了点东西吗？”
孙可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因为，我跟他……没……没有过，但他跟我在一个宿舍过，可能会偷拍，那我就不确定了。”
黄仁其点点头，“那你见过那些照片吗？”
“没有，”孙可可跟着解释道，“我让他发给我看，他不发，我猜他可能在骗我。”
“八成是在骗你，”黄仁其也在分析，“报警了吗？”
“没有，”孙可可回答，“我没有证据，他平时都是直接来找我，我也没有录音。”
“可可，”黄仁其理了理这其中的关系，“你呢，不要理他，要是他还找你，你就告诉我，你也可以引导他在手机上跟你沟通，我们方便留下证据，懂了吗？”
“其实也不用，他也不敢真的怎么样，我能处理好。”
黄仁其听这话就来气，“他还不敢怎么样呢，都把你推成这样了，还不怎么样，你就这么护着他？！”
“不是不是，”孙可可连忙摆手，“我是说不用麻烦你，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黄仁其话说得直，“那人比你高一截，反正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直接找他去，你不能自己藏着掖着，听懂了吗？！”
孙可可看了黄仁其一眼，面前的人脸色很差，但也是真的关心自己，“好。”
“这还差不多。”黄仁其松了口气似的，一下把剩下的冰水灌完了。
段横在小区门口收到了许星川的消息，说要去纹身店那边，把车停好后，段横熄了火，没直接上去，抽出了一根烟，默默地点燃。
昨天的事情结束的仓促，许星川到底也没彻底原谅自己，段横仰起头，白色的烟雾绕在他的脸旁，让他深沉的眼神忽隐忽现。
呼！
吐出最后一口烟，段横碾灭了烟头，给许星川打了电话。
许星川这段时间来纹身店的时候少，可能是因为段横吧，他总是忙，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许星川就不想再出去了。
“川儿，”大成上一个客户刚刺完，现在活动一下，“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糟糠之妻忘了呢。”
“滚犊子，”许星川咧咧嘴，“我忙。”
“你能有多忙啊，”大成自然不信，“光顾着养孩子了吧，不是我说，你别老盯着人家管，这个年龄的，尤其是男孩最讨厌家长管这管那。”
许星川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躲段横，也不算躲吧，就是缓一缓，昨天那事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孩子了，这大成还老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吗？”
“呦，怎么了这是，段横跟你吵架了，”大成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我是不是劝过你，少管他，那孩子看着就野，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要真是吵架就好了。”许星川仰躺在椅子上，手臂压在了眼睛上。
“你看你那样子，”大成在旁边看热闹，“那孩子不才18，闹闹脾气很正常，你还跟他过不去呀。”
闹闹脾气，段横要真就只是跟他闹闹脾气，他能乐坏了，但段横的情况明显比这严重，算上过年那次，这都第二回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之前还说自己不是东西，许星川就不明白了，怎么小小年纪心理这么多事，把孩子憋成这样，该不会心理上真出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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