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最近有点烦，养殖场和饲料厂都管理的不错，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开展着，按说他应该有些得意才对，可最近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提不起精神来。他坐在办公室里，泡上一杯茶正要喝，培元走进来了，张斌赶紧起身给培元泡上茶。
培元开口就说：“这几天看你老是心神不定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
张斌说：“真是什么也逃不过师傅的眼睛，这些天也怪了，说有心事吧，也说不清，说没有吧，又老觉得空落落的，心里发虚。”
培元说：“是招工的事闹得吧？”
张斌说：“就水泥厂那工作，我压根就没想，就算不招工，我真需要找工作了，还不是师傅一句话的事吗？”
培元说：“那是为什么呢？”
张斌说：“细想起来，和招工也有关系，想到以后招工，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了，柳林这片热土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培元说：“最近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俗话说得好，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就有散，不必太过伤感，一是珍惜眼前相聚的时光，二是安排好散开的去处。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说来听听。”
张斌说：“我只是想到分开就有些心酸，还真没有具体的想法。”
培元说：“我倒是替你想过了。一，有机会还是去读个大学，二是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在一个城市里工作生活。前些天和农业厅的领导谈话，准备在咱这儿成立个农业技术实验所，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参加。”
张斌说：“这实验所都干些什么呢？”
培元说：“性质和二姐她们一样，农业厅的下属单位，只是所在地在柳林，工作内容就是实验推广农业技术，也可以实行有偿服务，或者合作经营，把政府扶持农业的资金投给实验所，由实验所去监管项目的实施。”
张斌说：“那这个实验所可是大有可为啊，咱们现在搞得这些项目都可以包括在内。太好了，什么招工了，回城啊，根本就不用去想了。”
培元说：“招什么工啊，实验所可是科研单位啊。”
张斌说：“会招多少人呢？”
培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信息的，人员宁缺毋滥，我初步打算就你和广林两个人，广林负责农机具的开发推广，你负责养殖业开发推广。而且，先期还是以临时工的身份加入。”
张斌说：“这都不是事，只要跟您在一起，还怕闯不出一片新天地吗？”
培元说：“目前农场这一块儿，它和公司没有直接关系，人也不是柳林的，暂时我也不想让别人插手，都是你们班的同学，你有时间就关注一下吧，眼下就是建鸭舍，玉海他们那里鸭舍是十五块钱一平方，你和刘家明看着建吧。养多少鸭子你考虑一下，咱现在不是饥不择食的时候了，一要追求效益，二要稳步推进，顺其自然，就先考虑咱现有的水塘吧。说实话，我也有点累了。”
张斌说：“咱现在蛋鸡只有两千多只，可能不够蛋糕厂用吧？下个月有两千只进入产蛋期。”
培元说：“现在蛋糕是委托加工的方式，对方提供平价原料，他们提供的鸡蛋可能是七毛一斤，咱们的鸡蛋和蛋鸡就都不要对外卖了。”
蛋糕厂开张了，副食公司的车来时送原料，回去装蛋糕，头一天还算平静，第四天副食商店门口就排起长队，等着买蛋糕。
东顺看嘎婆和李玲都在忙活，就抽了四队的两男两女，四名知青加入了蛋糕房，依然有些忙乱。培元说大伙都想想，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高经理给培元打电话问能否一天送一车。培元说：“您这车一次装三千斤，两天一趟，一个月就四万五千斤，您全区供应量不才六万斤吗？”高经理说：“不瞒你说，那两个区的也找我要蛋糕呢，以前都是我求人家供货，现在不能一点面子不讲，也得匀给人家点儿吧？”
培元说：“提高产量很简单，工人加个班就出来了，只怕是鸡蛋不够啊，还不时的出现一些烂蛋坏蛋，咱还是观察观察再说吧，不行再做点儿桃酥什么的。让市场保持适度的饥渴，您也尝尝被人求的滋味不好吗？”
高经理说：“鸡蛋的事我想办法解决，您考虑考虑增加产量的问题。”
培元说：“行，我再考虑考虑，这几天好几个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我都没答应。”
高经理打过电话，心里还是不放心，他还想着扩大蛋糕生产规模，对外搞批发呢。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找王局长说话最管用。
王东福听高经理说完，问道：“你想让我跟培元说什么？”
高经理说：“请他增加产量，我全包销。”
王东福说：“你不仅供应你们区，还想对外批发吧？”
高经理说：“是的，这才几天啊，东风区和道西区都跟我要蛋糕了。”
王东福说：“你不是要恢复糕点厂吗？”
高经理说：“是啊，报告打上去了。”
王东福说：“你可以把糕点厂交给柳林啊，在安平再设个车间，让他们只管生产，你们负责销售，至于是批发还是零售，就都是你的事了。”
高经理说：“这样好，王局长您跟丁书记说说呗？”
王东福说：“你那糕点厂批下来告诉我，我给培元打电话。”
高经理高兴的走了。
王厅长来电话说农业技术实验所卡在财政厅了，因为经费紧张，省里所有新建事业单位都暂停审批了。
培元说：“要是不要经费呢？”
王厅长说：“这个我倒没问，可是没有经费你们怎么开展工作啊？”
培元说：“我们现有的一切不都是白手起家干出来的吗？如果连经费都挣不出来，也太对不起领导的信任了。我看重这个实验所，不是为了要钱，是要名份。”
王厅长说：“那你想怎么干？”
培元说：“我一直想着您设想的生物产业园呢，但是进展缓慢，甚至可以说还停留在构思阶段，关键是缺少一个载体，谁来规划？谁来管理？这个问题不解决，生物产业园就是空中楼阁，这个实验所能否作为产业园的规划协调机构呢？如果再把卫北农场收编进来，一个完整的产业园是否就初具雏形了？”
王厅长说：“好，越来越有创意了。我再去问问，不行就跟李主任汇报。”
培元说：“这不都是您的创意吗？领导给搭什么台，我们就唱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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