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地出校前往公用的大礼堂，原因是学校礼堂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华灯初上，三月的冷风吹得那些穿着少的人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幸好A班的人有先见之明，知道带秋季的校服外套，也用不着顾泠担心。
顾泠临走前还在里面加了一件打底衫，袜子是贴肤的中筒袜，也算做到了要风度也要温度。
“A班同学注意一下，我们的位置在舞台最右边，第一排到第三排，先按排队的顺序坐好。”顾泠在队伍最前面拿着喇叭大声说道。
此时台上的老师拿着话筒提醒道：“快速有序地落座，不允许有串班现象，各位带队老师注意一下。”
清点完人数，顾泠坐在第三排最左边的位置。
“助教，可以换位置吗？”一个女生唯唯诺诺地问。
顾泠见后面的班级都走完了，她点点头，“三分钟换好。”
话毕，那个女生扯开大嗓门喊道：“三分钟！”
几乎整个班的学生都站起来了。
顾泠目瞪口呆：……
女生基本都换到了前面，顾泠周围都是男生。
黎琬被好友拉着坐到了第一排，离顾泠最远的位置。
她苦着一张脸，心里一直念叨：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好友敏锐地捕捉到了抑郁的气息，她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一下午都像个苦瓜一样。”
黎琬满腹的词汇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果不其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刮过她的脸，黎琬坐直了背，问好友：“我跟于曷换个位置怎么样？”
“啊？跟他换什么？”任真一愣，接着脸红了红。
黎琬颇有深意地看着她，“我就说找顾助有事。”
“可是我怕……”
“啧，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影响学习，你们又没公开在一起。”
黎琬劝说了几句，任真害羞地点点头。
和于曷换了个位置，黎琬才好受一点。
顾泠看出于曷和任真有事，反正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只是，这小戏精不是怕她吗？真为了别人坐她旁边？
也没有太过纠结，顾泠点开微信回田烟的消息。
「田烟：我现在在助教的位置这边呢，你在哪呢？」
「顾泠：在班级这边。」
头顶的日光灯被换成橙黄色，四面的窗户隐隐可见外面的白光，A班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并不会觉得很逼仄。
四周安静如斯，舞台突然亮起灯光，接着便是玉树中学的校歌合唱。
主持人随后便宣布典礼开始，首先是各个学校的代表表达自己的祝贺，再后来是历届优秀校友和在校优秀学生代表做励志演讲。
在第二位戏剧家上台的时候，全场的气氛都被带动，顾泠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更激动的是黎琬，她模仿着台上的人的一举一动，眼神、动作、神态、语气有六七成相似，把身边的人都逗笑了。
顾泠对她这技能挺欣赏的，又想到她那个看着斯文的哥哥，两个人一点也不搭边。
黎琬感觉到顾泠在看着她，她转头，问：“顾助也喜欢我的表演吗？”
小女孩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双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灵动的小鹿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泠。
“也算可圈可点，你喜欢表演？”
一想到自己的梦想，黎琬的眼睛里闪过点点微光，“从小我很喜欢角色扮演，不过……”她的眼皮忽的又耷拉下来，“我父母不同意。”
顾泠眼神一凝，父母，的确是最难过的一关。
“你的成功是说服你父母最好的例子。”顾泠习惯性地就去劝别人。
黎琬怔忡，脑海里闪过黎珝血淋淋的左手臂，“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顾泠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戏剧家刚好下台，主持人出现，继续说：“感谢……，画家，用五彩笔描绘自己的人生；音乐家，用五线谱奏出自己的人生；作家，用华丽词藻抒发自己的人生；而你，又想如何谱写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呢？下面有请特邀嘉宾，国家级律师，黎珝，为我们分享他的故事。”
掌声响起，男人西装革履，迈着让人尖叫的大长腿走上舞台。
掌声过后，观众席上仍有阵阵骚动，黎琬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顾泠，又看了看台上的淡定自若的黎珝，感觉这两人很搭是怎么回事？
黎珝的出现在顾泠的意料之中，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他的主题居然是讲自己的故事。
对他这些年来的生活一无所知，现在却和别人共享他的过去，顾泠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酸涩感。
黎珝站定，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顾泠明显感觉在她身上有几秒的停留。
黎珝清了清嗓子，全场安静下来。
接着，磁性的嗓音在大礼堂内响起，“刚才主持人也说了，我的职业是律师，其实一开始高考完选专业我是想选数学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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