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溪依然是那副柔心弱骨的模样。
不过很多事情，回不去的终究回不去了。
……
宫里的风向一直在变动。
江杳看着面前对自己嘘寒问暖，但用情度增增减减最后停在87的皇帝。
觉得皇帝真的是个很神奇的物种。
以系统的评分标准来看，60及格好感期，80步入心动期，满分才达到最佳爱情线。
所以这份用情度，并不是检验皇帝爱她多少，而是检验皇帝什么时候爱上她。
目前来看刚过了心动。
还真是薄情寡义。
江杳开始佩服纯元了，能死得那么适时。
她给皇帝最唯美的初遇体验，又策划了一波三折的恋爱体验，随后给他生子大出血。
一年多了。
卡在心动期上面。
真有你的，装个情圣骗鬼呢！
江杳心里这么想，但面上还是一往情深地回望皇帝，“臣妾还以为皇上有了新人，就把臣妾忘了。”
她伸手将皇帝腰间的同心结握住，笑语盈盈，皇帝舒展眉宇，眼底是未经掩饰的宠溺，“喜欢就解下来。”
“不要。”
“嗯？”
“臣妾要看见皇上戴着才放心，以免那日被别人顺走了，臣妾也好第一个知道。”
“不会的。”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不会有第三个人能顺走。”
【啧，影帝啊】
【请宿主专心攻略皇帝】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会，许是随口而言，但未免过于自然。
似是他潜意识里，就把江杳归为了，自己人。
江杳不置可否，抓住皇帝的小辫子玩转圈圈，仿若没听懂，侧头问楼心。
“弘旸睡醒了吗？”
“醒着呢，楼雁兰町正陪着六阿哥玩。”
江杳点头，难得的亲子时光，让楼心去把小家伙抱过来。
弘旸小脸被养得肉嘟嘟的，白嫩嫩的腮帮子看着让人忍不住捏捏。
江杳这么想着就顺手捏了，楼心迅速且熟练地抱起六阿哥哄。
红色的指印消得很快，六阿哥刚瘪起的嘴巴也被楼心抱着晃没了。
皇帝轻叹，看这对主仆习以为常的样子，真是苦了他的弘旸。
“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这样贪玩。”
“当了额娘了，臣妾就不能贪玩了吗？”
江杳委屈巴巴反问，倒是把皇帝问住了。
确实没有哪条铁律规定成为额娘后就不能贪玩，只不过不成文的规矩一直就是这样。
皇帝看她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朕的珍妃何时被拘束过？想玩何时都能玩。”
“来，也抱给朕玩玩。”
弘旸：够了，我说够了！
承乾宫一片温馨。
其余各宫都有各自的不痛快。
皇后难得不受控制地发了火，“本宫花费这么多人力往里面塞人，居然全被打发回内务府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那些小宫女小太监背景都是干干净净的，起初进不了内院，她还能理解为珍妃不喜人多。
但偏偏后来留了两个在内院，却都不是皇后的人。
她安排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全都稳定待在外院做粗活。
皇后心绪不宁地看着染冬送来的册子，上面是内务府接头人写的各类原因，详细记载了为什么没有人能进内院。
第一页，因为天气不好珍妃情绪不佳，看到小海子在扫地，认为中午扫地把太阳扫走了很晦气，把小海子赶回了内务府。
第二页，小厨房的锅子全是清汤，珍妃不满非要亲自去御膳房吃辣锅，途经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盼儿，因盼儿穿的过于清淡灰扑扑的，惹得珍妃嘴里淡出鸟味了，盼儿被打发回了内务府。
第三页，六阿哥满月宴结束，珍妃回到承乾宫，因为皇上叫水次数太多，次日珍妃将烧水太勤快的小能子送回了内务府。
第四页，珍妃心情不好，随手指了一旁在擦地板的翠萍，让翠萍去内务府换块地板砖，由于翠萍迟疑两秒，被送回了内务府。
第五页，珍妃心情不好，说挽月的名字和之前千月的名字撞了，疑心她们是两姐妹，把人赶回了内务府。
………
………….
林林总总十多页，都是珍妃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皇后觉得自己才是心情不好！
还能为什么进不了内院。
全都回内务府了怎么进内院！
她前前后后安排了十几个人，要不是珍妃那贱人遣送回内务府的人里有不是她安排的，她都怀疑珍妃在她身边安插了探子。
不然怎么就这么巧！
次次安排不过一旬就会被退回去！
江杳：不巧，除了皇后的还有华妃的，当然还有太后和皇帝的。
不分彼此，都滚。
各宫看着记载被退回去人数的册子。
都陷入沉思。
知道珍妃驴，但是不知道这么驴。
皇帝：知道她驴，但是不知道她每个心眼子都驴。
至此，皇后等人想要安插眼线的心思淡了，人照送，但是随缘吧，还是想想其他靠谱点的法子。
日子在甄嬛侍寝得势里一天天过去。
可能是真的睡出来了感情。
皇帝对甄嬛的态度一天天软和了下来，不会再那样粗鲁冰冷，也不会让人跪在地上。
即便偶尔甄嬛不像纯元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他也只是拧拧眉毛继续。
也因此，甄嬛的宠妃名头逐渐落实，从吃穿住行都有了质的变化，人也因为各种滋养变得愈发有了派头。
可是甄嬛心里依然觉得不对劲。
她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梦到从前赤裸跪在地上的耻辱和怨恨。
同样还有皇帝那双，透过她看别人的眼睛。
起初他以为皇帝只是单纯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后来她渐渐发现了，皇帝只有在最情动之时不能听见她的声音。
是为什么？
甄嬛抬手抚上自己的面庞，皇上行事时也会说不少情话，大都是夸赞她面容姣好的话语。
面容吗？
是模样像吗？
甄嬛的猜测，在她细细与崔槿汐摊牌后，得到了证实。
同样得知纯元在世时曾救助过受苦的崔槿汐，也因此崔槿汐才心甘情愿陪着与纯元相似面容的甄嬛。
“请小主不要多心，奴婢机缘巧合下到碎玉轩当值，那时并不知会是小主所住之地。”
崔槿汐的“小主”二字咬的很重。
弦外之音是知道甄嬛长得像纯元的不只是她，皇帝和皇后知道甄嬛像纯元，再如何也不该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所以她能服侍甄嬛，并非有意安排。
甄嬛自然听懂了，随后便是将人扶起来，好言好语宽慰，“并非我多心，这宫里事态瞬息万变，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这点，恐会伤了你我主仆情分。”
两人握手言和。
甄嬛心里的郁气经久不散。
原来，原来她的这些苦，竟都源于纯元皇后。
华妃的蓄意陷害，皇后的坐视不理，皇上的刻意羞辱。
竟都是因纯元皇后！
甄嬛面色如初，眼底却掀起滔天巨浪，她原本已经认命，以为一切都因她自己而起。
以为是她不好，不该装病避宠害了实初哥哥，是她不该顶撞珍妃，是她不该顺从皇帝在眉姐姐屋里……
可是现在想来，她刚入宫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即便她不装病避宠，也会因为华妃的陷害而出事。
即便她不顶撞珍妃，即便她拒绝皇上，皇上也未必会放过她，让她能安心在宫里生活。
原来这一切的苦难。
都是因为纯元，那个早就死了的纯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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