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没有去管所有工程的招投标过程。既然坑都挖好了，干嘛去拦要跳的人呢？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要信任一个人，让他去管工程；如果你要害一个人，也让他去管工程。
常务在签订完合同，过完招标公示期后，就收到了感谢费：650万人民币。
当然，这三千万是分别以某种形式给他的：黄金、美元、现金、部分股权。
他看到这么多钱时，整个人是懵逼状态——幸福的烦恼。
他爱人已经接近癫狂，疯狂一夜后，他爱人按耐不住花钱的欲望，但又担心花眼前的钱会出事，聪明的她拿着常务这几年攒下来的工资一顿狂花。
用她妈妈的名字订了一台豪车，买了平时舍不得的高级化妆品，去吃了舍不得吃的高级餐厅…一顿花钱下来，她不禁感慨：有钱是真好。
同时她心里也暗自窃喜：男人在外乱来就让他乱呗，有钱还知道往家里拿就成！这花起钱来多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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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底线的种子从此在她内心种下了。
一切仿佛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直到关系人入场后。王成开始调查了。
湖西县委召开了临时常委会。
“同志们，这一周以来，我接到无数封举报信和举报短信，内容都是提起县职业教育城建设招投标过程中存在量身定制的违规行为。因为职业教育城的建设关系到县城战略计划的进行，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怎么办？这个关节点不能出事，可是，我说可是，如果真的存在不公平的现象，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不是？”
王成刚说完这句话，就看了一眼常务，常务这会低着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来来来，大家讨论一下，这件事怎么办？是现在办？还是以后再说、亦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不管。我听大家的意见，不过我先声明一点，我个人观点倾向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湖西不能天天出事，湖西不能天天被救火，这对大家也不好。”
常务听到这番话，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王成。
有几个常委也满眼深意地对视了一眼。
乐云涛这时说了：“这不行吧？我们纪委也接到了相关举报，我还正准备给您汇报呢！我认为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很多人盯着呢！万一被捅出去了，您和我们都得受牵连，包括常务，搞不好都要进去。”
洪盛这下也懂了，不过他不敢随便发言，谁知道这个工程背后站着谁？万一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不就是要“下课”了。
会场内，谁不知道这些？都憋着呢！东方这会也在玩着笔，一言不发！大家本以为东方会如往常一般剑拔弩张帮王成冲锋，这让大家更加沉默了。
但乐云涛的发言着实让大家好奇，一个小小的县纪委书记，怎么敢说这话？而且指向性这么明确。
所以这会大家都在猜测乐云涛是不是前一晚没盖好被子——冻着脑子了。
但体制内能到这个位置的，有谁是傻子呢？
现场沉默了几分钟，王成也很严肃地看着大家，心里早就做好打算了。这个会议内容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当然，乐云涛例外。
“好了，我知道大家怕什么，这样吧，有我在，你们尽管发表任何意见，有我扛着，背后不管是谁，不可能怪在你们头上！我们现在匿名表决，现在每人发一张纸，如果认为应该查办的，就画个叉，或者写个“查办”；如果认为不应该查办的，就打个勾，或者写个“不查办”。俊俊，去拿些纸过来。”王成装作无可奈何且难为情地说。
肖俊俊其实早就把纸准备好了。
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回办公室取纸了。
发下去后，王成下令开始填写，只见这些人精们为了防止笔画数被人听出来，纷纷轻轻在纸上写着。
写完后，大家把纸张往下盖，肖俊俊上前全部收回来了，为了某种目的，他特意按特定顺序最后收常务的，所以他瞄到了常务的纸张上是一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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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成对视一眼后，王成把这些纸张拿到身边，然后打乱了顺序，开始让肖俊俊唱票，对于他来说，他只想知道常务的态度。
“查办。”
“查办。”
“查办。”
…
“不查办。”
“不查办。”
票全部念完时，结果已经显然：十三位常委，两位赞同，除去一张常务的，另一张是王成的，可王成压根在纸上啥也没写，这一切都是王成和肖俊俊预演的：为的就是留出空间，万一成书记保秘书（或者秘书背后的人发力），难免被反扑，那这除常务之外的另一张“不查办”的票，就是所有人的护身符。如果很多人说不查办，那肖俊俊就会把这张票变成“查办”，然后找借口启动调查。总之，王成是这个会议室的规则使用者。
玩心眼，估计着没几个人能玩过王成，毕竟省委书记身边的人，啥手段没见过？
王成一直憋着笑，因为他看到常务的脸色都快要哭了，他知道自己那两位兄弟在王成面前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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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哪些人投什么票了，他拿着手机给好兄弟发了一条短信：“调查。”
他想看着自己两位兄弟能不能找找关系把这件事压下来。
但他估计着也是以前的小说看多了，忘记了与时俱进。现在的秘书早就不比以前了，哪个领导会因为一个秘书去“破戒”？而且如此光明正大？不可能的。
两位秘书得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召开了一个小会。
而常务这头还不知道，这个圈套就是专门为他不讲原则设的。
散会后，乐云涛去找了王成。
“书记，您这一招可真绝啊！这一次常务算是要完蛋了，刚刚看着他那脸色，都快成猪肝色了。”乐云涛笑着说。
其实在开会前，王成就找过乐云涛，他猜到在会场没人敢发表意见，因为傻子都知道，经济低迷了这段时间，一些几十万的工程都有人打招呼了，更何况这种上亿的项目，背后肯定有大佬。
所以王成明确和乐云涛说了：“就是那几个秘书搞的鬼…”
并且王成明说了：“几个秘书而已，不要去畏惧，常务下去后，能推荐乐云涛就是常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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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云涛虽还是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他相信王成的实力，所以马上答应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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