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白轻墨跟着乔洁来到一处办公室。乔洁在办公室里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任何监控录音设备后，才对白轻墨说：“白同学，你好，我是原市局刑侦队一队副队长乔洁。”
“你好。”白轻墨不咸不淡地回着话。
很明显，现在的乔洁并不是正常的问询，更像是私下拜访。
乔洁说道：“白小姐，我查过你们家的资料。虽然现在全市都知道你在梦园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但实际上你和梦园的接触应该也是近期才发生的事吧。”
“乔警官找到我，是想问梦园？”白轻墨说。
乔洁有些欣赏这位高中生，她说：“我觉得，你或者你们家不是自愿把你送到梦园的。”
“我的确不是自愿的，但我父母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白轻墨如是说。
“听说你有一位很优秀的男朋友，你们感情很好。”乔洁好像是在随意地聊天。
“曾经有。”白轻墨说：“现在分手了。”
“多好的年纪，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谈一场属于学生时代的恋爱。听说最近梦园在重用路家，你们怎么反而分手了呢？”
乔洁无心的话在白轻墨的耳朵里转化成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沉默着看向对方，乔洁知道她曾经的男朋友是路寒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分手呢？
“对不起。”面对白轻墨的沉默，乔洁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说：“梦园在岐梧市的确有太强大的能量了。”
“乔警官几乎句句不离梦园，究竟想说什么呢？”白轻墨问。
乔洁犹豫了一会，问道：“你在梦园过的好吗？”
这句话是白轻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就见乔洁苦笑着说：“鹊翎西区的事你肯定知道，我们也成立了专案组。就在昨天，我们再次去那探查时，在鹿鸣河的下游发现了几具身份不明的新鲜尸体。组里的专家判断，这些人死亡不超过24小时。”
“竟有这样的事？”
“这些人应该都是汇佳牛奶工厂的工人或者家属。市里查不到他们的确切信息，我们有的资料可能还没有工厂里的准确。此事，恐怕要不了了之了。”
“死人了？”白轻墨下意识地皱眉。
乔洁说：“这就是梦园的强大之处，他不想让我们参与的事，连影子都看不到。”说完这句，她又十分情绪化地说：“这算什么？威胁吗？”
然而出乎乔洁意料地，白轻墨说：“陆队应该知道，以现在的情况他查不了山海全宴，为什么还要去？”
“你说什么？”
白轻墨说：“梦园的老板早就提醒过他，你们不该去的。”
“白同学，你认为梦园这样做是对的？”乔洁的语调变得危险起来。
白轻墨却无所谓对方的态度，她说：“在结果未明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包括梦园。”
“这么说，你是相信梦园？在他做出违背道德，法律之外的事情时，仍然相信他？”
“我所见到的梦园可能和其他人眼里的不太一样。乔警官，梦园给我的感觉并不强大，我觉得他也在自保。”
“自保？”乔洁讽刺地笑了一声说：“把你男朋友母亲的眼睛挖去，迫使你们分手，从而完全的掌控你。这也算自保？”
“乔警官。”
“白同学，你是聪明人，应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的确没有频繁地接触过那位沈老板，但他做下的事警方却是再清楚不过。此次德启中学的案子，你的朋友徐欢也参与其中，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查你吗？”
“查我？”白轻墨说：“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丘堂在审讯室里一口一个白学姐，徐欢在学校和你最要好人尽皆知。你觉得你脱得了关系？”
“这么说，梦园的身份确实好用。”白轻墨有些大逆不道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乔洁感觉自己胸口里的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她尽量平缓情绪说：“梦园在岐梧绝非善类。而你深陷其中也充满危险。白小姐，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处境。”
“早就正视过了。”白轻墨无所谓地说。
她来到梦园第一天就在托人查自己家和梦园的关系，论起“谨慎”两个字，她还真的用不着乔洁提醒。
“看来你也清楚，与梦园交往并不是好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乔洁道。
“我们？不是我与警方？”白轻墨敏锐地发现乔洁话语中的漏洞。
“我就是警察。”乔洁说：“你可以做我的线人。”
“如果我答应你，并且就算你我都守口如瓶，但只要我有所行动，不出三天，那个姓沈的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白轻墨说：“所以，你找我恐怕是爱莫能助。”
“你不需要做什么。”乔洁说：“梦园在岐梧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撼动。只要，下次再有鹊翎西区这般情况，你能稍作提醒，让我们查到一点点线索，也足够了。”
“我就是个挂名的。梦园之主不会将这种事告诉我。”白轻墨说。
“但你总能察觉到一些。”乔洁并不放弃。
白轻墨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警方对梦园忌惮合情合理，想查梦园也合乎逻辑，但是像乔洁这样急切，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当真是鹊翎西区的尸体刺痛了警方吗？
可是鹊翎西区的尸体……
通过这些天在梦园书房听到的只言片语，鹊翎西区那边，沈临书能管的事，尤其是关于山海全宴的事，几乎是非常有限的。
白轻墨舔了舔嘴唇，感觉有些为难，她说：“梦园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很多事情未必就是他的手笔，而我……也对很多事并不知晓。”
听到这样的话，乔洁的心好像凉了半截。
末了，她叹口气，无力地问了一句：“白同学，你认识刘逢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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