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里试探着问：“唐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吗？”
唐悠悠也不扭捏直言道：“还真有一点，就是关于我家两位哥哥的事情，不知书记是否听过？”
虞万里没有否认点头道：“自然，你们唐家可是我们公社的名人，想不知道恐怕都难。”
“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请书记一定要帮忙。”
虞万里眉毛一拧沉声开口：“我只是公社书记，在县里边还说不上话。”
唐悠悠心想，现在说不上话，但再过两年就未必了。
“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告诉书记。”
虞万里重新坐下心有忐忑，他担心对方提出过分要求而弄黄这次合作。
“我如今不缺钱同样不缺权，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她微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实则心虚的要命。
缺啊！钱权都缺，全天下估计自己最缺钱。
权？同样缺啊缺，张家因为一个特务弄得支离破碎。
能不缺权吗？
谈判，该有底气还是要撑起来，也只能昧着良心装大佬。
虞万里却是被唐悠悠的话给搞的一愣一愣。
他平时打交道的人都是太极高手，说话只说二分藏八分。
他不是猜测对方的话中的意思，就是让对方猜测自己话里的意思。
如今面对一个愣头青还是有些无语，谁会说自己不缺钱、不缺权。
“唐姑娘是聪明人自不会让家人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对于这点，我还是比较信任，若是出现类似的事情，我只能说尽力想办法。
至于能不能成就不敢保证。”
说话留余地，他可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什么。
唐悠悠自是也没指望对方像对待亲妈一样对自己。
能得到这样的保证就是收获。
她笑道：“若是不成，就尽力为我回来拖些时间。”
说完嘴角翘起周身气势散发出来淡然道：“只要我家哥哥们自身没有问题，我还真不信谁能有本事扭曲事实、颠倒黑白。”
虞万里一愣暗道还是小看这个小姑娘，不过这对他是好事。
对方越强，合作才能越稳固。
或许能借此和张家攀上关系。
十几分钟后，唐悠悠看着新拟好的合同微微蹙眉。
虞万里见此问道：“怎么？合同有问题？
应该不会吧，都是按咱们刚商量的那些所拟定出来。”
“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细节需要再商量一下。”
虞万里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份合同会有问题。
你说什么细节需要商量？”
唐悠悠故作天真的问道：“虞书记，我们这是和公社合作。
若是哪天国家取消公社，咱公社不存在怎么办？”
虞万里一愣不明所以回道：“公社怎么可能不存在，就算取消公社也会有新的部门接替。”
唐悠悠闻言手指轻轻在书桌上敲击几下说出今日来最终目地。
“公社取消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我想在合同上加上一条。
如果公社取消国家又允许私人建厂，我们唐家出一万元购回这个厂房。”
虞万里惊呼一声：“什么？这怎么可能？”
唐悠悠却是不以为意，她自是知道这个提议是多么惊世骇俗。
那又如何？更惊世骇俗的言论已经在大老那里报备过。
她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给足了虞书记缓冲的时间。
他相信对方会妥协，而自己却是不会妥协。
这个厂子只要抓在自己手里，今后谁动唐家都要再三考虑。
两字千金，她可以一直记挂着从狐狸那里买回来的两个字。
亏本买卖做起来可不怎么让人舒心。
两字太重，她担不起更是做不到，但不妨碍蹭流量啊！
用些手段另辟蹊径和那两个字沾上关系，她还是能够一步步做到。
成立厂子将防弹布料卖给军队就是第一步，这一步至关重要绝不能退缩。
为此，她甚至没有用这个厂子谋取一分钱利益。
唐家也不会从这个厂子谋取利益，即使将来把厂子收回也不会谋取利益。
过了很久，虞万里才颓然坐下，语气沉重地说：“这件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
“好事总是多磨不是吗，虞书记可以慢慢考虑。”
虞万里总算是看明白，最后这一点才算是丫头真正的目地。
否则，对方根本没必要紧紧抓着这没意义的一点不放。
虞万里说完转身离开，向公社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心情很复杂，这个丫头用一块肉一步步勾起了自己的胃口。
最后亮明目地，弄的他现在进退两难。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来到了公社主任的办公室前。
虞万里伸手敲了敲门，里边传来公社主任温暖而疲惫的声音：“请进。”
虞万里叹口气推门而入，公社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一些文件。
贾山河抬头见是虞万里，一愣问道：“虞书记，这是出什么事了？”
“贾主任，我来是跟你商量个事。”虞万里开门见山地说道，“杨柳树大队的唐悠悠你听说过吧。”
“咱们公社名人怎么能没听说过？”
“事情是这样，她准备出资在咱们红星公社建设厂房……”
公社主任闻言，并未直接发表看法而是自己思考起来。
总体看来建设厂房对公社好处是显而易见。
其中风险也是不容忽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社会主义虽不行文字狱，但我们身为干部却要小心慎行。”
社会主义虽不行文字狱，但他们身为干部却是要小心慎行。
他们和人签订合同说公社解体如何如何……这算怎么回事？
你们是对公社制度不满，还是对领袖不满。
党政学习都学到狗肚子里？
跟党走拥护党的纲领、政策、方针不明白？
……
若是被打上思想觉悟有问题的标签，他们今后的仕途全毁不说，现在的位置恐怕都有可能不保。
但从另一方面看，公社白得一厂子能为百姓争取到福利。
同样对他来说也是天大政绩。
富贵险中求，总体来说定是利远大于弊。
沉思片刻后说道：“咱们去和唐姑娘商量下，看能不能改换一下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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