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此言，张某就不明白了。”拿起竹简，张明故作不懂道。
“这...”
“如果张某没猜错，夫子应是孔圣人三十二代孙吧？”看着竹简上的文字，张明一副超然物外的装逼表情。
“张军长谬赞，孔某确实是圣人之后三十二代玄孙！”
“诶~夫子，张某这话可不是在赞美你。张某虽对孔圣人也甚是敬仰，但也只是对他老人家一人而已！同样的，夫子今日来张某这里，张某以礼相待也并非因为你是孔圣之后，张某敬重的只是夫子个人的学识罢了！”
听到这，孔颖达这般聪慧之人怎会听不出张明这话意思？这明显带有对孔家敌意的想法啊。
“张军长可是对孔家有什么误解？”
“夫子，张某问你，前汉武帝之前，山东孔家相比现在如何？”
“...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孔家地位确实比之前要好上不少...张军长此话何意？”
张明轻抿口茶，顿了顿，笑眯眯的看向孔颖达。
“夫子，这孔夫子确实是圣人，这个在下也赞同。但自西汉末年开始，由于历朝历代地方官府的扶持，加上一些腐儒的吹捧，把《诗》《书》《礼》《乐》《易》《春秋》这六经通通一股脑的奉为孔圣人所作，在下想问，孔圣人他老人家自己知道吗？”
“.......”
这话似乎直接说到了孔颖达罩门。别人不明白，他孔家后人怎会不明白？
见孔颖达不语，张明继续开口道:
“这六经六纬张某暂且不谈，咱们就说说春秋纬中那《演孔图》如何？据张某了解，这演孔图中可是称孔圣人是什么黑帝大神的儿子，曾经行了诸多神迹。你们把孔圣人他老人家这般推向神的地位，甚至纬书中说他可预知未来...张某就好奇了，如今的儒家到底是学术呢，还是宗教呢？”
“这...张军长，这一说法在那之后不久便有大儒否定了这一说法...他们和在下认为，孔子既非神，也不是君王，而是纯然的一位圣人！他既未曾预见汉朝的出现，也没有为任何朝代制定法制，孔某觉得先祖之所以能称之为圣人，是因为先祖继了前秦时期文化上的遗产，从而赋于它新的精神，使它得以流传后代。张军长到底何意不妨与孔某直说？”
「卧槽...文化底蕴太低，喷不过啊...实在不行...只能用那招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张明才讷讷开口:
“夫子，张某先前说了，张某敬佩的是孔子他老人家个人而已，至于他的后人嘛......”
“后人如何？”见自己对答占了上风，孔颖达也学着张明云淡风轻做派起来。
“夫子可听过一句话叫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孔家？”
“这...孔某不才，未曾听闻...”这话可不可为大逆不道，惊得孔颖达背后一身冷汗出来。
“自西汉之后，你们孔家不论王朝更替，谁当了皇帝你们就为谁卖命！！张某斗胆问夫子个问题...若是他日异族踏破我华夏疆土，将我汉人踩在脚下后，你孔家当如何自处啊？”话落，张明放下竹简，笑眯眯的看向孔颖达。
“张军长，我大唐如今国力日盛，况且不是有您在么？怎会容得了异族猖狂？”
「特么的老狐狸啊....」听到这，张明心里一阵腹诽。
“张某只是打个比方，夫子，假如真有那一日，孔家是否也会如现在这般侍奉新的异族王朝呢？”
“哼！若是到了那一日，孔某必身先士卒！”话落，孔颖达一副立马就要就义的模样。
“夫子为人张某自然相信！但你能保证你的后人也是如此吗？须知这人啊，人心是最易善变的！！夫子，张某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孔家将自西汉之后历朝历代君王赏赐的天产通通交还于朝廷，张某会让皇帝从新再赏赐孔家新的良田，你孔家作学问可以，作天下文人的表率也可以！孔家可以成为儒家的代表，但不可成为世家！这话夫子可听懂了？”
张明知道，现在的孔家还好，但自北宋崖山之后，孔家分成了北孔与南孔，嫡系南孔因崖山之战死伤了大部分，少部分则抱着孔子雕像逃到了南方。后来投降一派的孔家其实大多是那些留在山东的旁系罢了。
而且自元朝之后，山东孔家还是不是真正的孔家还是两说！后来孔家不是投靠了小鬼子吗？他也不想一杆子打死，现在开始限制孔家发展是最好的。
“张军长三思啊！！我孔家可是从未得罪于您，若是张军长有什么隐情尽可跟孔某道来，孔某....”
“诶~夫子莫要紧张！！张某与孔家无冤无仇，这般做只是为了这天下百姓罢了！！”
“天下百姓？张军长，我孔家衰落与天下百姓何干啊？”听到张明的话，孔颖达急得都快哭了。若真按张明方法办了，孔家必定从此衰落下去。
“夫子！这人啊，可得把格局打开！张某问你，你孩童之时若是在家打碎了一个碗，是否怕家中长辈责怪？”抿了口茶，张明笑道。
“这...自会有些害怕...张军长到底想说什么？”
“那夫子现在在家打碎一个碗，可还会害怕？”
“...自是不怕。”
“知道为何么？这人啊，孩童时期世界就那么大，心里装的东西就那么多，一些鸡毛小事在那时看来都是大事。可长大之后见的事情多了，站的高度也高了，所以以前那些事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了！就好比你站在蝼蚁的世界里，一根草都将是你的障碍！可后来你站在羊的世界里，那些草你可以随意践踏！夫子，张某打算开立学院，由你来担任这学院的院长！届时学院有教无类，不管来求学者是何身份，只要考试得过，学院皆须接收！！夫子可明白张某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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