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破碎声在实验室里头响了起来。
偌大的实验室里头，格外的清晰。
江之白放下了手边的笔，朝着纪烟那头望了一眼：“烟烟。”
纪烟瞥了眼撒了一地的液体，若无其事地把实验器材给清理干净。她冲着江之白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来，比了个口型：“继续。”
江之白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纪烟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波动，她搬了一个椅子。起身，把台面上清理出一处空位。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趴下睡着了。
还在看着这头监控的老师，是彻底惊呆了。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皱了皱眉头，往屏幕前更是凑近了几分。
“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
这位老师的异常，引起了别的老师的关注。她们不约而同地朝着这个屏幕看去，看到了里头的一幕。
她们面面相觑，睁大了眼：“这是……”
她们监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
这样的考试，能够完整地做完题目，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是在考场睡觉了，这说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纪烟睡得嚣张又放肆。
三个小时结束，考试结束。
江之白几乎是在交卷铃响的瞬间，才交出了考试的答卷。
她动作慢，这题目又难，确实花费了她很多心思去做。
“烟烟，我有好几道题目不确定……”江之白走在纪烟的身边，抿了抿唇角，出声说道。
纪烟伸手揉了一下江之白的发：“没关系，下一场考试要加油。”
江之白点了点头。
第一场团队赛，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下午更是一场硬战。
青城一中的老师们早就包好了附近的旅馆，以供学生们休息。
“同学们，咱们先去吃饭。”带队老师统计好了学生的数量。
尾音刚落。
“吴老师你好，我是春都酒店负责人。听说青城一中的学生在这边考试，我们老板也是青城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来人西装革履，脸上带笑。
众人一愣，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别的地方的学生，更是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老师们觉得有些不妥，还没等说出拒绝的话，那人就已经带了领头的老师朝前走去。
“烟烟，你要去哪儿？”江之白叫住了转身欲走的纪烟：“我们中午一块儿吃饭吧。”
纪烟多看了眼那个经理，点了点头。
转了个方向，跟着众人朝着春都走去。
经理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服务员们早就在春都外面等候，态度格外热情。
几乎是他们一落座，各色的菜式，就呈了上来。
五花八门的，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老师们望着这么丰富的菜席，有些坐立不安。他们以为只是吃个便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菜式。
经理似是看出了老师们的情绪，似是不经意间地说了一句。
“我们老板也是青城一中出来的，一直说是要好好回馈母校。这次终于是找到机会了。”
老师们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笑着摆摆手：“太客气了。”
母校？
纪烟压下唇边的嘲意，勾了一下唇角。
她往后靠了一下，按了一下太阳穴，从书包里头拿出药瓶。
纪珍一直观察着她这边的状况，忽然看到了她的动作，瞳孔剧烈地收缩了几分。
她条件反射地叫住了闻哲。
“阿哲，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她抿了抿唇，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她知道，闻哲对她的好，全然是因为她是闻哲的救命恩人。要是连这个名号都不在了，那么可想而知，闻哲对她，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想到这里，纪珍定了定心神。
脸上的神情变得同以往没有半点儿区别。
“什么事？”闻哲瞥了她一眼。
纪珍眼睫轻颤：“你方才的实验做的怎么样了？”
闻哲收回眼，放在身侧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垂下眼，捏着手机回消息。
“还行。”他冷淡地说道。
似乎不愿意再开口说更多的。
纪珍自然是知道闻哲对她态度的差距，可是她却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闻哲这样变化的原因。
纪珍扯了扯唇角，笑了一下。
眼角余光瞥到了纪烟那边，她已经吃完了药，收好了药瓶。
纪珍松了口气。
最近由于药物的影响，纪烟的胃口不是很好。
方才经理的反应，纪烟已然知道了今天这一顿到底是谁安排的，更是没什么食欲。
她拢了拢眉，只是夹了几筷子菜，就停了手。
“烟烟，这些你都不爱吃吗？”江之白侧过头，看了眼纪烟。
纪烟淡淡地应了一声：“没什么胃口。”
一旁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经理，连忙上前问道：“这位小姐，有什么是你想要吃的吗？”
从上午接到了电话开始，经理就开始不安了。这会儿见到这位小姐竟是没吃几口，心下更是紧张了。
纪烟掀起眼，漫不经心地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经理的手心不断地出汗。
他不敢直视纪烟的眼，他垂下眼，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没什么。”纪烟收回眼，冷淡地应了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经理竟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不敢多停留，同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经理放在身侧的手指甚至打着颤。
这么多人里头，他只和纪烟打过招呼。
凭什么……又是纪烟。
纪珍垂下眼，压下了眼底的嫉妒之色。
*
付家大宅。
正是用餐的时间。
大宅的主人自打前些日子受伤了，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下来用过餐。
整个别墅的气氛都变得诡谲起来。
“-铛铛铛——”
中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付三推开了房门。
手边的推车上，放着色泽好看的菜式。
要是有方才在包厢里头的人在现场，就定然会认出来。付三的推车上，摆放的菜式同他们包厢里头的菜式一模一样。
没有半点儿区别。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头，只有屏幕上亮着点儿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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