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眯起眼睛，道：“你对他确实很好。”
寻光心道他是替补大魔王，也是完成任务的一份子，能不好好保护吗。
这个话题有点暧昧，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寻光才道：“魏真，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把你受过的罪也受一次，你不如给我个痛快。”
魏真来回走了几步，递给她一个打火机，道：“点烟。”
寻光一把将打火机摔了回去。
“你想的美！老子是个有气节的人，让我给你点烟，你小子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也配！”
魏真面色瞬间阴郁。
他捡起打火机，语气冷漠，眼里杀气十足，看的寻光一个哆嗦。
“我不配，那谁配？叶淼还是谢圣？你有气节？你一个男人爬叶淼的床，让谢圣钻你的被窝，苟且偷生，这叫有气节？这叫恬不知耻！”
寻光被他泼了脏水，气的发抖，又惊奇的发现魏真竟然还没发现他是女的，又气又怒，骂道：“我他妈还不是为了你！老子不做狗，你能认字！能有今天，全靠老子栽培你！你个白眼狼！”
系统又开始啪啪啪鼓掌。
魏真自己给自己点了烟，冷冷道：“你是为了我？你为了我去做狗？为了我还把我卖了？你可真会说话，难怪叶淼喜欢你。”
寻光道：“谁喜欢我，我喜欢谁，关你屁事！反正不会喜欢你这个白眼狼，等我逃出去，就炸了你们这些基地！”
魏真笑了一声，似乎在笑她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大的梦想。
寻光心道笑个屁，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魏真深深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寻光放出来豪言壮语，在实验室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并非受到了肉体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遭受了打击。
在实验室，人不能称之为人，甚至不如工厂人。
只是一坨砧板上的肉，石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没有人说话，没有声音，没有书消遣，没有人牵挂，没有食物，只有水和药物维持生命。
药物带来的疼痛和精神上的贫乏，再加上身体上的饥饿，他们连小白鼠都不如。
如果不是可以和系统看电视，寻光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毁了。
看看没有电视看的左邻右舍，已经成了行尸走肉。
而魏真在这样的地方呆了五年。
哪怕他后来有分身可以出去，也至少有四年的时间是什么都干不了的。
只有营养药物维持生命，寻光瘦成了一根麻杆，穿进来的衣服大了一圈。
她饿的抓心挠肺，心道魏真不会让她在这里面呆五年吧。
而魏真此时在外面，也正看着她。
监控每时每刻记录着里面的人。
他的目光十分奇怪，就连他自己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心情。
明明应该杀了她，可是却没有下手，只能这么看着。
他的心里有火，这把火让他忍不住想要折磨寻光，也在折磨自己。
穿套装的女人推了推眼镜，道：“对于周南的能力，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魏真道：“什么发现？”
女人道：“她不怕痛，吃药的时候，她的身体也会产生疼痛相关的机制反应，并且传送到大脑，可是她丝毫没有感觉，似乎疼痛被一种我们不知道的物质阻断了，现在正是药物发挥作用的时间，她没有反应。”
魏真认真看着里面的人。
玻璃屋里的人闭着眼睛，坐姿随意，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没有丝毫狂躁和疼痛的感觉。
女人道：“这种情况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疼痛是保护身体的机制，如果能力者是进化，那就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魏真点头，可是他在意的却不是寻光感觉不到痛，而是她的神情。
她完全没有要崩溃，反而怡然自得，十分悠闲。
是什么东西在支持她？
那时候自己在实验室里，支撑他的是恨，是疑惑，是想出去问清楚的固执。
那她的支柱是谁？
是谢圣吗？
她相信谢圣会来救她？
魏真眉头紧锁，语气阴冷道：“不怕痛，就试试其他的感知能力，把温度调到零下十度。”
女人点头应了。
零下十度不会让寻光的生命受到威胁，只会让她受到折磨。
魏真起身走进了实验室中。
他心里的那一把火，只有在见到寻光的时候才能缓解。
寻光在玻璃屋里，瞬间就感受到了温度的降低。
为了更加精密的研究，实验室里的温度每天都是和外界一样的，想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温度突然到了零下十度，让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而且魏真走了进来。
寻光冷漠地看向他，道：“你又想什么花招折磨我？”
魏真的目光也是阴冷的，可是阴冷之中又带着一丝希望，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等着人来把自己认领。
他打开通话装置，道：“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不折磨你。”
寻光道：“哦？你说。”
魏真道：“为什么是谢圣？为什么是我？”
寻光没想到他是要问这个。
为什么带着一起走的人是谢圣，为什么被遗弃的人是他。
她沉默了片刻，在零下十度里搓了搓手。
半晌，她才道：“魏真，没有为什么，我做事一向顺应自己的心意，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
魏真道：“我知道，你是淤泥里的蛆，是奋力求生的一条狗，是没有心的无良人，可是为什么？”
寻光又道：“因为谢圣需要我，你没有我，也会过的很好，可是他不一样，他没有任何异能，只是一个普通人，他需要我的保护。”
系统听了这一通话觉得无比耳熟，问寻光这话是哪里学的。
寻光忙里抽空，说是渣男金句前十。
系统：“......”
魏真的眼神一变，道：“因为我不是弱者？所以就可以被抛弃？这个理由真是可笑。”
寻光没说话。
魏真看着她，目光阴沉。
她的头发长了，瘦骨嶙峋，眼睛成了两个眼窝，目光很亮，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样无所谓。
魏真就这么看了半天，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驯服眼前的人，让生活回到过去。
那些平淡的日子，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带点零食，有时候是面包，有时候是宴会上顺的糖果，有时候是一把瓜子。
她跟着叶淼工作，染上了烟瘾，可是在家里几乎不抽，哪怕要抽烟，也会等到他们都睡了，自己去楼下抽。
不止一次，他从窗户往下看，能看到那一张温和的脸，火星一点一点，亮了又灭。
他想回到那个时候，所以必须要驯服寻光。
他相信人可以被驯服，就像他在实验室的五年，见过太多的人到了最后，哪怕是对着实验室里扫地的人，也可以成为一条狗。
他要寻光做他的狗。
至于谢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阻碍，如果需要杀掉他，就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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