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吗？当然狂妄。
可这种“狂妄”的事情，他好像一直在做。
“不过，这个修炼方向我没见过。”沈鹤终于出声了，毕竟他也不是一直在发呆，“未来如何，也并不好说。”
一个古神，把其中一部分意志抽出来作为操纵其余意志与法则的“线”……
有些离谱，但深究下来，居然也是可行的。
“我来给你分析一下。”沈鹤眨眨眼，觉得宿白好像还是有些误区，毕竟有的境界不去亲身体会的话，很难真的理解，“灵魂也是力量的一种，这个你知道。”
宿白点头。
“生命力、法则等等，也属于力量。”沈鹤偏了偏头，“正神的修炼方式，是不断提纯、壮大一部分力量（灵魂），用于纯化、操纵另一部分力量（生命力、法则等），以达成平衡。”
当然，也有沈鹤这种开了挂，另一部分力量可以随便修改的特例。
“从这个角度来说，古神只有一种力量。”沈鹤继续说道，“那就是「法则」本身，而你们的人格就是法则孕育出的意志。”
“从这一点上看，你本该无需那么多磨难就可以操纵法则。”
“但我是衍生……”
说到这里，宿白瞳孔微缩。
他……居然忽略了这件事？
“那么问题来了，单纯的意志，在没有灵魂作为载体的情况下，要如何才能衍生出另一部分意志？”沈鹤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小白，有问题的不是你，是宿遥。”
宿遥，宿白的“主人格”，原定真正的「恶」。
可……宿遥拥有灵魂？
这怎么可能！
“先假定宿遥拥有灵魂，因此才会出现衍生人格——也就是你，那么问题又来了。”
“……古神，没有灵魂。”
宿白低声接过话题。
是啊，古神没有灵魂。
那么，宿遥作为天生的「恶」，怎么会有灵魂？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灵魂的，到底是谁？”
沈鹤问完这个问题，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又是沈鹤先抬起头。
可与之前的气定神闲、条理清晰不同，沈鹤居然露出了一副堪称惊恐的表情。
“等一下，你真的是古神吗？！”
原本也想说句卧槽的宿白本人：……
很好，气氛没了。
“那逻辑更不对了啊！”饶是被沈鹤打断了情绪，宿白依旧有点慌，“我没感觉出来自己有灵魂啊！有没有可能还有第三方的事情？”
比起这个离奇的猜想，他觉得还不如去猜第三方插手呢。
想一下，古神孕育出灵魂那肯定是件更扯淡的事情。
毕竟按照这个思路下去，那整件事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宿遥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占据了宿白原本的身体和灵魂上的人格空白。
而宿白，才是拥有灵魂的人类，该有的主人格。
“那我愧个屁疚啊！”宿白没忍住爆了粗口。
那他当初忍来忍去的意义在哪里？！还被坑了两回！何必呢！开头就以直报怨干死那小兔崽子就完了啊！
“可是，难道你不觉得，这更离谱了吗？”沈鹤的语气有些幽怨。
他的小伙伴的离奇程度已经直线上升了，连个身份定位都能扭出十八个弯儿来。
原本还只是古神衍生的近似人类的人格干翻古神原本意志的奇迹。现在已经变成了完全的人类意志在脱离灵魂载体之后干翻了古神意志……
“……你该去写本自传。”沈鹤长叹一声，这都什么惊喜啊，之前还能说句奇迹。
现在是什么？奇迹plus？
之前还有点因为贺归的小心思觉得不太开心的神尊，这会儿又觉得太惊喜也不怎么好了。
“那，之前的方案还能用吗？”宿白也有点傻眼，这tnngt的，底层逻辑都干出问题来了。
而且，他灵魂呢？
还他妈有能把灵魂弄丢的意志啊！简直神了！
——是他自己啊，那没事了。
“……说不定你能把灵魂找回来？”沈鹤也拿不准了，“可是，你怎么做到意志独立存在的？”
“我压根就没感觉到过自己的灵魂。”宿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这算倒霉还是Nb？
“而且我还有另外两项和「恶」较劲儿憋出来的衍生权能……”宿白碎碎念着，紧接着缓缓抬头，和同样意识到了什么的沈鹤对视一眼。
“意志扭曲现实？”
“唯心？！”
“这不是更扯淡了吗？！”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意志扭曲现实和唯心，其实都是来形容用灵魂力量去改写现实的能力，低一点的层次里，渡劫期修士就能勉强使用。
可这两个词从这两个神口中说出，那就是另一层意思。
——与灵魂相对应的人格意志，拥有改写底层规则的能力。
可是迄今为止，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拿了修改器的沈鹤自己。他是真的能够一念改写规则的存在。
其他存在，包括造物主在内，都是需要用（特指灵魂）力量去引导规则改写的。
毕竟意志力这东西是唯一无法用数值去衡量的存在，哪怕是蝼蚁，偶尔也会出现超越高等生物的意志力。
如果宿白的情况相近，那么就代表着，在与沈鹤相遇之前，蒙苍大陆的两千年前，一个属于普通人类的灵魂，完成了这一操作。
“……我太小看你了。”沈鹤肃然起敬。
宿白：……
你这家伙——不要打岔啊！
————
还是防止有人没绕明白。
本文设定，灵魂和肉体等等同属于“力量”。只有意志（人格）不算。
改写法则也不是什么“对道的理解、操纵”，而是“我今天就是指鹿为马了”这种不讲道理的做法。
其他高修为的存在就是“用灵魂力量或者其他力量去操纵、控制法则。”
沈鹤无敌的开始就是单纯的意志改写法则，他不需要动用神识（灵魂力量）。
宿白的情况根基是意志改写现实，但他自己没意识到。意识到之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情况不一样，宿白能做到不代表他达到了和沈鹤同样的高度，他俩的情况是两码事。
沈鹤是主对外的“唯我”，宿白是对内的改写自己。
可能是因为一个“我tm超吊”和另一个的“先反思一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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