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_能探得真心假意
两天后。
一名星兵飞至毕轨军中，递上了王凌的手书，其上还有其并州刺史印以及王陵私印。
这当然是锦衣卫送上消息，转到刘康手中后，才再行送至赵明的星兵卫中。
因锦衣卫的各处暗哨送回情报的星门只在每天的特定时间开启，故而有了延误。
“……”毕轨额头冒汗，不论并州叛乱真假，冀州已失是肯定的，再救援已无用，翻山越岭，一时若攻不下邺城，他所带兵卒就是有去无回。
他只能立刻命令三军折返，而对于并州叛乱的消息，他还得继续等，若并州叛乱为真，他就真无退路了。
“时也，命也，陛下抛下国家成见，甚至不要求将军降汉，只愿将军听闻后迅速折返以救并州之民，奈何将军不信啊？此时才折返，晚了、晚了！”山涛在囚车中，声音非常大。
“各位并州的将士们，我乃大汉圣天子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圣天子陛下视天下万民为子，听闻并州匈奴叛乱，立派我等相告。
奈何尔等主将不信吾之言，延误最佳回援之机。以至无法快速平定匈奴左部之乱，如今，胡人真在在并州辱尔等之妻，杀尔等老幼。
诸军将士听吾号令，速速杀了毕轨这不顾尔等家人生死，只为自己立功封侯之卑鄙小人，我大汉将士，随后即到。”李忠义也在囚车中敞开嗓门，开始打击毕轨之威望，其威望尽失后，汉军接收这些兵卒会更简单些。
山涛额头冒汗，他的嗓门不大，他只言语，大抵穿不出太远，但李忠义的嗓门可就不止了。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死法，惑乱军心，他们就算是使臣也免不了被斩。
李忠义不怕了，而且信心十足，如今他可亮出身份了，这木质的囚车，可拦不住他。
“指挥使？！锦衣卫指挥使，想不到，本将拿下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哈哈……”毕轨不由大笑，汉国重臣之中，锦衣卫指挥使堪称凌驾百官之上，这才是大收获。
“报——”
“报——”
“报——将军，匈奴左部刘豹起兵反叛，并州羌胡群起相应，并州、并州已血流成河，刘豹很快聚得四万于兵卒，今、今猛攻上党……”探子说完，直接力竭而亡。
“呼——”李忠义与山涛都舒了一口气，这是毕轨排除的探子没错，想来其还未到得壶关，就遇到报信之人了，故而比预料的要快些。
“……”毕轨一下心中一跳，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没人比他更了解并州是什么情况，胡汉杂处，胡人可占六成以上。
然而除了少数的胡人贵族获得极好待遇外，其他胡人，比之魏国仆役都不如。如今有人牵头反叛，必成星火燎原之势，关键如今并州唯有驻守雁门的两万余兵卒。
太原上党之兵都被他抽调，如今兵力空虚，上党守不了太久。关键的是，他的大军如今也失了之后的粮草补给。
“将军若见得我等就紧急回军，很可能在匈奴之前占据壶关，如此可保并州在手，陛下从未对你用得任何计策。
我大汉圣天子眼中，天下不论魏、汉之民，皆是中华儿女，唯有惜民、爱民之心。”李忠义对着毕轨言道。
“将军，我大汉锦衣卫指挥使，亲来此地，将军可还怀疑我大汉之诚。”山涛补充道。
“来人，将他二人放出。”毕轨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李忠义所言不假，然而，他又怎会相信敌国之言呢？这是阳谋，就是打击他毕轨、同时收纳并州军心的阳谋。
就算是他统领的这只并州军事，最后救援了并州，全军上下必对汉感恩不尽，他不降也得降。
“不必！”李忠义放出内力，直接将囚车震碎，然后一掌，将山涛也救出。附近还有一千锦衣卫，就算他们一入敌营毕轨就杀之，他也有能力带着山涛逃离。
“指挥使大人，威武。”毕轨赞之，没有任何一个将军不喜欢勇武之人啊。
“汝可愿降我大汉圣天子？”李忠义居高临下询问。
“末将本为华夏儿女，为汉之子民，今愿重归于汉。”毕轨言道。
他明白李忠义挣脱囚车，这是在告诉他，他们二人随时都可逃走，只是甘愿被绑，汉国的诚意的确已经足够。
奈何，他是断断不能降的，十数年前，他攻鲜卑战败而被免官，是大将军重新提拔任用，如今更是临危受命为并州刺史，如此恩义，自该以死报之。
并州乃洛阳之屏障，若失了并州，洛阳何以为都。如今，只能假意投降，进了并州，他还是并州之主，依旧可为洛阳挡汉国之兵锋。
“嗯，甚好，我会禀明陛下，想来陛下圣旨不日就到。还得劳烦将军打开这铁锁。”李忠义伸出手，山涛也伸出。
“……”毕轨，嗯，也对，能挣脱囚笼逃走，但未必能开得锁链。他挥手，让部下打开。
“不知将军带出了多少军粮？”山涛询问。
“不足十日，如今返回壶关，耗时也需九日左右，若壶关未被攻下还好，若已被攻下，一日重夺壶关，可能也难筹得一粒粮。”毕轨知道希望渺茫，但他返回壶关时，还有一天的时间可用。
“将军无需担心，我大汉自邺城运粮队伍，在我等出发前就已开始往太行山运输，全军缩减军粮，朝壶关进军，骡马应会快速送来粮草供养大军。”山涛推算一番轻骑的速度，再有半月左右，第一批粮草应可到壶关。
“如此甚好。”
……
“陛下，山涛前来复命，毕轨已降汉，锦衣卫李忠义领两百随同保护，其余诸将亦有锦衣卫护卫身侧。”
“冀州刺史王陵是真降，毕轨，不过假意降服罢了。”刘康看了一眼影册，毕轨这名字，红得发紫，可不像是真心降汉的样子。
刘康如今大体确认何人可用，也就是看光点颜色了，红色是断断不能用的，唯从白色始。
白色，大概就是中立的颜色，这类人，大势所趋之下，自然会效命，但不会效死命。王凌如今就是白色。
除了白色的，就是绿色，这类人，完全可放心使用，他只要不是对其作出太过头之事，想来不会反叛。
绿色之上就是金色了，他自己在影册上的颜色就是如此，如今金色光点的人之在少数。
毕奉、李忠义、赵明、赵东、韩龙等人都是如此，樊武甚至都只是绿色。
金色是与自身一般无二的光点，自然是可托后背之人，这类人，自然是死忠派。大概原理，刘康觉得，应该是吸收到信仰力的多寡与精纯程度。
“陛下赎罪，是臣失察。”山涛直接跪下请命。
刘康抬抬手，示意其起来，人心隔肚皮，除了他，谁能探得真心假意呢？故而，这算不得什么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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